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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82)+番外

说话间,已至杏花林。

向晚松了乐正礼的手,缓步走近,展颜。

这一处杏林,可谓是她最爱的秘密花园。而今正是杏花时节,有别与之前,这一次,她不过甫站在杏林口,无风裙裾飘飘长发飞扬,万千杏树,竟是瞬间悄然绽放。

饶是折兰勾玉此前几年见过不少类似场景,这一次,却还是小惊了下。而乐正礼,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向晚心里也是震惊的。她并未用仙诀口令,这一回,杏花仙子的迹像愈加明显,简直到了不能忽视、亦无法遮掩的地步。

这不是好事!她心里泛起阵阵不安,一时竟不敢移步入林。

“小晚……”

向晚茫然转过头,失神之间也没听清刚才是折兰勾玉唤她,还是乐正礼。手紧握拳,才忍着没尝试仙法之力,身体却明显感觉回到了天界杏花仙子的时候,轻盈得不行。

“怎么了?”折兰勾玉眉微皱,向晚的脸色很不好。

向晚摇头,先是看向乐正礼,让他入林替她折几枝杏花,又看着他入林,方低低道:“无妨,可能真是如你所说,玉杏画碎了之后,便感觉有些异常。难道此前我真是被镇了三魂,如今魂归,杏仙的身份便愈发明显了?”

他眼眸一深,虽不明向晚此前被贬前因后果,更不知七世丧命婚嫁之事,只是向晚若真曾被灵玉镇了三魂,只怕事情不简单。如此一想,他也不免有些忧色:“既是被贬,又怎么还会留有仙力法力?

向晚摇头,亦不明白。

“小晚?”他漂亮的眼眸蓦地半眯,用力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的视线有丝毫躲避,“你在担心什么?若是你恢复了仙力法力,会如何?”

向晚心一颤,摇头:“我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当初玉帝只说她被贬下凡,再次修行。可是怎么样才算修行?修行的终点在哪?修行的结果是什么?她一概不知。

“你是在害怕回天庭?”

他看到她眼里的惊色,愈加肯定:“为何不能动情,不能婚嫁,不能破封印?”

“师父……”她眼里的惊色更甚。

他怎么会知道这一些?

“其实你一早知道自己的身份,相信钟离梦中珈瑛大师的告诫,并谨为遵守,一丝一毫都不肯出了差错。你该是明白原因的。还是到了现在这样,小晚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话至最后,情绪激动,他不由手抚胸口,脸色愈发苍白。

“师父……”她一惊,伸手去扶他。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想让他伤心难过,她只是不知如何开口,亦害怕告诉他一切,会加重他负担。他已身中月见半魂,其实情况很不好,她不想他多担一份心,操一份劳。

“小晚……”他伸手摸她脸颊,淡淡安慰,“我没事。”

只是这淡淡三字“我没事”,却蓦然让她情绪失控,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便大哭起来。

她不该如此。她一向明白的,不该以这种自以为为他好的方式,隐瞒他真相。他不是一般的人,其实根本瞒不住,她愈遮掩,他便愈痛苦,猜忌与不安,其实才是对他最最不好的。

不知不觉,他已是对她甚是坦白,上回问他身体的事,三年五载,他亦从不忌讳,为何轮到她了,反倒不明白这理了。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流的是泪,也是这一段时间的惊与怕,“我不该瞒着师父……”

告诉他,与他一起承担,又何尝不是一件更好的事?

不远杏树下,乐正礼手执几枝杏花,远远看着折兰勾玉与向晚。

他当然不再年少青涩,知道向晚差他去折杏花,不过是有些话只能说给表哥听。只是这样哭泣的向晚,亦让他心疼不已。

第七卷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小修了一点点,可以不回头重看,就是向晚说服师父大婚,我将修改过的一小部分贴在这里^^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前面是一样的------

折兰勾玉没想到,向晚竟然主动说服他跟陆羽雪成亲。

“小晚……”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她难道真的不在乎他与别的女子大婚?向晚微微一笑,忽又想起之前折兰夫人说的,“你劝莫前辈替小雪诊治,再劝他与小雪完婚”,她其实可以理解折兰夫人,也可以理解这一桩婚事。而且自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又遭遇玉杏画之变后,愈加明白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实在太难。她知道折兰勾玉的要求很是完美,正娶大婚,他想给她一切她该得的幸福与荣耀,可惜,现实不允许。

她不是不想介意,只是在她心里,孰轻孰重,她甚是分明。

“你真让我娶她?” 她不吃醋不妒忌不反对不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支持,还主动说服他接受这桩婚事。折兰勾玉觉得自己有些受伤了。

她拉着他的手,细细把玩,浅浅笑:“兰陵虽不如金陵玉陵,不过它本就属于折兰家族,也该由你执掌管理才是。”

他的手反握住她,听她继续娓娓道:“不过一个虚名,于大家都有利。她久病在身,如今对这一切再清楚明白不过,还执意如此,就当是全了她的心愿,还能实现你最初的打算,双方长辈也能皆大欢喜。只要你不变心,我就有这份耐心等。我知你想给我最好的,可是有时候世俗的鸿沟跨越不容易,我们不妨选择避一避。这一桩婚事,你觉得对我是一种伤害,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话至此一顿,她眨着眼睛,说不出的狡黠,“不过你身中月见半魂,做某些事会传染,所以,不能去害人哦!”

还是介意的,折兰勾玉想,而且她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再了解他不过。

与折兰勾玉坦白之后,向晚反倒松了口气。同样的问题,两个人承担,而且另一个人是折兰勾玉,她忽然轻松了点。

而乐正礼,晚饭之后也终于要去三佰楼了。丫

“小晚……”临行前的最后一次犹豫,“你知她身份么?”

向晚摇头:“如果你介意,就亲自问她。若她不肯说,你再来问你表哥,他该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乐正礼的脸不由一烫。如今知向晚有了身孕,虽然还没名份,不过这一声“嫂子”是在所难免。想到以后再不能直呼她“小晚”,不由又有些难过。

她又将他看得分明:“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声小晚,你都可以永不改口。”

他定定看着她,稍顷转身大步离去。

诚如向晚所言,金三佰现在是乐正礼心中的一个结。

那一个错误的晚上发生的错误的事,亦如向晚所言,是金三佰的一个冲动一个自私,却是乐正礼的一份责任。

乐正礼这一回没怎么在三佰楼前徘徊,大步入内,恰与金三佰迎面碰上。

上次一别已有数月,又隔了个新年,感觉时间特别的久。两人俱是一怔,金三佰率先反应过来,侧头对着一位小二大声吩咐:“小李领这位爷挑个好位置。”

那叫小李的小二忙吆喝一声,一甩肩上长巾,哈腰示意乐正礼跟着他入内。

乐正礼看一眼已转身背对着他的金三佰,对着小二道:“三楼雅包。

金三佰脚步一滞,又风风火火地到另一边忙活去了。

这一次乐正礼很有耐性。

金三佰不理他,他就一直坐到酒楼打祥。

“掌柜的,楼上客人还是不肯走,说非得你亲自请他走,他才走……”那叫小李的小二偷偷拿眼瞄了眼金三佰,低下头又将话重复一遍。

真是打祥时候了,金三佰没想到乐正礼还有这么坚持与固执的时候。叹口气,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还是没忍住,手理了理云鬓,又理了理身上衣裳,方上得楼去。

“你来了。”他坐在那,桌上只有一个空酒坛,身上一种别于寻常的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