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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32)+番外

向晚也笑,想起去年乐正礼三天一堂课的当起了老师,还做得有模有样,不由就有些开怀。没做之前很难想象,尝试了才知道原来他也挺有天分,只不过经常呆在折兰勾玉身边,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显得逊色了些,便容易被人忽略。

“这次我一定要去听他讲课。”说来好笑,去年向晚听说乐正礼的课很受学生欢迎,便问了折兰勾玉想跟着去听课,结果乐正礼死活不同意,直说如果向晚去了,他肯定不会说话。两人几番讨论之后,在折兰勾玉的协调下,向晚终是没去成,“师父会同意的吧。”

折兰勾玉笑,却是不回答,手中折扇一指,示意向晚往前看。

延延绵绵的一大片杏林,杏蕾与叶芽交相成趣,春意点点。向晚几步走近,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亲切而又满足。她是天上的杏花仙子落入凡尘,唯一的烙印是左臂上的杏花印,唯一的牵联便是杏花了。

以前在杏花村,只有在杏林坡的时候向晚才是开心的。杏花盛放时节,一有空她便会来到杏林坡,穿梭在杏林中,难得的展颜,开心的时候甚至还会哼歌。

阳光很暖,有微风拂过。向晚笑着穿梭在杏林,青丝飞扬,经过之处竟是杏花刹那怒放!

折兰勾玉的视线追随着向晚,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狠狠一震。这不是一株两株的巧合,跟着向晚的脚步走近,一片杏林竟是瞬间盛放近半。

这是什么样的奇迹?这是什么的因缘?若非亲眼所见,怕是谁都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师父……”向晚停步,转身。

她就站在杏花下,人比花娇,更比花艳。

折兰勾玉微笑,悠哉哉踱步至向晚身前,拿过她手上的发带,声音温润道:“今天就让为师替小晚梳一次头发吧。”

向晚抬眼,眼神中有疑惑。

折兰勾玉摸了摸向晚的头,走至向晚身后,伸手。这一幕青丝的触感,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顺滑,青丝如墨,垂直如坠,让人拘之不忍释手。

没有梳子,折兰勾玉将向晚的头发理到身后,只在末梢松松的系上发带,就和他的一样。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向晚伸手,折一朵杏花,高举至眼前,对着太阳,轻轻吟诵。

她不知道这首诗哪来的,她只知道她任杏花仙子时,曾经很喜欢这首诗。

折兰勾玉没有说话,迷惑于此刻的向晚,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波澜。

这一天,对于折兰勾玉与向晚来说都是一个转折点。

时间过得飞快,杏开杏落,转眼便过了夏天。

最后一批青杏采摘完后,向晚就很少去启明山杏林了。不是不想去,毕竟路有些远,常去也不方便。

乐正礼今年果然来得比往年早,中秋刚过不久,他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

“小晚,小晚,我终于可以教你箜篌了。”久别重逢,乐正礼的开场白是这样说的。

向晚想起去年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他,现在也不好反悔,只得点头。

彼时折兰勾玉恰好有事出了府,向晚便在第一时间被乐正礼拉去小书房开始了箜篌第一课。

折兰勾玉回府,听到晚晴阁方向传来的乐音,便明白乐正礼终于如愿开始教向晚箜篌了。

琴架一早就已做好,那面近一米高的箜篌此刻就置于架上,文身凤首、缨以金彩、络以翠藻,尽显高雅华贵。向晚曲膝坐于箜篌旁,两手左右弹奏。

只是最简单的试音,以及一个熟悉的过程。毕竟学了近两年的古筝,不是音律不通之人,弹奏乐总有相通之处,所以向晚学得很快。

箜篌音色纯正优雅,加上独特的造型与稀少的品质,向晚弹奏的样子看起来很炫目。

乐正礼教得很是用心。他年少时偶然得到这样一个乐器,兴趣之余便学了一些。当初因为箜篌的罕见,请个先生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如今乐正礼更是将那本珍贵万分的《箜篌乐典》送给了向晚,以便他不在的时候向晚能勤加练习。

