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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男主(113)+番外

任泽霖觉得,说不定她是把这些帘子也当成了某种乐器呢。

因为这个,他连牵绳子的时候都要格外注意角度,一定要确保最后出来的效果是有美感的。

洗完窗帘,任泽霖就开始擦玻璃。

二楼外面有一层环绕着的走廊,任泽霖擦玻璃的时候,琳琅就在他对面,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看。

在这种时候,任泽霖明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在这目光的注视下,整个人微微发烫,好像有无数的东西在他的心脏里鼓动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来。

因为有她的陪伴,就连忙碌似乎也变成了很有趣的事,甚至恨不得时间能再拉长一些,这些事永远都做不完。

但玻璃终究还是会擦完的。

这时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小楼里亮起了灯,因为没有窗帘的遮掩,灯光透窗而出,站在院子里看,会觉得它更像是一处天上琼楼了。任泽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种琳琅会被人发现的恐慌。

他连忙收好已经晒干的窗帘,上楼去一一挂好,那种没来由的紧张才终于消散了一些。

接下来就该清扫屋子了。这个部分的进展非常慢,因为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琳琅的乐器们,数量既多,擦拭的时候又要足够小心谨慎,以免损坏音质,做起来自然就很慢了。

不过这是琳琅唯一可以跟任泽霖一起完成的部分。

甚至就连各种擦拭手法,哪一种乐器该注意什么,都是她教给任泽霖的。不然,任泽霖未必敢碰那满墙的乐器,多半只会直接绕开。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琳琅的话比平时多了一些。谈起这些乐器来,真称得上是如数家珍,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现场给任泽霖来上一段。于是这段时光,在任泽霖看来根本不是在劳作,完全是在享受了。

花了两天时间把这些乐器整理好,剩下的才是打扫房屋。因为打定主意要彻底清理一遍,所以任泽霖是把所有家具都搬开,清扫干净之后再挪回去的。这又费了两天的时间。

等他回过神来时,假期已经接近尾声了,只觉得好快,似乎什么都没做,时间就自己走完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打扫得真的很干净,总是这时候再看小楼内外,感觉真是窗明几净、清理一新。对任泽霖而言,最大的坏处就是,琳琅现在已经不是偶尔赤着脚下楼了,而是经常这样干。

他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担心一下,但又觉得自己不适合说什么,只能忍住。

这天夜里突然下了雨,早上起来,小楼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任泽霖出门买完菜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琳琅正赤着脚站在客厅的窗边——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副门钥匙,不用别人来帮忙开门了。

这回任泽霖没忍住,放下手里的袋子,就走过去问,“今天降温了,你这样光脚踩在地上不凉吗?”

琳琅点头,“有点凉。”

任泽霖深吸一口气,沉下脸,一把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坐好。转头一看,发现她并不是没穿鞋子下楼,而是下楼之后又踢开了,鞋子就散落在沙发前面呢。

督促她穿鞋显然是不可能了,任泽霖只好退一步,“鞋子会掉,那你下次穿个袜子吧。”

“好的。”琳琅点头,说着就要从沙发上跳下来。

任泽霖猜测她是想上楼去穿袜子,但还是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他连忙把人按住,“你坐着,我去帮你拿袜子。”

任泽霖的工作写作生活助理读作住家保姆,当然是包括洗衣服的。但毕竟男女有别,所以王诗文和琳琅的内衣袜子之类,都是另外单独洗的。楼上也有一个卫生间,装了个小洗衣机,她们就在这里清洗、晾晒,也不用担心任泽霖看到不方便。

任泽霖不好去翻琳琅的衣柜,只好进了卫生间,从夹子上取下一双晾干了的袜子,拿着下楼。

没等他将手里的袜子递过去,琳琅已经很自然地把脚抬了起来。

任泽霖几乎是在瞬间屏住了呼吸,他看着琳琅,轻声确认了一遍,“要我帮你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才在沙发前半跪下来,将袜子理好,单手握住琳琅的脚踝,替她将袜子套上去。

琳琅的脚生得很好看,小巧白净,几乎无一处不精致完美,就连指甲盖也是圆溜溜的十分可爱。任泽霖不敢多看,匆匆地扫一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整个过程中他都不敢呼吸,直到两只袜子穿好,他退开了一些,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琳琅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地上踩了几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任泽霖说,“我来教你学一样乐器吧。”

自从任泽霖开始工作之后,琳琅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了,他本以为她是随口开玩笑,早就已经忘记,没想到琳琅这时又突然提起了。

他扶着沙发扶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借助这个过程整理了一下烦乱的思绪,朝她道,“好。”

两人上了楼,琳琅问他,“你想学什么?”

任泽霖看了一圈,拿不定主意,索性问她,“你觉得我应该学什么?”

琳琅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到钢琴前坐下。“那就学琴吧。”她说,“琴键像你,一半黑,一半白。”

这一瞬间,任泽霖几乎无法分辨心头的震动是因为什么而发生。

对他来说,钢琴这种乐器,优雅贵重,只适合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距离他太遥远了。完全没有想好琳琅会为自己选择它,好像一瞬间,他和其他人的分别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但更令他无话可说的,是琳琅挑选这种乐器的原因。

不是他像琴键,而是琴键像他。一半黑,一半白,这个评价,更让任泽霖有一种完全被看破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完全沉浸在这份从天而降的工作中,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归属和意义,从前那些萦绕在身上的情绪,都已经渐渐淡化,好像已经变得很远了。

但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始终是他,就算外表发生怎样的变化,内里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那是二十年的人生在他身上留下的印痕,也许会淡化,但永远都不会消失。

而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竟从未想过,在琳琅眼里,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虽然看起来纯稚,却并不真的是个孩子,事实上,她简直敏锐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周五了_(:з」∠)_

第68章 袜子

艺术家总是比常人更敏锐—些。

从小到大, 任泽霖—直是个很倒霉的人。

因为家庭的缘故,他—直被邻居和同学嘲笑,并不是没有如萧宜珍那样能明辨是非的人愿意帮助他, 跟他交朋友,但不知为什么, 这些朋友在一段时间内, 又总是弃他而去。

—开始,任泽霖还会反省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后来就放弃了。也许他真的像人们传说的那样, 刑克亲友, 注定只能孤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