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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599)

作者: 日羽 阅读记录

咸毓当然也知道眼下并不是胡吃海塞的轻松场面,可耐不住呈上来的东西都是好吃的,以至于她对酒水也嘴馋了。

眼下她觉得今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于是眨眼之间,坐在一旁的杜婕妤也是忍俊不禁地看见身边经美人和自己的宫女两人。已经一头子扎进了自己的席案之上。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轻声细语似乎都是围绕着呈上来的菜肴评头论足。

咸毓也才发现明月十分细致, 光伺候人用膳之事上, 不仅事无巨细还颇有见识, 不管是咸毓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明月竟然都能报上菜名, 可见是日常积累的宫中见识。

对于这样敬业的人,咸毓只觉得有些亏欠, 因为眼下只有她在吃, 而明月顶多是帮她夹菜倒酒而已。

她忍不住小声问道:“明月你饿吗?”

明月笑着摇头道:“回美人, 来时奴婢已经垫过肚子了。”

咸毓捧着小酒杯, 微微嘬了一小口,酒水满齿飘香,好喝极了。他眯着眼,不亦乐乎。但接着还边夹菜边又问明月道:“我分你些,应该也行吧?”

明月受宠若惊地回道:“美人,这可使不得。”

“哎呀,”咸毓觉得自己喝了酒之后,就像是个阔绰的富婆似的,对自己的姐妹极为大方,“我想个由头,唔……就说我不喜欢吃,然后赐你?”

这绝对行得通。

可惜这不是普通的酒席,不然她们两人还可以给团儿也打包一些好吃的回去。

毕竟听她们不都说,这种酒席一年到头也没个一两回,那不就意味着这些好吃的很难时常吃到吗。

来这之前咸毓还以为这么多人的席案,呈上来的酒菜肯定是先行备好的、不一定新鲜。

但眼下她算是见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国宴吧!皇宫中竟然还有比良公公以前给她吃的还美味的菜色。她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一连塞了明月好几回,明月哭笑不得地都接了过去。

两个人本来不约而同地打算浅尝即止,可耐不住咸毓忘了这一茬,一不小心就成了在场人之中吃得最为专心的那一个。

至于四下的低声轻语交头接耳,她自然一概都没有听见耳朵里去。

楚蔽也只在上方望过她一眼。他不动声色地瞥见她低头和明月凑在自己的桌案前,两只手都快沾着吃食不放了。想必也无心于其余之人了。

咸毓的确如此,直到一旁的杜婕妤来同她搭讪,她才艰难地回过神来。

丝竹管乐之声绕梁不绝,咸毓转头的刹那,见杜婕妤桌案上的吃食都没动过多少。

她顿时一愣,接着听杜婕妤举止优雅地用锦帕压了压嘴角小声问她道:“经美人晨起那顿又错过了?”

咸毓顿时小脸一红。竟然被杜婕妤道出了真相。

杜婕妤以往便也了解她是个偷偷赖床之人了,她掩唇笑道:“不妨事,若不让宫人再添几盘?”

咸毓当然不敢了,她憨笑婉拒道:“杜姐姐莫要取笑我了。”

后头的朱宝林听见两人的对话之后,也关心地问道:“经姐姐,你若不够,我这些分你?”

毕竟若招宫人过来添彩,会不会有可能超了规格。

朱宝林自然更加了解咸毓的胃口一向不小。

咸毓:“……”

她们两人有没有想过,不是她胃口大,是她们一直没有大开自己的胃口?

这时后侧的梁才人突然冷笑一声,讽刺道:“经美人莫不是被饿大的?”

如此饥不择食,宛若饿死鬼投胎。

梁才人不屑地讽笑了一声。

咸毓回过头去,小声回了她三个字:“我不是。”

梁才人:“……”

为何这般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方才那句话。

这个经美人着实蠢笨至极。

咸毓也转而端起了酒杯。她当然只顾吃吃喝喝,哪有兴致同梁才人拌嘴呐。

可是梁才人显然并未就此罢休。她又在后头接着说道:“是呐,经美人肯定自小颇受宠爱,想必令尊自然将顶好的都紧着你,可惜——经美人毕竟是京外人士,自然也从未见识过京中的风光。”

这阴阳怪气的话语之间,自然是梁才人想要中伤经美人“没见过世面”,才在宫宴席间如狼似虎地吃吃喝喝。

“我儿时便跟着阿耶进过宫了,喏,这盘菜我都吃腻了。”她意有所指道。

这话不止咸毓听得见,连一旁更近的朱宝林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免也默默地触及生情。

因为她们外地来的秀女如今同家人相隔两地,正如梁才人确实能与今日进宫的梁府亲人遥遥相望,而她们不是京官之女,自始至终都是形单影只。

甄才人和武宝林未来赴宴,此时被梁才人攻击到的就只有经美人和朱宝林两个外地人士了。

咸毓怎会像朱宝林一样的想,她虽听出了梁才人言语之中的挖苦,但也只是皱着眉,侧头回道:“你又没见过我家人。你时常同你阿耶进宫又如何?我还时常同我阿娘吃席呢。”

梁才人:“……”

一旁的杜婕妤没忍住,掩帕笑问道:“经妹妹以往时常同令堂吃席?”

“嗯。”咸毓含糊地点点头。

小时候她妈妈同生意伙伴聚餐,她也跟着蹭饭过,正如梁才人说自己自小吃得多,那她不也很小就跟着吃遍了好多各具特色的餐厅嘛。

所以咸毓方才回的话底气可足了。

坐在最前排的裴順仪和吕芳仪也隐约听见了身后几人的动静,但兴许在她们心中身后她们的你来我往不过是菜鸡互啄,因此裴順仪和吕芳仪从未侧过头来瞧看。

此时两人的目光不由地被对面席间站起来的人吸了过去。

大殿中的众人亦是如此。

只见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前太子楚承宇站起身后,便拿着手中的酒杯上前敬酒。

说起来当今登基之后,除了登基大典那日俯首称臣之外,众人是第二回 见证前太子朝如今的陛下恭敬臣服……

若说得再精确一些,这位应当唤作“前废太子”了。

自小便是含着金汤匙的太子,青盛帝亦是一直用心培养这个嫡子,可谁又能想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么尊贵的开头,却换来如此尴尬的结局。

虽然这楚承宇还完好无损地站在下首,说着合乎情理的感激与敬词,但越是这般,众人眼中越是露出了一丝了然。他们像是已经能断定这个前废太子的后半生注定屈居东隅的苟且偷生,怎么也瞧不出任何复起的势头了。

这不,连这几月压在东宫头顶的困境,还不是有幸于远在驸马府中的大长公主的怜爱,才得以解脱莫须有的桎梏。眼下更是还反倒在需在宫宴之上主动谢主隆恩。

楚蔽的回复亦是说,让楚承宇要谢就谢大长公主罢了。

临了,为以示众人他们兄弟和睦,楚蔽还又赐了酒。

这时咸毓也终于听见了上首楚蔽的声音,她闻言跟着众人一切朝对面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