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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来疼大官人(133)

作者: 尔曹 阅读记录

除夕那日,玳安儿在香铺后院里设下一桌宴席,将平安儿等几个家生的小厮叫来一处,大伙儿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年饭。时逢佳节,难得铺张一回,玳安儿掏出体己银两,买来各样烟花儿十来种,与哥几个放着玩儿。众人都兴高采烈,笑语盈盈,他自个儿却靠在门上望天发愣。

张松挨到他身旁,揣手道:“他不爱玩这劳什子,回回吓个半死。你要讨他喜欢,不如叫两个唱的来。”玳安儿一愣,黯然垂下眼去。那时他从没把陈敬济放在眼里,陈敬济喜欢甚么、爱玩甚么,他一概不知。

这么说来,其实张松倒比他与陈敬济更亲近些。西门庆出门应酬官面上的人,都带女婿与书童儿,他两个也同出同入、时时作伴。有一回玳安儿从铺上回来,带了果子糕饼,欲讨书童儿欢心,可他在府里转了几圈,遍寻不着书童儿人影儿。后来有人说大姐夫出门送信,书童儿跟着去了,玳安儿心里便不舒服,气鼓鼓提着吃的,在门首转悠苦等,不多时果见陈敬济与书童儿同乘一匹马,腿挨着腿儿亲亲热热打街上回来。玳安儿窝着火,尾随书童儿回到下人房里,硬找茬与他厮打了一顿,吃的也糟蹋了。

玳安儿正呆呆沉溺往昔旧事,忽听张松拿捏南腔,拍手儿唱了起来:“叹浮生有如一梦里,将往事已成非。迅指间红轮西坠,霎时间沧海尘飞。正青春绿鬓斑皤,恰朱颜皓首庞眉,转回头都做了北邙山下鬼。题起来总是伤悲,都不如酒淹衫袖湿,花压帽檐垂。”

这一曲恰唱中玳安儿心事,令他瞬间酸了眼眶。张松又道:“要我说,死别总好过生离。他性子浮浪,人世间你两个未必到头;如今他便只有你了。玳安哥,你总算得一人始终,我都羡慕不来。”

第166章 番外二 梦是心头想(三)

玳安儿听了这话,半晌不能言语。席散回到三尺藤席之上,他抱了被子卷儿辗转入梦,渐觉心头遗恨稍稀。张松所言不差,陈三郎素来身子轻,若侥幸生还,少不得又在外边儿招猫逗狗,两人兴许成不了一对;如今虽阴阳两隔,却彼此心意相通、生死相托,也算是个踏实归宿罢。

话虽如此,他又无端端升起猜疑来,那日书童儿与陈敬济四手拉着缰绳、眉来眼去言笑晏晏的情形浮上心头。他昏昏沉沉睡去,悠忽间又回到西门大宅,满世界找陈三郎,欲问他可曾与书童儿使得甚么手脚。

书房后院、东西两厢寻了个遍,竟不见这货人影儿,书童儿也未遇上。玳安儿心里毛躁起来,牙关暗咬转回下人房里。房门却推不开,似从里头销住了。他抬手正要敲门,忽听里头传来书童儿的声音。

“……你也是个没脸皮的,你丈人知道了,看不打断你三条腿去!”后又似嗔非嗔地笑道:“滚!别叫我打得你脸花了!”

“你打,来,小冤家,你照这儿打……”陈敬济腻歪道,“再叫我尝尝你身上香脂,便是打烂我的嘴……”

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书童儿扬声笑道:“好个贱皮子小狗儿!记吃不记打!”陈敬济娇哼一声,两人窸窸窣窣拉扯在一处。

“啧,这小屁股……怨不得人都爱你,这两团好肉儿,哪个汉子见了鸡巴不硬?”陈敬济颤声道,“香死我了,叫我吃一口罢……”随即里头传来啾啾啵啵的怪声,书童儿莺声呖呖笑得直喘。

玳安儿听得火冒三丈,提了拳一脚踹开木门,冲将进去。只见陈敬济胯下一根直挺挺肉棍儿,将将探入书童儿穴里。

“玳安哥!”书童儿惊叫一声,慌的欲抽身躲避,陈敬济却两手箍紧他腰身,将他死死压在榻沿上,兀自挺胯抽送起来。

玳安儿只觉一股热血直上天灵,上前照陈敬济腰窝儿狠踹一脚,骂道:“贼没廉耻的贱骨头!没把你屁股肏够!又上这儿攮屎来了!”