两人俱没发现房门口站了个人。半晌之后,折兰勾玉只得作势轻咳。

“表哥,你回来了!”乐正礼起身,几步冲到折兰勾玉跟前,嘿嘿一笑,转过身对着向晚一比划,道,“小晚又长高了,现在真的可以学箜篌了。”

向晚起身,对着折兰勾玉施施然一礼。

向晚长高了不少。乐正礼比之去年,不仅更显成熟,大半年不见,看上去竟让人觉得英挺俊朗。

“嗯。晚饭还是去三佰楼吧。”

“表哥……”乐正礼犹豫。自从上次因为向晚去青楼的事误会了金三佰之后,乐正礼就很不好意思再去三佰楼了。去年在玉陵两月的时间,他都有意避开不去三佰楼,也没再见到掌柜金三佰,没想到今年一回来,第一件事竟然又是去三佰楼。

“你去年来的时候,不是念叨着她家菜肴美味么?”折兰勾玉笑。他清楚记得去年表弟风风火火赶回来念叨三佰楼的那桌三佰宴,只是去了一次之后,就没再提及了,偶尔他和向晚邀他同去,他都借口避开,甚是有趣。

“是很美味。”乐正礼是个直肠子,倒是实话实说,想了一下,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道,“就去三佰楼吧。”

不就一个女人嘛,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第四章

话虽如此,胆也替自己壮了,到了三佰楼,见到近一年未见的掌柜金三佰,乐正礼心里不免还是有点虚。

“哟,这位客官,又来替妹妹讨还公道啊!”金三佰一袭翠衣绿裙,腰际紧紧扎着根宽绿腰带,愈发衬得腰细起来。她本来倒不想调侃的,看到乐正礼有意瞥开视线不看她,心里的那点坏心思就忍不住了。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南湖酒楼抱琵卖唱的女子,如今三佰楼开业近两年,金三佰在玉陵城也已站稳了脚跟,一个身份成谜的未婚女子经营偌大一个酒楼,也算得上是一段传奇了。经营酒楼需要的才能与性格,开业酬宾重遇那次,她就已经完成了蜕变。

乐正礼闻名不免脸红,折兰勾玉事不关已,就站在一边悠哉哉笑,倒是向晚,看了乐正礼一眼,终是不忍心,道一句:“三佰,一年前的误会,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好好好,一年前哥哥替妹妹出头,一年后妹妹替哥哥出头,哎,这风水转得……”熟了的关系,金三佰在折兰勾玉与向晚面前可不忌讳什么,“好了好了,我这就替你们准备吃的去,稍等慢坐。”

金三佰说完返身下楼。三人坐的还是三楼的雅包,老地方了。

“女人话多就是不可爱。”乐正礼见人走了,才敢嘀咕几句。

不过他向来大嗓门,金三佰转身不久,楼梯踩了一半,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不由停了脚步,却是不回头理论,停顿半晌,便风一般笑着下楼了。

很快,乐正礼便尝到了得罪女人的下场。

饭菜自是没有问题的,不同的是乐正礼酒量很好,平时在家倒不怎么喝,出来吃饭就有喝点小酒的习惯。金三佰很善解人意的只在酒里下了点“调料”,便让乐正礼吃足了苦头。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小药,名叫“大舌粉”,融于一切液体,无毒性,只不过喝的人在一个时辰里都会大舌头,说话含糊不清,唇舌有酥麻感觉。

“你玩阴的!”乐正礼独自游学两年,倒学了几句江湖话。不过大着舌头,话讲出来就少了份气势多了份可笑。

折兰勾玉与向晚抬头看乐正礼,乐正礼此时已冲到金三佰身前,挡住了金三佰正欲下楼的门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呢!”金三佰退后一步,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后倾,看着乐正礼笑得风情万种。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乐正礼眼睛似能冒出火来,恨不能揪住金三佰将她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