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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16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阅读记录

戋戋则累得晕了过去。

她好辛苦,秀丽脸颊沁着细汗,略带憔悴,发丝也蜿蜒贴在脸颊两侧,被汗水浸湿,沉沉睡着,似乎刚才已经耗尽全力,连喝口水的精神头儿都没有。

沈舟颐怜惜无比,又自责无比,留下来为戋戋换掉血衣、擦拭身子,又将枕头垫得松软些,使她颈椎少承受些压力。

可惜她现在吃不下去东西,他只能小口小口喂她些水,润润她干涩的双唇。

只生这一个,只生这一个。

便生这一个他也后悔了。

沈舟颐握着戋戋的手,眼角濡湿。

戋戋迷糊睡梦中,感到周身虚脱无力,黏腻腻很是难受。

过去少顷,黏腻感消失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清风涌进来,令她舒服许多。

她躺在那人怀中,感到很安心。

她隐隐约约听见婴儿哭声,是她的爱舟吗?可惜她实在太精疲力尽了,想睁眼看看爱舟,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人给她喂些温水,戋戋神志稍稍清醒。又磋磨半晌,太阳穴疼痛如裂的感觉消失,她一阵酣畅淋漓。

再后来,力气慢慢被凝聚起来,戋戋的呼吸逐渐均匀,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由朦胧变得清晰,第一眼看到的是沈舟颐。

他满怀担忧。

见她终于醒转,沈舟颐喜色,轻轻道:“戋戋!”

俯身亲下她额头,如风之轻。

“你没有真是太好了,咱们的爱舟是女孩,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戋戋扯出个苍白微笑,手臂作势要扬起来,沈舟颐立即会意,将裹了好几层的小爱舟抱在她身畔,

“你看看,咱们女儿。”

爱舟小眼眯成一条线,还不太会睁眼但可可爱爱的,惹人喜欢。戋戋打叠精神,爱溺地贴了贴女儿。

这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吗?

她有些恍惚,一时还无法相信自己也是当娘亲的人。

沈舟颐早为爱舟备好婴儿床,精精巧巧一个木质摇篮,所有棱角都被削去,看上去温馨又可爱。

“她有了她自己的床,以后我俩又可以单独睡在我们床上了。”

此时屋外大雨正好停休,房檐滴答滴答地坠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乌云排开,天朗气清,躲在乌云后的太阳遥遥露出来,薄薄日光隔窗射进屋中,洒下一道彩虹。

房檐下,鸟语啁啾。

暖融融,安安静静,和和谐谐。

戋戋逗着小爱舟,疲累的脸上略略现出悦色。她痴痴望着沈舟颐,嗔怪道,“我拒绝女儿将来给你带,否则你肯定也把她教成医痴。”

沈舟颐笑笑,“医痴不好吗?”

戋戋摇头,“一点不好,”

他无辜抿了抿嘴,“你和你若雪姐姐一样,都喜欢书香门第。但……”

轻轻揉揉她脑袋,“怎么都好,都听你的。”

只要她不把他扫地出门,只要她不带着他的女儿去投奔晋惕,什么都好说。

沈舟颐将爱舟妥善放在婴儿摇篮里,拿来糕饼和水,扶着戋戋起来,略略吃一点东西。

她身体仍然很虚弱,须得极其缓慢地进食才行。粥是方才邱济楚熬的,五谷熬得稀烂,戋戋嚼两下就可以直接咽下去,跟喝黏糊糊的水同样。

沈舟颐从背后圈着她,当成她的着力点。戋戋懒懒困困,口中粥微甜。一个喂,一个吃。

最大的关卡都被他们闯过去了,沈舟颐难免有点恍惚,以后,他和戋戋就是幸福好日子了吧?

·

小爱舟可爱,她爹她娘是肤白又高挑之人,小爱舟自然也生得好看。虽尚在襁褓之中,亦能看出来将来是个美人胚子。

贺老太君荣升为太.祖母,对小爱舟爱难释手,恨不能一天到晚抱着。

虽戋戋与贺家并无实在血缘关系,贺老太君仍把小爱舟当成亲曾孙看待。

这些年来贺家惨事多而喜事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添丁进口了。

若雪的孩儿虎儿姓邱,到底非是贺家人。唯有爱舟姓贺,曾辈里第一个孩子。

大皇子闻沈舟颐喜得贵女,命人送来大批大批贺礼,趁机问沈舟颐伤势好全了没有,何时来太子府述职?

沈舟颐和大皇子约定,在戋戋出月子那天。

他无心仕途,更无心参与到复杂的皇位争夺中,此节早晚得和大皇子说清楚。

沈舟颐毕竟是新手父亲,许多照料孩子之事尚不分明,拟请个奶妈妈来。

邱济楚在旁打趣道,“何须请奶妈妈,照顾孩子我门清。”

当初若雪坐月子时,虎儿的吃喝拉撒都由邱济楚一力完成。

沈舟颐半信半疑,“好,那可劳烦济楚兄。”

沈舟颐医术上的造诣比邱济楚多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平日爱读书,学问也比邱济楚深厚,还从没向邱济楚讨教过。

邱济楚洋洋自喜,拍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于是兄弟俩一天到晚围着孩子转。

托沈舟颐的照顾,戋戋恢复得很快。有那些男人伺候孩子,戋戋和若雪乐得清闲。

有时戋戋在房中练练字,研墨之时沈舟颐过来抱她,细腻吻着她脖颈,喷洒热气。

瞧他那低垂的眼皮,颓废之神色,像被孩子折磨得惨了。

戋戋忍俊不禁,被沈舟颐弄得浑身痒痒,躲避连连。

沈舟颐偏要粘着她,求她啵啵嘴,亲亲他,好让他得些精气神儿再去伺候爱舟小祖宗。

戋戋甜净笑,对着沈舟颐唇瓣轻轻沾一下,敷衍得紧。

沈舟颐不满,绷着嘴角,“你便是这么敷衍你夫君的吗?”

戋戋无辜道,“你还要怎么样啊?”

沈舟颐对准她红彤彤双唇,啵了一下又一下,逐渐加深,吻的时间也逐渐延长,气氛变得旖旎。

他手臂缠在她腰上,喃喃道,“戋戋,我好想你。”

那语气像只落败的小猫,甚是讨怜。

戋戋,“我不是日日都在你身边?”

沈舟颐把下巴往她脖颈深处埋了埋,吮吸她身上温热的气息。

好想你……缺个要字。

从戋戋怀着身孕逃往北地开始,他们就没亲近过。

他已经快忘记她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只可惜现在戋戋身体还很虚弱,无法经受那事,这些个浅尝辄止的吻权当隔靴搔痒。

戋戋被沈舟颐摆弄得手中毛笔晃晃,砚台险些打翻。

她只好弃了练字,与他和衣卧在床帐中。

“哥哥。”

“爱舟呢?”

“刚哄睡了。”

“那,”

“那戋戋现在是否可以哄我入睡了?”

戋戋没停休地亲着他。

这样哄还不足够吗?

沈舟颐略略露出满意的神情,但她力道还太轻太小。

“让我教你……”

戋戋与他肌肤相亲,蓦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舟颐答应过她,待爱舟降世,就把无辜沉睡的晋惕救醒。

现在,他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戋戋手臂蓦然僵了僵,正正经经扳住沈舟颐的肩膀,制止他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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