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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藏鹭(135)

作者: 小鱼卷 阅读记录

管家连心窝都不敢捂,连连应声,“小的知晓,小的知晓了,小的现在就将人带过来。”

刺史府上下风声鹤唳,在旁伺候的仆役都是知晓大人今日生了一通闷气,但是偏偏却又没有发作,只是憋着,但若是谁惹了大人不快,多半就是要吃些苦头的。

刺史府上下哪有人不知道高阳的脾性,所以此时皆是垂首缩尾,生怕哪里惹了刺史大人不快。

而驶出刺史府的马车之中,明楹正在拨弄着小几上的烛灯。

她好似有些百无聊赖,手指戳着烛灯下的莲花台,傅怀砚在旁看着她的动作,手臂环在胸前,半晌了才问:“……皇妹方才不是说很累?”

他手撑在小桌上,“孤瞧着,倒也谈不上是很累。”

明楹的手收回去,因为想到方才的事情,虽然灯光晦暗,但是耳廓上还是忍不住爬上一点儿绯意。

“傅怀砚,”明楹唤他名字,“你怎么这么过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明明就很累,而且你那么久都没好,让我帮你又说我还不够累,你还想怎么个累法?”

傅怀砚倚着车壁,双手环胸,有点儿懒散地看她,“嗯?皇妹不知道吗,怎么个累法。”

他稍稍凑近了些,看着明楹此时的耳廓,手指碰上去,很轻地摩挲了下。

谈不上是很暧昧,顺着摸到了她耳下垂着的白玉耳铛。

因为他的触碰,耳铛正在很轻微的颤动,极好的水色在灯下显出氤氲的色泽。

马车车壁之上,能看到他们此时交缠的影子。

“怎么办啊杳杳。”他俯身靠近明楹,声音之中带着一点儿戏谑,“孤现在都还没做什么呢,耳朵就红成这样。”

“以后怎么办?”

他凑得有点儿太近了,身上的香味铺天盖地而来,明楹忍不住想到之前他们在屋中做的事情,甚至感觉此时自己手指都烫了一下。

她抬手推了推他,正色告诫道:“皇兄,你不能总想着这些事。君王从此不早朝,是昏君所为。”

她声音很小,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当真是在劝诫误入歧途的人回头是岸。

明楹的手抵在他的肩侧,傅怀砚抬了一下唇畔,顺着她的手腕朝着自己使了一点儿力气,明楹倏然落入他的怀中。

“君王从此不早朝。”傅怀砚重复了一下她方才的话,“那杳杳知不知道上一句是什么?”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明楹自然知晓。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喉间也紧了一下,没应声,然后就听到他在这个时候低笑着开口。

“没坐实的罪名,孤可不认。”

作者有话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

最近在调作息加上生理期,真的很抱歉啦宝贝们,原谅我现在这个风干小鱼卷吧·v·

本章红包~

第77章

此时的马车之中, 明楹能听到烛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落在傅怀砚怀中,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想了想然后小声唤他:“皇兄。”

傅怀砚嗯了声。

明楹起身, 抬眼看他, 此时漆黑而莹亮的瞳仁看着他, 连退避都没有,就这么看着他。

她的眼睛生得极为出挑,寻常的时候,也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看着好似初生的狸奴,又像是莹润的珀石。

明楹手撑在傅怀砚身边, “……今天不行。”

傅怀砚还以为她此时这样郑重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待听到她的话以后,也凑近问她, “嗯?孤在杳杳眼中, 看着有这么着急么?”

逼仄的车厢之中, 傅怀砚俯身下来, 阴影也随之覆了下来。

明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口问出这种话的,半晌了都没说话, 然后才勾了一下他的小指,避而不答道:“反正今天不行。”

傅怀砚瞧着她现在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 逼问道:“为什么?”

明楹抬手在他的面前,回道:“今天已经很累了。”

她抬眼看傅怀砚此时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又认真道:“当真很累。所以我想了想, 还是改日再说。”

“有这么累?”傅怀砚抬手揉着她的手指, “别担心, 这次皇妹又不用受累。”

他的手指顺着明楹的指腹往手背碰去,明楹想到那日东宫的境况,即便他说是不累,但到时候必然不可能当真一点都不受累。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这才刚……皇兄就不需要养精蓄锐,修养一番吗?”

傅怀砚听她这话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低声笑了许久,想着方才大概是当真把她累着了,很是好商量地回:“修养?这的确倒是不需要。不过皇妹都这么累了,还能为孤考虑,既然这样,那便明日吧。”

明楹小声哼了下,然后看着他道:“明日?皇兄方才还问我,你这哪里像是不着急的样子。”

傅怀砚点了点头,然后低眼看明楹,“方才随便问问的,杳杳当真了?”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似根本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他手指顺着扣住明楹的下颔,吻了下,然后靠近在她的耳边。

“况且这么些时日孤是怎么过来的,杳杳不知晓?”

温热的气息拂落在她的颈侧。

好似是一根布满绒毛的鸟羽,轻轻地触碰在她的肌肤之上。

“孤的自制力算不得很强。所以——”

“忍得,有点辛苦。”

明楹因为他此时的话,幅度很轻地缩了下,她抬眼看向傅怀砚,小声回道:“……那便明日?”

说这话的时候,多少都有点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意思了。

傅怀砚唇畔稍稍抬了下,嗯了声,面色倒是平淡无波。

只是明楹还是能感觉到,他此时倏而变得晦暗的瞳仁,好似压着惊涛,又好似带着山雨欲来的天色。

大概之前,当真是忍了很久。

恰在此时,马车从行驶之中停下,马车车夫拉紧缰绳,看着面前的景象,声音之中好似带些些许惊慌,“东家。前面好像是出现了一点儿状况。”

每次与傅怀砚靠近时,再听到旁人说话,明楹都会生出一点儿羞耻心。

她怕被旁人发现端倪,此时连忙应声,“怎么了?”

车夫声音压得有点儿低,他仔细瞧了瞧面前的景象,“小的听到了点动静,前面的巷子里,好像是有人在……行凶。”

明楹听得有点儿诧异,她下意识抬眼看向傅怀砚,与他对视了一眼。

傅怀砚从刚才开始,视线就一直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昏暗的灯火之中,他仿若凡尘俗扰都不曾涉及,只是敛眉看她。

这里毕竟是芜州,是江南三城之一,向来以富庶为名,即便是芜州刺史行事不端,但是明面上都是一片繁荣祥和,也不应当出现什么逞凶斗恶的事情。

明楹很快出声问道:“行凶?”

车夫点了点头,“是。这里靠近平康坊,所以小的估摸着,应当是千金台的人,其实也不算是少见。毕竟那里面的打手,也都不是吃白饭的,若是有什么赌徒是拿不出钱的,又或者是在其中闹事的,事后被拖出来教训也是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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