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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潮湿不宜私奔(10)

“那个啊!”闻京停顿了一下,继续挤出笑,“那个也没事!”

汤祁乐说:“不要背后这样说别人吧?”

闻京一愣,看看汤祁乐没有表情的脸,又看看易思违,小声嘟囔:“你又不知道,没人看得上她……”

他出去了。

汤祁乐又笑起来,跟易思违说:“他为什么老是那样?好像自己很吊一样。”

易思违没搭腔,因为在想事。新想法冒了出来。他突然说:“班长讨厌我。”

“嗯?”

“讨厌我比喜欢我更好。”

“怎么这么说?为什么?”

易思违说:“报仇更简单。”

顺延一周的实验课如约而至,按照老师偏好,先在多功能报告厅进行规定和基础知识讲解,全级一起参加。

竞选课代表的通知提前发布,经班长和学习委员的手,大家都做好了准备。

看到易思违报名,莫乌莉没多想什么。

等正式上课,轮到竞选环节,老师依次分班叫人上去发言。

他们班排在中间,易思违的顺序不靠前也不靠后,就是这种不偏不倚的时机。他走上台,带了PC。当他投屏PPT,台下难免有人心里打鼓,要么是“准备够充分”,要么就是“竞选课代表而已,别内卷了”。

易思违清了清嗓子,嗓子有点干。毋庸置疑,他是本年级的名人,放眼望去,此刻在会心微笑的都是帅哥爱好者。

上课要看屏幕,莫乌莉戴了眼镜,听他说话,反正和其他人也没太大差别——自我介绍,聊聊自己对科目的理解,表表决心,不过如此。讲完结束,大家鼓掌,她百无聊赖地低下头。

就在这一刻,四周有些奇怪的响动。

莫乌莉没上心,轻轻按着眼镜腿。她稍微抬起眼,前面的同班同学正转过头来看她。

干嘛?

不单是前座,旁边人也在看她。莫乌莉抬起头。

易思违是用自己的电脑投屏的。发表完毕时,他非常巧妙地“失误”,“顺手”关掉演示文稿,“不小心”露出了桌面壁纸。

那是过年以前,莫乌莉跟潘朵然去吃火锅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莫乌莉看着镜头,眼神冰冷,脸上是一个敷衍的笑容。

讲台下,莫乌莉望向银幕,诧异了片刻,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始作俑者把电脑屏幕压下去,画面随之消失。但是,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哦,不好意思,”易思违平静地说,“是我喜欢的人。”

第7章 春季(7)

疯子。

神经病。

冷血蜥蜴人。

这是莫乌莉最直观的想法。

同一专业的同级生在交头接耳,偷笑声和打探的眼神齐刷刷飞来,有人在笑,有人单纯是打量。

有男同学说:“正牌女友?!”

一边的女同学在回答:“没听他刚才说?估计还在追。”

唯一知情人汤祁乐趴在桌上爆笑。田亦目瞪口呆,虽然和易思违走得近,但也不是他的每个小动作都有听说:“又在搞什么?”

潘朵然坐在男友隔壁,回头去看莫乌莉。照片是她拍的,也是她发的,可什么时候被拿的,怎么会被拿去做这种事,她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潘朵然挑眉,小小声感慨:“哇!”

讲台上,教授觉察到骚动,慢吞吞地抬起头,先拍了拍桌子,教训一声“吵什么”,然后瞄一眼收拾东西准备退场的易思违。学生一届接一届,流水一样入学又毕业,老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谈恋爱低调点啊。”教授推着老花眼镜,发表一番过来人的忠告,“成不了还好。万一成了,等分手了,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就知道苦了。”

当事人之一的易思违笑一笑,回到座位,迎接旁边人的关心。

当事人之二的莫乌莉摘下眼镜,把它放回眼镜盒,没有任何缓冲,用力“啪”的一声关上了。

同班同学问她:“班长,他——”

莫乌莉心平气和地打断对方:“我不知道。”

一下午的课并在一起上,中间只有一次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都要出去透气,或者上个洗手间。座位一下空了许多。

莫乌莉坐在原地。新来的短信令手机震动。她没来得及看,提示音却响个没停。

莫乌莉开了骚扰短信拦截,但是,正常号码发来的却过滤不了。

她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是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不认识的人在轰炸,辱骂的话源源不绝涌上屏幕。莫乌莉根本不以为意,熟练地操作,黑名单再加一员而已。

现在,真正能影响她心情的是别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思违坐到了她后排。他说:“你睡不好?”

“你说什么?”莫乌莉没好气地回头。

“我帮你修了一下黑眼圈,你失眠?”易思违拿出手机,屏幕朝向她。该死的垃圾,竟然连手机墙纸也一并设置了。他给她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去自己看。易思违盯得特别认真,嘴角带笑,“拍得很好,这照片真的很好看。”

真难想象他开着Photoshop认认真真修她照片的情形。

莫乌莉说:“跟你没关系吧,你觉得这很有意思?”

他没回答,态度也像不予置评,好像走神似的看着她。

几秒钟后,易思违说:“给你。”

她不知道他要给什么,但他没给她选择接受或不的机会。易思违站起来,手越过她肩头,松开后,一小包东西掉到她腿上。莫乌莉拿起来,是已经用过一会儿的暖宝宝。但没撕开多久,还很暖和。

易思违转身走了。

莫乌莉拿着暖呼呼的暖贴,带胶那面还沾着灰色的棉绒——今天易思违的上衣就是灰色。

刚下课,她就把那暖宝宝扔了。垃圾桶里一声响,莫乌莉抬起头,刚好看到易思违出教室。他朝她挥手,她无视他,扭头直接走了。

在那之后,微信上,现实里,莫乌莉没少被打听这件事。

一天过去,晚上睡觉,她难得感觉到那么有实感的累。有很多要考虑的事,可想一会儿那些,这件荒唐事就会入侵脑海。

转移注意力倒是很有效。

早晨起床,莫乌莉像往常一样,稍微打扮了一下,按照平时的风格去上课。

她穿了一件牛仔外套。

这一天,莫乌莉绕路去了一趟通信营业厅,把之前的电话卡注销掉。

信息时代,手机号绑定的账号有点多,现场解绑费了不少事。被问要不要办新号码,莫乌莉果断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号码具体是怎么泄漏的,但她做了一番实验,过年时,她请婶婶帮忙办了个号码。至少婶婶的没事。信息安全就像笑话一样。她决定以后就用这个号码。不会被纠缠太久吧,应该。

这件事费了不少功夫,忙完才去学校,结果到得有点晚。楼梯间人很多,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教室。她和易思违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