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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来疼大官人(125)

作者: 尔曹 阅读记录

“仙人住在……东海之东,蓬莱神山之上。”玉昆子随口敷衍于他,实指望他识相赶紧出去,西门庆却转脸儿冲蓝氏道:“你不嫌累?”说着一手塞进蓝氏纤腰底下,另一手拽过一缎子面儿靠枕,垫她身下,然后飘然而去。玉昆子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又动作起来。

西门庆收拾箱笠、打点行囊,忙了一日,又使一份好钱雇了个老练识途的车夫,次日一早上衙门里告了假,便动身往东边官道上驶去。

这一路金风送爽,秋意渐浓,沿途山川俊秀,风物潇洒。西门庆每日凝望车窗外景色,从前与徐应悟同乘上京时的一点一滴历历在目,起初的不甘与怨愤,渐渐掺进越来越浓重的思念。那封信他已读了千百遍,以至于每个字、每道笔画都已深深印在心里。夜里投宿住店,他总把纸儿小心叠好,压在床褥底下,只因第一回 这么做的那晚,他梦见了徐应悟。

梦里徐应悟头戴宝冠、一身香风,腾云驾雾而来,西门庆与他四目相对,悠忽间自个儿也脚下一轻,腾空而起。两人便在云阶月地中叠股交欢,徐应悟叼着他嘴,双臂环住他腰身,一下下把他往那柄弯屌上按。后又将他推倒在云山之上,拎住他两脚抱在怀里,好一阵深提重捣,直把他干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口里颠三倒四不知浪叫些甚么了。待到他乐极精来之时,那云山雾海却突然一股脑儿消失,徐应悟也立时声影儿全无。西门庆只觉身子咯噔一下如坠深谷,醒来时一身大汗,阳精已流了一被。

又被他猝然抛下,西门庆心有余悸,可他贪恋梦里春情,即使回回梦醒便心碎一回,他仍忍不住夜夜将自个儿脱得精光,钻进被里想着徐应悟自娱一番,以此引诱徐应悟来他梦中相会。

看官听说,自打西门庆叫徐应悟入了后门,单靠摆弄前边儿蠢物,他已不得痛快、泄不了身。寻常玉势触器多为女用,他使着颇不顺手,几次悻悻失望后,他竟想出个“绝妙法子”。西门庆找来儿臂粗的一截千年香檀木,按着徐应悟那根蠢物的形状、减几分粗长,使一组木工刀雕刻琢磨,历时半月,几经耗废,又用青砖灰、虎皮毛反复打磨,终于制成一根令他满意的弯屌,凭此以为疏解。

颠簸半月、跋涉千里之后,西门庆终于来到登州蓬莱县北、丹崖山巅之望海崖上。时值深秋,海风萧萧卷浪拍岸,西门庆遥望海天相接处那一片影影绰绰的岛屿,不禁心潮澎湃,只恨不能长翅飞过去了。

西门庆下到海边,向船民询问去往“蓬莱仙山”之法。一老者手拎酒壶,盘腿坐于船舷之上,见这英俊后生两脚趟在冰冷海水里、眼里满是殷殷期盼,不忍以实话伤他,便招呼他上得船来,点了泥炉叫他烤着,幽幽道:“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虽望之去人不远,却未曾有世人达到。每每船到跟前儿,眼看触手即到,风辄引之而去,终莫能至也。所谓‘可望而不可及’是也。”

西门庆心道,那是自然,若人人能至,仙境岂不成了集市?不过我天上有人看顾,与凡夫俗子不同。那老者见他一脸执迷,又叹了口气道:“再者,你来得不是时候。蓬莱仙山只在每年春夏、雨后起东风时,才向世间现形。要去,也得等跨过年了。”

西门庆闻言心中暗喜,春夏、雨后,不正是徐应悟从天而降的时节?看来此番是找对门儿了!

