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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24)

“你能当狗捧着别人,你儿子闺女能给别人当狗吗?”

楚志平脑袋里嗡嗡嗡的响。

白佳慧是四个儿媳妇之间学历最高的,在这个年代,白佳慧上了初二,如果初中能毕业,白佳慧就不是地里刨食的命,也不会嫁给楚志平。

白佳慧猜的大致不远。

在那辈子,福团的福气拳打一众实干家、脚踢各工人,确实达到了年春花说的别人拼死拼活还抵不上福团的一个零头。

楚志平、白佳慧也跟在福团后面“沾光”

他们确实有了起色,但当然不能比福团更厉害。

逢年过节,一家子吃饭,福团坐在最重要的位置,楚志平绞尽脑汁地讨好她,大家说起孩子之间的事儿,楚志平必须豪气万状地说:“跟福团比,我家那几个就是泥堆堆的命!”

不这么说不行,因为如果和福团作对,就会天降大霉。

白佳慧的儿子们也一脸讨好的笑,她的女儿因为从小不平的待遇,像个小冻猫子,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

白佳慧就觉得,比起曾经那段日子,家里好像变得富裕了,但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根子里就碎了。

如果说上班是上班讨好领导,下了班能做自己,那白佳慧一家,根本就没有下班的时候。连背地里说一句也不可以,否则会天降大霉。

白佳慧在家里富裕的时候,反而毅然决然和楚志平离婚,带自己的女儿远走他乡。

远离这个有大福气的人,她们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白佳慧越说越生气,楚志平慌得想去捂她的嘴:“小点儿声,一会儿被妈听见了,又要骂你。”

隔着土墙,年春花当然听到了二儿媳妇的不满。

她沉声道:“老二,你再管不住你的婆娘,妈就亲自来给你管!”

年春花习惯了耍威风。

白佳慧今天却像吃错了药,高声道:“你们来管我就是,我正好去问问生产队的干部,现在哪里有人两天吃四个鸡蛋,本来要拿去卖钱读书的鸡蛋被吃了,我们家这几个孩子现在该怎么办?问问干部,那些鸡蛋也有我的一份,凭啥我的孩子反而不能吃?”

“让干部来看看,这就是咱妈当的家!”

白佳慧算是彻底吆喝开了,她恨她和她的女儿都被当草芥一般对待,年春花哪里被白佳慧这样忤逆过,她气得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可年春花确实不敢闹到干部跟前去。

不说别的,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家现在两天就能吃四个鸡蛋,以后那些工分多的活儿,岂不就不给他们了?

战无不胜的年春花只能吃了这个闷亏,闷着脸一句话不说。

她哪儿受过这气?这白佳慧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心里怄啊,她是偏心了一点,但是依着她看,确实全家都只有福团配吃鸡蛋。

年春花刚这么想完,就听见白佳慧在那质问:“妈之前不是说福团不配吃鸡蛋还有谁配吃?我们也一起去问问队长和书记,家里喂鸡的粮食有我的一份,我女儿天天侍弄那只鸡,我们靠手靠劳力,我们配不配吃那个鸡蛋?”

楚志平连连道:“配吃、配吃。”

白佳慧越说越委屈,这个日子真是太不公平,过不下去了。

她嫁给楚志平,不求吃穿多好,就要个公平都要不到!

她下床穿鞋,楚志平担心地抱住她:“佳慧,这么晚了你别去,队长他们都睡了,不要闹。”

年春花一听,白佳慧居然是要来真的?

年春花大气也不敢出,这个时候,她精得很,一句话不说,等着儿子摆平儿媳。但她思来想去还是怕,悄悄下床,去把大门给拴上了。

福气刚进自家门,可不能让白佳慧跑去队长家闹出笑话来。

白佳慧现在不知道福团的福气,之后她就知道了。

哪怕是上辈子白佳慧离婚,不也是在富裕之后离婚的吗?年春花赌白佳慧看到福气就会让步。

这黑灯瞎火的,年春花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因为太黑,她一不小心就在栓门的时候夹住了自己的手指,那根手指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年春花闷哼一声,痛得龇牙咧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年春花痛得在原地直打转。

以前吧,每次都是看见那些说了福团一句嘴的人踩到粪、摔沟里,年春花只是笑,没想到自己不小心碰见这种事儿,真是痛得钻心。

年春花捂着自己的手指头,痛得受不了,连忙去水缸里冰着镇痛。

年春花痛着痛着,又乐了。

她这是天黑了,不小心才夹到手指,但那些得罪了福团的,可真是随便走路都能碰到蛇。

年春花就这么苦中作乐,她自以为自己很小声,实则哪儿能瞒过白佳慧、楚志平的耳朵。

楚志平低声道:“佳慧,算了,你看妈悄悄跑去关门栓,以前哪个人和她闹她不大吵个几天几夜,现在她就是服软了,咱们做小辈的,得见好就收。”

白佳慧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做难看。

白佳慧道:“以后你得对三妮好点,我那娘是后娘,导致我连初中都没念完,咱们三妮可不能和我一样。”

楚志平连连答应,他做爹的,不对自己孩子好还能对谁好?

在父母心里,自己孩子就是最厉害的,他咋舍得说自己孩子不如别人,咋舍得让自己孩子给别人当狗啊?

……

生产队的日子就这么平静过去,楚枫楚深照旧每天找知了壳、割猪草,陈容芳和楚志国更是勤快得出了名,每天的奖励工分几乎都被他俩包圆了。

陈容芳家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好起来。

年春花家,因为白佳慧闹了一场,年春花倒也稍微收敛了一点,算是暂时把其余的孩子也当个人看。

这都是暂时的,年春花只等着福团显现一下大福气,让别人心服口服她对福团的偏疼呢。

生产队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就在这时,楚枫在喂小鸡的时候,发现自家那只灰嘴黑毛的鸡病恹恹的,什么也不吃。

秋日阳光炽烈明亮,大家都热得一身身的汗,这只鸡却蜷缩在一个角落,冷得羽毛一颤一颤地发抖。

鸡瘟。

这个名字出现在楚枫心里,她的心登时沉了下来。

在楚枫记忆里,就有这样一场蹊跷的鸡瘟莫名降临第九生产队,起初,陈容芳家的鸡全部死亡,再然后和福团、年春花作对的那些人家的鸡也都死绝,在大家的鸡死得七七八八时,福团带着所有医生都没见过的神奇植物,神兵天降一般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从此,小小的福团就比队里八十岁的老人还得脸。

楚枫不管福团得不得脸,她仔细察看自己家的鸡,眸色冷如波光,她只想自己家的鸡好好的,如果确定这鸡瘟和福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泥人还有三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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