陈敬济趔趄一步,身下动作却不停,气喘吁吁浪叫道:“啊,这小妖儿屁股里头好软乎,快活死了!玳安哥,玳安哥,你来得正好,我后头也……痒痒杀了,咱两个串他一串儿罢,来罢……”书童儿在底下动弹不得,两瓣臀叫他撞搡得肉浪翻飞,啪啪作响。

玳安儿怒火攻心,丹田处却烧得火热,那话儿便扑棱棱跳将起来。陈敬济一味淫声艳语、卖力招呼,玳安儿恨得牙痒,身子却不听使唤,不知怎的便掏出那孽根,一把将陈敬济推得趴倒,直插进他屁股眼儿里。

玳安儿不比陈敬济,没那温存小性儿,上手便是一顿狂风骤雨似的肏捣,身下两个骚货一齐“嗯啊”乱叫起来,把他激得淫火愈炙,仰身竭力掀干不迭。不多时书童儿便两腿哆嗦着哭出声来,哼哼唧唧说“遭不住了”。

陈敬济凑到他颈边,口吐热气劝道:“乖乖肉儿,你再忍忍罢,不是哥哥替你挡这一道,他不把你屁股肏烂喽?”玳安儿照他腚上狠抽一巴掌道:“老实儿撅好了!”陈敬济吃疼往前只一迸,那话儿直攮进书童儿二道门里,顿觉美不堪言。书童儿嘤咛一声,手脚一松瘫软下去,再出不来声。

陈敬济前头叫书童夹着,后头被玳安儿抵着骚心肏干着,两处交相凑趣,不觉周身酥麻爽利,舒服得头目森森,不知所以。须臾乐极精来,便猛抽一口气夹紧臀瓣,直把玳安儿也绞得捱不住了,两人齐齐灵犀灌顶,双双泄身如注。

玳安儿做得一场荒淫美梦,精去时豁然惊醒,臊得浑身粟粒暴起。怎的平白又想起书童儿来?他狠掐大腿,骂自己失心下贱,人家自来没看上你,一贯两眼望天、只伺候主子,那些年鬼迷了心窍,到头来误人误己,怎还不长记性?!于是又气又悔,怄得一宿未眠。

可陈敬济与书童儿究竟有无勾连,他到底没脸问出口。次日再碰见张松,见他形容举止已不是从前的书童儿;时过境迁,诸般污糟往事都如风散了,不必再提。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三月里河道开了,运河上船只往来忙碌,西门家的买卖又活络起来。玳安儿在码头、各个铺上奔走照应,整日忙得脚不点地;张松当家既知油盐贵,便辞了私塾先生,又回书院追随周夫子去了。

这日清明,玳安儿天不亮便先上五方山为应伯爵与元璟烧送一番,转回头又领众人往五原祖坟上祭拜。张松身着孝服,代西门庆向列祖列宗磕了一圈头。到陈敬济冢前,张松依例端端跪坐,捡了元宝儿往火盆里丢。玳安儿不知何故犯起毛病来,非叫他行大礼,张松也犟得很,说“没这个理儿”,死活就是不磕。两人一个按头,一个蹬脚,眼看动起手来。

平安儿几个在旁只动嘴劝劝,都不敢插手。正闹得不可开交,身后钗环叮铃作响,脂粉甜香随风而至。

众人回头,却见庞春梅挺个大肚儿,穿金带玉、头面招摇,由三五个丫头媳妇簇拥着,款步而来。小厮们忙垂头回避,张松与玳安儿撒开手,躬身行礼问了声“庞三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