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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邂逅(44)

可即使如此,看到云暖转身的背影,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的手。

这次云暖没有挣手。她松开行李箱,从贴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小板药,单手取出中间的药,当着骆丞画的面吞下,然后把空了的包装递到骆丞画跟前。

骆丞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事后避孕药。他松手连退数步,仿佛这样离得远些,就可以假装看不清包装上的字。

云暖随手把包装塞进衣服口袋,重新拉起行李箱,轻轻一笑:“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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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的叔叔家在S市,云爸爸担心女儿出门在外吃苦受罪,特意叮嘱云叔叔多加照应。云叔叔把云暖从火车站接回家,第二天亲自视察云暖的宿舍后,不顾云暖反抗,又把云暖载回了家。

所谓宿舍,就是公司租住的商品房。虽然云暖拥有单独的房间,但宿舍人多,卫生间浴室是公用的,云叔叔因为当年云爸爸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他,导致兄弟二人现今生活境遇大不相同,心里一直对兄长愧疚又感恩,总是想方设法地想弥补和报答兄长,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侄女在他眼皮底下受丁点委屈?

云暖外派一个月,不想在叔叔家借住这么久,最后好说歹说,双方各退一步,她搬去叔叔购置的位于她们新店附近的单身公寓,周末回叔叔家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云暖消沉得瘦了一圈。嘴上再要强,毕竟失恋又失身,纵使她没有处女情结,也是大伤元气。

云暖强迫自己不再频繁关注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骆丞画,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那晚激荡翻腾的情潮与欲望却如影随形,就好像她还被人紧紧拥在怀里,就好像那个人还在她的身体里恣意贯穿。

好在新店开业在即,招聘培训、组建班子、建立规章制度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云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天起早贪黑的,回到公寓倒头就睡,常常累得连换下的衣服都不想清洗。

在这种状态下,她几乎没时间想骆丞画,心里的伤不被提及,也似乎悄悄地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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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加两天班,云暖忙到没时间去叔叔家吃饭,搞得叔叔直说她的工作太辛苦,要托关系帮她找份轻松点的工作。云暖忙不迭地推辞,她才刚来不久,就算要跳槽,也要从这家公司学点东西、攒点经验再走。

再则频繁的跳槽不利于日后的职业发展,她还是想先稳一稳。

从大公司到小公司,云暖最大的感触就是以前负责某一方面工作,现在几乎要方方面面一手抓。人是累了点,但她还年轻,这样的转变未必不是没有好处的。

下班后她先去了趟超市,回公寓刚出电梯,就见一人背靠着墙,候在她的公寓门口。

是骆丞画。

灰白格子衬衫、烟灰休闲西裤,斯文至极的打扮因他恣意随性的姿态,竟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不似寻常。云暖心头一跳,像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警觉地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说完才发现骆丞画的脚边躺着个小旅行箱,她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情况,这人这么晚了带着行李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想借宿?

骆丞画似乎等得久了有些疲惫,只以眼神示意她开门:“你家里让我带来给你的。”

云暖没什么诚意地道了谢,把箱子拎进公寓,转身就要关门。骆丞画抬脚卡住门,面无表情地道:“你妈还交待我一件事。”

云暖心说那是我妈,有什么事我们母女自会沟通解决,不需要你做中间的桥梁。她不着痕迹地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骆丞画伸手推开云暖,无视她的质问,径直进去四处打量,神似领导巡检。云暖这星期忙得没时间收拾房间,换下来的衣服小山一样堆在浴室,眼看骆丞画要往那里走,她急得扑上去拉人:“你到底想干嘛?”

骆丞画指指云暖的手:“你想干嘛?”

云暖收回手,气急败坏地道:“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住在狗窝里。”

“狗窝怎么了?没听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么!”

“可惜这里不是你的家。”

云暖气噎。说到底,老妈不想她在外丢脸,尤其在叔叔一家跟前,叔叔越是想报答,老妈就越不想沾光。当初云暖高考志愿不考虑S市的F大,说是舍不得她离家太远,实际却是不想受惠接受叔叔的安排,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她最后还是上了F大。

F大是骆丞画的母校,虽然云暖入学时,他已经出国,但他留在学校的辉煌事迹,让高中三年慢慢学会放下、学会不再想他的云暖,再次陷入一个叫骆丞画的怪圈。在这个怪圈里,她看不到他,但不经意间,总能从各种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或事里听到或看到他的名字。

云暖中断回忆,忽然泄力一般,认命地道:“你走吧,我会好好收拾的。”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糟蹋借住的公寓。

丞画坐到沙发上,挑眉:“我答应你妈,一定要监督你改正。”

狗仗人势!云暖腹诽。看骆丞画铁了心不走,她索性把他当空气,开始收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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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公寓唯一的不足是没有洗衣机。

云暖把小山一样的衣服泡在浴缸里,心想要是再不洗,估计连换洗的衣服都要没有了。来时匆匆收拾了几套衣服,没仔细盘算,这次老妈托骆丞画捎来衣服,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亲情总在分隔两地时,显得尤为珍贵。云暖心中感动,常相伴时母女间的矛盾在此刻看来微不足道到不值一提。

箱子里有衣服,还有厚厚一撂保鲜盒,用塑料袋层层包裹、防止外漏。盒子里都是云暖爱吃的菜,就和以前读书时一样,每次离家返校,云妈妈都会烧很多女儿爱吃的菜,连同衣服,一并装好后让云暖带回,生怕女儿在学校饿着冻着。

云暖曾经以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年少时还会嫌烦,觉得她早已长大成人,父母却总不肯放手。此刻她才明白,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小事,凝聚的都是父母最深沉无言、最伟大无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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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蹲多久?”

云暖沉浸在满满的感动中,闻言猛地起身,然后昏天暗地的一阵眩晕,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怎么了?”骆丞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云暖摇摇头表示没事,蹲久了加之晚饭没吃,这段时间又睡眠不足,所以有些低血糖。她用手敲敲额头,扶着茶几正要起身,骤觉腋下一紧,人已被拎上沙发。

没有任何预兆地,所有情绪突然爆发,云暖厉声道,“别碰我!”

骆丞画微微眯起眼,太阳穴猛跳。他想起这些天拨打云暖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结合之前,再不明白也知道他是被拉黑了。再看云暖此刻的反应,好像他是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气得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扯下沙发。

云暖跌坐回地上,漆黑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烧成渣末炭屑。她随手抓过一个靠垫,使了吃奶的劲向骆丞画砸去:“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骆丞画反手夺过靠垫,云暖使力扑空,整个人狼狈扑跌到他身上,双手着力处正好是某处极脆弱又极尴尬的部位。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骆丞画眼神都变了,他扣住云暖的手不放,忽然一笑:“现在是谁碰谁?”

☆、第三十七章

云暖拼命挣手,偏又挣不开,反而惹得手下那处开始变化。她顿时不敢再动,又羞又急又恼:“骆丞画,你不要脸!”

“你要脸你今天和我约会,明天就和别人在一起?你要脸这么短时间就住到别人家里去?”骆丞画翻身牢牢压住云暖,即使当时他决定放下过往,假装不知云暖接近他别有目的,也从没想过要把心里的刺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