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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88)

他们一家看起来就像福气文里那可笑的配角。

可是,是福娃娃,害死了这个本该平安降生的孩子。

惊雷消散,赵猛一身正气,任何魑魅魍魉都不敢动他。

所有人都被这景象给震住了,一时没人再说话,都沉默看着赵猛质问老天爷。

别说福团的福气,就是古往今来,王侯若无道,华夏儿女尚且能喊出“大楚兴,陈胜王”,尚且能拿自己的骨头去将天潢贵胄拉下马,这样的土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知道一个人有“福气”就甘于放过她?甘愿自认倒霉?

围观全程的队员们全都端肃心思,事已至此,没有人再将这场闹剧当做“热闹”看。

重男轻女、神婆迷信……乡下是淳朴的,是善良的,可淳朴善良的地方也有许多藏污纳垢的东西,今天这件事,就是重男轻女结合了神叨叨的神婆,两相交杂下现出的悲剧。

国/家为什么要禁止迷信?都是有理由的。

两方人马暂时分开。福团这个被打得最严重的被年春花抱在怀里,福团的脸就跟猪头一样,但是,没人心疼她,恨不得走路都绕着走。

楚枫等人把白佳慧、楚梨先带回自己家里安置。

楚志国虽然和年春花早有裂缝,但在这个情况下,他身为大儿子,还是得把受伤的弟弟们搬回屋里去,伤势严重的话再带去卫生站,实在不行就得去市里的医院。

刘添才、楚三叔等干部们也在商议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刘添才头痛得很:“真是一团乱麻!赵猛那边,确实是先被闹出了人命,还毁了赵三妹的一生,平心而论,赵猛他们的反应,过于冲动却不算太过火。可问题就在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什么事情应该让派出所来处理,他们自己处理,有理也变无理了。”

楚三叔不停抽着旱烟,心烦意乱。

张丰知道楚三叔心里烦,毕竟年春花家是楚三叔的实亲。

张丰叹了口气:“让派出所来,这个事也很难处理。一碗药让赵三妹落胎的是赵三妹公婆和丈夫,年春花和福团是迷信,也可以说是罪魁,但是她们俩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

妇女队长在一旁悠悠道:“但是,年春花和福团一家,绝不是清白的。你们恐怕不知道,我们费了好大功夫,在县里队里镇里贴大字报,拉横幅,倡导关爱女性,关爱女婴,医院也都不再做性别检查,这两人倒好,愣是能给我把路往回走。”

“行了。”楚三叔将旱烟锅敲到桌上,“她们这是邪//教,引起了恶劣的后果,连其他公社都知道了,恶劣的影响非常深远,直接往上报吧。”

他保不了她们,也不愿意保,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要是保了,他觉得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

这时候年春花还在家里哭呢。

哭伤了的楚志平、楚志茂、楚志业,哭受了大委屈,脸蛋都红肿起来、牙都被打松了的福团,好不容易王萤悄悄进来,对她说:“婶儿,别哭了。”

王萤把偷听到的队里要上报的这个事儿给年春花一说。

年春花脑袋一晕,根本站不住,上报?上报什么?上报她带着福团断人生男生女,从而收取钱物?这是迷信活动啊!

年春花吓得四肢都软了,蔡顺英在一旁,想到这些日子年春花欺负自己的事儿,看得心里既痛快无比,又心疼楚志茂受的伤。

蔡顺英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本来咱家劳动力多,好好上工,咱家的日子能过得不错,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弄出给人看生的是男是女的事儿!”

起初,就是福团说她有这个福气,年春花才动了心,大肆宣扬的。

蔡顺英真是不懂了,这福团,一天天的不琢磨出那么多证明她有福气的事儿,是不是能死啊?

年春花恨不得打死这个三儿媳妇,但她现在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年春花想着:“不行不行,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唯独一点,因为咱们断言赵三妹生的是女儿,赵三妹公婆落了赵三妹的胎,害了人命这个事情不能上报!”

要是上报,她就完了!

蔡顺英说:“那家人恨咱们入骨,肯定要上报。”

年春花害怕得站都站不住,好不容易扶住床榻,稳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他们也打了咱们家的人,我就不信了,那个赵猛也想去坐牢?现在,咱们双方都有对不住对方的地方。”

“秀琴。”年春花说,“你去,把家里的糖、酒、钱,能拿的都拿上,找到赵猛,让他们通融通融,和他们通通气儿,我们也不追究赵猛他们打人的责任。你快去。”

“诶!”李秀琴也生怕出点什么事,赶紧去年春花的房间找烟酒糖,年春花则担心她找不到,挣扎着起身,去将藏得很好的钱找出来。

两方各有动作。

赵猛那边,打了人出了气,看见来求情的李秀琴就忍不住光火。

烟酒糖又如何?钱又如何?他赵猛会是这样一个贪图小利、不顾亲妹子死活的人?

比起赵猛的义气决断,赵三妹则要务实得多,赵三妹流着眼泪说:“哥,我在那边是过不下去了,他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落我的胎儿,现在他们被抓去了派出所,但我估摸着,我现在不能生育,又摊上一个把前公婆送去牢里的名声,我下半辈子也嫁不了人了。”

赵猛红了眼眶:“谁说的,你是我妹子,那些人是不知道你的好,你是受害者,天底下还有看不起受害者的道理吗?”

赵三妹哭着说:“有的,哥,有的。”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小孩子可以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但成年人不行。

赵三妹擦干净眼泪:“我想通了,以后我就好好照顾咱爸妈,但是我得把话说开,我知道哥你是个好人,我嫂子也是个好人,但是我一个姑子,回了家要是没点钱,白吃你们也不行。爸妈渐渐老了,干不动活儿了,我怎么能啃哥哥嫂嫂呢?再说,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害得哥你去坐牢,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福团……我恨她,但给我那碗药的人确实不是她,我想收了她家的钱,就当给咱爹妈尽孝,也保哥哥你平安。冤有头,债有主,咱们算了吧。”

“算了吧,就当我命不好。”

赵三妹认了,赵猛长叹一声,拿手疯狂去打自己的头。算了,算了……那是一条命啊,是他妹子的下半生啊!赵猛狂打自己,他当时太气了,他要是不去打人,直接去报案,是不是就不用面临这个困境了?

冲动是魔鬼。

最终,赵猛仍然退了一步。

赵猛那边没再咄咄逼人,他们拿好钱,给赵三妹坐了个很好的小月子。

年春花那边,虽然这个事情显得没那么“严重” 但她家神神叨叨、靠着给人断言生男生女而门庭若市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公社里亲自来人,冲到年春花家里去,看有没有神像、香火或者桐油之类的东西,一堆人把年春花家翻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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