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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琴蛙(188)

黑泽阵划了划,表情冷淡,对小青蛙头像和这些动物头像的象征意义,也不是很感兴趣,并没有出现多么意外的神色。

是了,作为Gin,他平等地歧视、蔑视、无视组织里的每个人,他们是人还是青蛙,对黑泽来说,区别并不大。

尽管如此,黑泽阵还是在员工列表的最末,找到一个灰色的鱼鱼头像。

【莱伊】[已叛逃]

他手指悬停两秒,点开【莱伊】的面板,发现它真正的名字叫作【赤井鱼鱼】。

黑泽阵平静无澜,如同被水洗过一样浅淡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微微凝眉,略有愠怒。

北条夏树猜测,大概是发现和自己互掐好几年的宿敌居然是鱼干,感觉自掉咖位,所以非常不爽。

然而,下一秒,黑泽阵冷笑了一声:“他竟然活着。”

北条夏树:“??”

原来这才是重点吗?就算发现宿敌是条鱼也要和他不死不休吗?

不可避免的,他露出了一点震惊中透着无语凝噎的表情。

黑泽阵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他引诱过你,舍不得他死?”

北条夏树:“…………”

他越发无话可说了。

过了那么久,想起赤井鱼鱼那令人窒息的媚眼,北条夏树还是能回忆起当时三分震撼三分不明所以四分‘救命我为什么没有失明?’的痛苦,如同昨日重现那般清晰。

但黑泽阵很讨厌赤井,他也就顺着对方的意思乖乖闭嘴,不再反驳。

黑泽关掉【模拟经营】,界面自动切回【养成】,因此,他也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琴蛙和小白狗。

他的神色有几分难以形容的嫌弃,是那种“早就预料、但真正见到时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怒火”的表情。

北条夏树眼疾手快地环抱住他的脖颈,脸颊蹭了蹭他的肩窝。

纯粹的‘游戏’已成过去式,而他们现在,已经能触碰到彼此。

“我在游戏里也是小动物。”他说,“你刚刚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黑泽阵:“哦。”

因为这个实打实的紧密拥抱,对方似乎放松了一点。

北条夏树仍未松开手,下巴磕在他的肩头,手机屏幕在黑泽手上,他完全看不见。

几秒后,他只听到对方笑了一声,低沉而冰冷,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令人十分不安。

“北条夏树。”

黑泽突然喊了他的名字,连名带姓,慢条斯理。

……不妙的预感。

接着,对方捏着夏树的下颌,将手机屏幕移到他的眼前。

那小青蛙的圆形头像下面,有两个早就变成灰色的猫狗照片,平时都是收起

的状态,收纳在头像下的“【+】”图标中。

【+】被人点开了。

由此,两只小动物的状态,大大方方地陈列在黑泽面前。

【景汪】[已出走]

【零喵】[已出走]

北条夏树:“…………”

……救命,不是吧。

黑泽阵眼神扫过来,一如平常的冰冷,带着黏着且滚烫的意味,宛如沸水上腾冒的猩红热气,一切的情绪都蒸腾升空,恼怒、妒忌、占有欲……以及,深切见骨的恨意。

对方仿佛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熔融崩毁。

但此刻,他的语气却淡淡的,相当平静地说:“解释一下。”

第101章

虽然说着“解释一下”, 但那姿态,却像是在说——

“我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北条夏树:“…………”

他觉得他是全东京最冤枉的人。

这两只早就忘到脑后的小动物,就算不离家出走, 也会被北条夏树搁置到一边, 不太意外地沦落为普通的、被压榨的组织员工。

可他刚刚才十分生气地斥责对方‘凭什么怀疑我瞒着你找别人’, 甚至没过一刻钟, 就说嘴打脸,尽管他清白得很,却莫名显得底气不足。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北条夏树无力了, 干巴巴地解释道,“……好感度低到一定程度, 虚拟宠物会自动离家出走。那只黑猫,别说互动,我甚至都没有和它说过话,只是扮鬼吓吓它, 它立刻跑掉了。我也没给它花过钱,有给它买过猫粮, 是商城限时特惠的免费猫粮……至于那只德牧。”

他想了想, 纳闷:“抽到它还没半小时,就光速离家出走了,都没来得及吓它……”

北条夏树深信诚实是解决不虞之隙的最佳办法, 他老老实实地回忆这件事,把始末和此中细节都交代了,比自首的犯人还要坦诚。

可惜玩家活动日志只保存一年内的行动轨迹,哪怕有3:1的时间流速, 捡到猫狗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他无从找到佐证自己清白的证据。

黑泽阵不冷不淡地评价:“印象很深刻?”

北条夏树瞪大眼睛, 实在不理解这为什么也能成为罪证:“我只是记性好!我还知道你第一天丢了多少个华夫饼,第二天买了多少个榴莲……没主动告诉你这两个家伙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重要,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不重要。”银发男人轻飘飘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不重要’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一清二楚。”

“——我说过的话,倒是一句都不听。”

对方盯着他,目光落到他脖颈上那道已愈合的伤口上,绿眸带着令人心慌的凉意。

玻璃般冰冷残酷,蓄有不加掩饰的敌意与怒火。

“……不是的。”

北条夏树试图解释,却在对方的眼神中,蓦然收声。

他清晰无比地感知到了危险。

但在这暴烈的情绪中,竟还隐着一丝……妒忌与不安。

还没来得及深思,黑泽阵便轻描淡写地擒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到像是要将骨头折断,将他抵在床上,一点点压下身体。

他的另一只手,堪称轻柔地拂过夏树的额发,微凉的指间隐匿着山雨欲来的暗潮。

“没关系。”黑泽的目光缓缓下移,“我会让你长记性。”

声音中含着冷到极致的警告,如同坚冰般刺入耳畔。

他单手捏住北条夏树的脸,拇指用上了些许力气揉过唇瓣,像在碾碎一朵玫瑰,又仿佛是学着珍惜它。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腰上的皮带,金属扣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地闯入耳膜。

北条夏树瑟缩了下。

“……现在是白天。”他说。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贴得那么近,北条夏树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热度,绷紧肌肉中澎湃的力量,以及随着呼吸逼近的,大型猫科动物般的压迫感和占有欲。

他将头偏向另一侧,徒劳地躲开点距离,自欺欺人。

“我不想。”北条夏树咕哝着说,“……嘶。”

这一动作,令他的脖颈与下颌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优美脆弱的线条一路蜿蜒而下,皮肤莹白,显得那道伤口格外刺眼。

黑泽阵俯身,在那道伤口边缘,肆意地啃咬舔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