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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里泊岸(90)

作者: 珩一笑 阅读记录

两人就着话题聊下去,年龄不大的女孩,不知不觉便熟络了,还加了微信。

柏提香性子比较文静内敛,也许受到宋时晴的影响,她身上没有大小姐的娇纵之气,她对孟水意也很有好感。

没多会儿,柏舟寻来,孟水意说:“你那边忙完了?”

“过来陪你。”

柏提香心想,小叔这么黏人的么?片刻也离不了似的。

再看,他坐到沙发扶手上,单脚踩地,孟水意的肩被他搭着,仰着脸和他讲话。

旁边开了暖黄的装饰灯,柔柔的橘光形成一个半透的罩子,将他们与世隔开。

她在一旁,霎时成了多余的,悄没声地走了。

晚餐宴设在大厅。

长条的餐桌,足够容纳一大家子人。

上菜形式采用西式,每隔一定的时间,送来一道,从前菜到主菜,再到甜点。

脍不厌细,柏家将每道菜都做得艺术品一样,装菜的碟子用的白瓷,描了金边,刀叉俱是纯银制,奢华非常。而桌上众人,刀枪舌剑,你来我往,比菜色精彩。

哪怕孟水意试图降低存在感,她身边是柏舟,注定不会无风也无浪。

她成了焦点,话里话外,无不是揣摩他们的关系。

真假,远近,近又能近到什么程度。她寻常的家庭,如何攀上柏舟的高枝,又如何让他这般死心塌地。

话音粉饰过,揭开来,却是面目可憎。怎么听,都像在映射她勾引的柏舟。

孟水意如若是接不住,柏舟便出声,挡回去。

也有为她说好话的,比如柏提香。

她状似无意地说:“小叔母和小叔感情真好,小叔好福气。”

柏舟举了杯,遥遥一敬她,“你说得对,我何德何能,是我三生有幸。”

孟水意在桌下挠了下他的大腿,可别把她捧得太高。

他垂下眼,握住她的手,“以后水意和我们都是一家人,她就是我。大家看在我几分薄面,别吓到她了。”他笑了笑,“把我媳妇吓跑了怎么办。”

话音掷地有声。

他眼风一扫,笑意不改,然而,眼神却凝成冰镞,尖端直指他们每一个人。

也没人再明目张胆地找孟水意的茬了。

饭后,柏舟把孟水意带到花园暖房躲个清净。

暖房很大,天花板吊了线,悬挂着几盏灯泡,架子上的盆栽里种着各色花卉,连着专门的滴灌设备。

里面有木椅,有桌子,漆成暗绿色,和谐地融入周围。

孟水意吐了口闷气,“天呐,我感觉快被他们吃掉了。”

柏舟显然习以为常了,“我父亲是二哥,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去世了,每年过年他们都是来这儿。”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长椅上,他又说:“他们那些人,明里笑着,背地满是算计。”

“一家人也这样吗?”

“就是一家人才这样,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嫌自己少,又嫉妒别人多。”

偌大的家产,树大招风,不仅招外人眼红,自家人缠斗得更厉害。

“你们躲到这儿来了?”说话的是柏舟一个堂哥,他路过听到人声,一路找过来,“来,陪我们打两圈。”

柏舟问孟水意:“他们要打牌,你一起去,还是留下来?”

“我跟你去吧,万一再在这里碰到谁也尴尬。”

作者有话说:

小小的两更合一

明晚11点更

第六十章

◎一起颤抖◎

他们到一个房间里, 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摊开一副象牙制的麻将牌。

男人要抽烟,柏舟叩了叩桌面, 他们反应过来,把烟盒、火机收起来, “噢噢, 忘了有女士在了。”

“弟妹会打吗?”

孟水意摇摇头, “不太会。”

柏舟说:“想上去玩两把吗?输了归我,赢了归你。”

那堂哥怂恿说:“来吧弟妹, 我们打得小, 输了也不用心疼。”

这么的,孟水意莫名其妙就坐上了桌,每人手边都摞着一堆筹码,她小声问柏舟:“一个筹码是多少钱啊?”

“二十五十一百都有,你随便打吧。”

她看了一下数量,咋舌, 这一晚的输赢, 最小也是五六位数,这还不小?

柏舟坐在孟水意旁边, 手里拿着打火机,咔哒咔哒地开合着, 孟水意摸了牌,整齐码成一排。

她临时补了下规则,是祁州本地的打法,以前在高宴家的清澜阁看人打过。

牌小, 花纹暗刻, 涂得漂亮, 与普通的麻将手感都不同。

孟水意知道几种做牌的方法,但不太熟练,出牌前都要思忖片刻,柏舟并不予以指导,一副放任自流的做派。

打两圈下来,孟水意旁边的筹码“哗哗”少了一大半——一把一把地推出去。

有人笑说:“弟妹这是来当散财童子了。”

孟水意窘迫,她没有新人的好运加持,斗不过这群老狐狸,她拽了下柏舟,“你替我吧,免得被我输光了。”

“老幺的钱要是被你输光,也是一种本事了。”

无论他们怎么调侃,孟水意是不肯再上了。

“宝贝,你去找提香吧。”

“好。”

柏舟在她脸上亲了亲,既是抚慰,也是给他们看,他有多重视她。

孟水意和柏提香几个年轻的小辈待在一块,电视在放春晚,桌上摆着水果、糕点、零食、茶水,足够她们吃聊一晚上。

柏衡和程喻茵露过面,倒也没多说什么。

柏提香和孟水意投机,便告诉她一些柏家、柏舟的事。

柏家水多深,外面的人探不出来,柏舟也不会都透露给孟水意。

她也由此得知,他当年车祸的真相,听得心惊胆战。

柏提香又说:“不过,你不用怕,小叔会挡在你前面的。”她压低声,“那些人都过古稀了,也折腾不动几年了。”

孟水意说:“我要是怕,就不会跟他来这里了。”

柏提香笑笑:“水意,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小叔那么喜欢你了。”

快到十二点,柏舟那边的牌局散了,外面也开始放起烟花。

有钱人聚居的地方,烟花都格外绚烂,一朵朵炸开,照亮半幅天空,堪比动漫里看到的夏日烟花祭。

柏家也要放,一箱箱烟花摆在屋前,不知多少响。

听柏舟说,一夜灯不灭,烟花从十一点五十起,足足放满一个小时,是柏家的传统。

有的人留在屋里喝酒,有的出去看烟花,多是年轻人。

孟水意仰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脖子酸了,问柏舟:“你刚刚赢了吗?”

“把你输的赢回来了,给你拿了一个,做纪念。”

一个红色的塑料片。

孟水意扯扯嘴角,“我留着干吗,纪念我牌技烂,输那么多钱吗?”

柏舟笑笑,“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不是吗?”

柏提香跑了过来,笑着说:“小叔,新年快乐!”

柏舟掏了一沓红包出来,给那些小辈挨个发着,发一个就得一句“谢谢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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