第156章 咱们在哪儿出的车祸

“无妨,四时运转,冬去自会春来。”西门庆搓手道,“我且在此等他一等。”

老者见他头戴缎子忠靖巾、一身夹棉锦袍,心道这是哪位官家子弟,又叫牛鼻子道士煽惑得求仙入迷了,听不进劝,便深深叹气,摇头捻须不语。西门庆打怀里掏出几角碎银,问老爹爹讨壶酒喝。两人遂烤火对酌,辛老汉将蓬莱一县三山五境的风貌传说尽数讲与他听。

晚来风急,老人家放了网、系了船,邀西门庆随他回渔村落脚。此后西门庆每日随辛老汉出海撒网捕鱼,转遍蓬莱诸岛,又打听来好些神州仙境、真人下凡的传说,日渐沉迷不可自拔。

一晃年关将至,西门庆使银子、择吉日,在望海崖上兴土动工,盖一间二层八角的亭阁,取名“迎仙阁”。又搜罗各样请降灵符,招来四方道士撰写青辞;后来干脆自己动笔,也不论甚么文体辞藻,净写些他惯常作弄徐应悟的詈词浪语。道士斋醮时,须将青辞大声唱颂出来以达天听,念到这些糟话,西门庆在旁笑得前仰后合、抱肚打滚。老道正色叫他庄重肃静,不可冒犯神明,他却道:“我家神明与旁的不同,他最爱叫我达达哩!”

道士们说,上仙于天庭之上,可照见人间万事万物,故而修行之人须得厉行慎独。西门庆却理解为,徐应悟无时无刻不在天上看着他,因此他行止坐卧都像对着一双无形的眼睛,一举一动无不思想徐应悟会作何反应,甚至自言自语同徐应悟对话。村里来送吃食的乡民们常见他冲着空里答应调笑,都道这人已疯癫了。

话休饶舌。如此光阴迅速,岁月如梭,西门庆已在这海边阁楼中“修行”半年有余。打从开了春,他便无心作甚法事,整日从天亮到天黑,望定海中仙山方位,擎等着蓬莱再现。

四月廿八这日,天降大雾,午后方才拨云见日,却又忽明忽暗,天空不甚清明。西门庆于崖边蒲团上打坐,不知为何心口突突不止,冥冥之中似有感知。果然,一阵幽风过后,海天相接处那几丛岛屿竟从眼前消失,海面上陡然立起一片层峦叠嶂的黑山。山间苍松翠柏清晰可见,又如走马灯般瞬息万变。不一会儿山峰上变幻出一座雕梁画栋的恢弘宫殿,四角飞檐的高楼之上,影影绰绰晃动着许多黑点儿,像极了人形。

西门庆一跃而起,双脚蹬地蹦跳着,张开双臂挥舞叫道:“徐应悟!徐应悟!我在这儿!你下来!徐应悟!徐应悟!”

天上琼楼玉宇间,仙人熙攘自若,好似充耳未闻。西门庆两手罩在口边,丹田发力放声呼喊:“喂——徐应悟——西门庆在此等候——徐应悟——”如此叫了几十声,天上全无反应。西门庆嗓子里已喊出血腥气,不得不以手按住膝头,费力喘气歇息,两眼则直直盯着仙宫,不敢移开视线。

忽然,他瞧见天宫楼顶那层有个黑点儿停住不动,似在凭阑远眺。莫不是徐应悟看着他了?!西门庆猛吸一口气,又直起身子奋力喊道:“徐应悟!你回来!我瞧见你了!你答应我甚么的?再不下来,我走街卖屁股去了!叫你作驮碑的王八!绿巾的龟奴!徐应悟——”

可此时声音嘶哑了,已放不开声,西门庆生怕徐应悟只闻有人叫他却听不清白,急得眼酸泪涌,更出不来声了。正焦急懊恼之时,却见天上宫阙颜色渐淡、轮廓消融,楼上那小人儿,自然也渐渐隐去了。西门庆心口一跌,慌的朝东沿崖边拔足追去,伸长手臂够着,口里破锣似的喊“徐应悟”不迭。追了十几步,那仙山楼宇已消失殆尽,只剩一片茫茫碧海青天,原先几个岛屿,依旧坐落于天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