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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101)+番外

“想试试吗?”

向晚摇头。仔细盯了箜篌半晌,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不伸出了手,很诡异地,手指好像有了灵魂,乐声从指尖倾泻。

一曲终了,向晚抬眼看折兰勾玉,一脸的疑惑。

“它叫箜篌,你以前最爱弹的乐器。举国上下,会弹箜篌的屈指可数”他看她的眼里,爱意分明。

她脸上一烫,被看得不好意思,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晚……”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问,“在这里,有回家的感觉吗?”

她这样不闻不问,自看到他之后就跟着他,从不置疑,就像他们最初相遇一样。他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与幸福知足,又怕她失去记忆对这里会有陌生感,会不习惯。再次拥有她,他忽然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向晚摇头,笑得明媚,“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家”

她在杏花村醒来,觉那里并不属于她。到了微生府她只想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情宁静。她记不得那些过去,但她从第一眼看到折兰勾玉,就知道他是不一样的。她虽然震惊于折兰府邸的尊贵与庞大,但就像这架箜篌一样,在她心底最深处,分明有过关于它们的记忆。

“小晚,我的小晚……”折兰勾玉叹息着,伸手拥住她,久久不动。

折兰勾玉在折兰府安排了一场轰动全城的大法事,请了灵隐寺的方丈下山主持,并由一百零八位高僧念经祈福还魂。向晚躺在满是杏花的床上,四周笼着数层杏红薄纱,等折兰勾玉来唤她起床。

早前向晚是花仙下凡的传闻广为流传。添油加醋地流传了四年有余,早已深入人心,百姓们深信不疑。折兰公子在死亡边缘奇迹般大好,那满室幽幽的蓝光不只一个人看到,再则向晚的尸体几年不腐,这本身就带着无穷神秘色彩。

泛音袅袅,倒让向晚心里一片宁静坦然。

仪式过半,方丈施法,蓦地平地生烟,让人眼迷。众僧诵经,法场宝鼎突然华光溢彩,钟声沉沉响起,否红薄纱无风飞扬。折兰勾玉手握向晚生辰八字,本跪在最前面,这时候却起身冲向薄纱后的大床。

结果皆大欢喜。喜灵隐寺的方丈汗涔涔地接受众人的恭维与赞美。佛法无边,道行精进,这一回,他是受赞有愧。

这场法事又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对于四年守着尸体私下被议或深情或疯魔的折公子,梦中被玉帝指点,醒来行这场法事,终是让向晚还魂,玉陵城的百姓莫不感慰上苍。才冠天下、尊贵不凡的玉陵君有着世人所称羡的一切,独独情路与婚姻坎坷。向晚此番醒来,顶着仙女的光环,折兰勾玉即刻开始准备大婚,百姓们个个伸长脖子,祈祷这场婚事能顺顺利利。

向晚成了无事人。婚事不用她操心,折芝勾玉哪里舍得她操劳,府里上上下下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对她恭敬得不行。她没有了七世命丧婚嫁的阴影,对这场婚事心有期待。

这日向晚躺在软榻上,在晚晴阁小花园里晒太阳。桃在一旁端着水果侍候。

时近初夏,正午时天气有些微燥热,向晚双颊若绯,闭着眼打瞌睡。

“夫……夫人……”小桃慌慌一喊,连忙下跪行礼。

向晚闻声半睁升眼,蒙蒙陇咙地只见一张放大的脸,她还没来得惊跳,只听声女子的惊叫。向晚抬眼,只见软榻前站着个妇人,一袭蓝紫对襟长裙,用手捂着嘴看着她,双美眸微长,此刻瞪得大大的。

“小……小晚……”

“嗯。”向晚起身,打量了妇人一眼,困惑道,“您是?”

“啊……真是小晚,小晚你真的醒了?”妇人完全无视向晚的问题,一把拉过向晚的手,霎时汨如雨下,“可算醒了,可算醒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说着说着,她抱住向晚就大哭了起来。向晚根本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任人抱着哭了个够。

好半晌,折兰夫人才松开了向晚,将她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又提了起呆,指着她手臂上的淤青,问:“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不等向晚回答,折兰夫人又自顾自地往她衣领下探了探,皱着眉头嚷嚷道:“怪不得大热天的还竖着领子,臭小子是狗投胎的吗?”

不只是手,看来是一身的淤青,还是属于爱的淤青。

“娘……” 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向晚忙求救地看向声音来源。

折兰勾玉缓步而采,对着愣存当场的小桃摆手示意退下,一把从折兰夫人手中抢过向晚,替她理了理衣领,轻浅笑,“娘,你来这里,又没知会爹吧。”

若是爹知晓.不仅要陪同前往,这一应随从马车,自然也不会如此简单。

“是啊是啊,我听说小晚还魂了,哪里还坐得住?他有事出府,我没空等他。”

折兰夫人眼睛眨不眨地看着向晚,随着折兰勾玉理衣领的动作,她两眼越瞪越大,一手指着向晚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连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肚……肚子……小晚的肚子……”

“娘……”折兰勾玉哭笑不得,看着娘亲大人的表情,又怎会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折兰夫人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恢复正常,想起向晚身的淤青,老着脸忍不住劝一句:“小晚既然有了身孕,你好歹也悠着点儿。”

折兰勾玉缓缓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四年前的。其实小晚在早春二月就醒了。”

折兰夫人只觉得脑子里轰的声响,不由分说,使劲去掐自己的儿子,边掐边骂:“臭小子,早春二月就醒,,你居然现在才说。你守着她四年,我们也跟着你等了四年,难道这天底下就只有你最关心她,连知会我们 一声也不用了?说到最后,她又落下泪来。

这四年,对折兰勾玉来说是个漫长的等待,对他们为人父母的,又何尝不是。

“娘……”折兰勾玉一手拥着向晚,一手拥住折兰夫人,心里酸酸的。

这四年,真是不容易。他的言行在外人看来与疯魔无异,幸好还有父母的理解,尤其是母亲,或许是因为她之前就已经开始喜欢向晚,加之见证了向晚为救他而丧命,所以对他的行为,她竟然没有反对。不仅仅没有反对,爹的思想工作,也是她做通的。他能守着向晚四年,将无数媒婆拒绝,自然有他娘亲的功劳。不然屈于家庭压力,出于嫡长子的义务与使命,他总得为家族留下子嗣。

“你不要怪师傅,是我失忆忘了回家的路,师父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向晚伸手,小心地替折兰夫人抹掉眼泪。

“小晚……,小晚……”折兰夫人使劲搂着向晚,泫不成声。

折兰老爷很快赶至玉陵,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向晚虽然失忆,但她本来就与二老接触得少,在折兰勾玉的帮助下,很快又熟了起来。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比如成人礼那次,比如后来陆羽雪的事,都被折兰勾玉简单地一句带过。

大婚就在下个月,二老就留在了玉陵。如此来,折兰勾玉与向晚共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折兰夫人几乎拉着向晚寸步不离,除了晚上,折兰勾玉基本没有与向晚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次大婚,有别于上一次,整个折兰府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主院更是成了火红热闹的海洋。

向晚的嫁衣在折兰夫人的亲自把关下,定做完工。晚晴阁帖满了喜字,折兰勾玉的房里更是一片红色。

“小晚……”

“嗯?”向晚看着两套喜服,想象着折兰勾玉穿上红色会是什么模样,应得漫不经心。

“我一直没跟你说,你有个娘,还有个弟弟,他们都在玉陵。”

“哦。”向晚答了声,全无印象。

“我们的大婚,你觉得应该请他们吗?”

向晚转过身看着他,娇娇软软笑,“我昕师父的。师父说请就请,师父说不请就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