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36)
腰边的毛脑瓜蹭的厉害,林白梧躲了躲,伸手将猫儿推推开。猫儿一愣,伸着爪爪又凑过来,皱着脸可怜巴巴的呜咽。
林白梧终于受不住的转过身,将大猫儿抱腿上,问道:“你可是想回峪途山了?”
峪途山……渊啸微微愣住,那是它的故土。
林白梧眼中满是惆怅,吸了吸鼻子,道:“你若是只猫儿,我养便养着了,可你不是啊……我拘不住你。”
他喉咙发堵:“我也不是非要你留下,只是你别不告而别嘛。”
“外头凶险,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你若想回去看看,往后我给你留门好了。”
渊啸仰头看向小雌,他眼中分明是不舍和难受,还有许多它不懂的情绪,可却压抑着,不肯吐露。它凑到小雌颈边,轻轻亲了亲他。
只这亲昵的亲亲,就让林白梧所有的难受都烟消云散了。他有些委屈,又带着后怕,将猫儿抱进怀里,紧紧拥住。这样一头威风凛凛的万兽之王,却在林白梧怀里乖巧又听话。
渊啸好喜欢小雌抱它,两只细瘦手臂将它牢牢圈起,它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他一下又一下平缓的心跳,让它觉得安心而舒服。
林白梧歇了好一阵子,打算出去做晚饭。
年节前阿爹托郑家叔带了块挺大的鲜肉,他上镇子前放到冷缸里存起来了,天气冷,肉还好好的。
晌午时候和阿爹商量过,蒸两屉的杂面包子,给郑家叔送些去,也好谢过他们这些天的帮衬。
林白梧将大猫儿放回炕面:“我得出去做饭了,今天包包子,白菜肉馅的;你病病,今天给你加个鸡蛋。”
渊啸提着黄金瞳瞧他,就听小雌又道:“鱼剩的不多了,旁的饭食你又不肯吃。等我歇一歇,就上河边叉鱼去,唉……可是我本事不行,不一定能叉到。”
林白梧碎碎念,声音轻轻软软,渊啸仰头蹭了蹭他:“嗷呜!”不用去叉鱼,它自己能捕猎。
况且虎族饱食一顿,十天半个月不用再进食。
可林白梧听不懂它的话,只摸了摸它的毛脑瓜:“你乖乖歇着,我去和面了。”
林白梧才起身,大猫儿便跟着跳下了炕,伸着脑瓜蹭了蹭他的腿。
“你病病,歇着去嘛。”
“嗷呜!”陪你。
林白梧笑眯起眼:“好了好了,走吧。”
发好面,林白梧将白菜、肉洗好剁碎,放在盆子里搅拌均匀,又加了盐巴、香料调味,才开始包包子。
他手小,包子皮搭在手上,将他整个手掌都罩住。可他动作熟练,手指灵活一动,包子均匀出褶,拧好了口。
渊啸瞧着林白梧变戏法似的将包子包好,烧水放屉,又一个一个的码好,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生出一股恬淡的暖意。
这温暖自小雌身上而来,让它无端的期盼着自己能化作人,能光明正大的守在他身边。
林白梧瞧着正发呆的猫儿,伸着满是面粉的手指头,往它鼻头上点了点,他笑起来:“等包子好了,给你打个鸡蛋,可不能告诉阿爹哦。”
渊啸“嗷呜”应下,开心的动了动毛耳朵。
一屉十六个包子,林白梧抱着小筐子捡出来,盖上布盖子,趁着热气腾腾,出了灶堂门。
他回了屋,敲了敲阿爹的房门,许久后,林大川才应了声。林大川腿伤的厉害,缠布之下青黑不褪,伤处化浓,导致他身体持续高热。他不想梧哥儿担心,一直强撑着没说。
林大川理了理衣裳:“咋了?”
林白梧端着碗进门,轻轻放在了桌面上,笑眯眯道:“包子好了,阿爹先吃。我趁热乎给郑家叔婶送些,还有第二屉呢,等我回来了蒸。”
林大川点头:“天黑的早,叫老虎陪你去。”
大猫儿就跟在林白梧脚边:“嗷呜!”
林白梧抱着包子筺,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一路行到村口,林白梧瞧着郑家的大门未关,他站在门口喊了声:“婶子,我进来了?”
不一会儿,冯秋花开了堂屋的门,她一瞧见是林白梧,忙上前去迎人:“啥时候回来的?咋也没说一声,我们好去迎迎你。”
郑家距离村口近,林白梧回家总能路过,他将怀里筐子递过去:“昨个儿回的,太夜了就谁也没说。今个儿包了包子,给您送些来,也好谢过您帮着看房子呢。”
“哎哟那算个啥,都不多远的脚程。你阿爹呢……回来了?”
“一道儿回的,还是他让我包包子的呢。”
“那我可放心了,回来了就好。”她笑着瞧堂屋,“范浔过来拜年了,芷哥儿忙呢,你等我叫他。”
“啊范浔来了,那我就不进去了。”林白梧停了步子,“家里还一屉包子待蒸呢,我就先回了。”
“那哪能行,哪有来一趟水都不喝的道理。”冯秋花拉他往里走,“你不搁家,芷哥儿年过的都不开心。”
说着,冯秋花朝屋里头喊:“芷哥儿,快出来!梧哥儿家来了!”
堂屋门“吱”一下打开,郑芷穿个小夹袄就跑出来:“白梧哥!你可回来了!”
林白梧没想着会有这大的阵仗,有点拘谨的往后退,他脚边的大猫儿跟着挡到身前,护得可紧。
林白梧道:“包了屉包子,就送来了,正好瞧瞧你。”
郑芷凑到林白梧颈子边,和他说小话:“白梧哥,范浔来了,我可紧张。”
林白梧一抬头,就瞧见堂屋门前的石阶上,站着个挺文气的男子,单眼皮、薄嘴唇,穿一件月白氅衣,大冷天的,手里执一柄折扇。
林白梧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笑着同郑芷道:“你俩好好聊,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包子没上屉呢。”
“别忙走啊,都没说上两句话。”
“哎哟这时候你忙的紧,哪有功夫同我说话啊,等哪天闲了,我来寻你嘛。”
郑芷这才“嗯嗯”的点头答应,笑着送林白梧出了大门。
冬日里的,天黑的早,很快日头便从远坡落下去,天地都暗沉了来。一人一猫往家去,风刮的林白梧破烂棉袍子窜风的冷,他收了收手臂,叹了口气。
羡慕吗?顶羡慕的。
林白梧说不清楚心里啥想法,郑芷有这好的姻缘,他高兴。可瞧着人家俩出双入对,也顶艳羡。想着他啥时候能有这好的命,不要个多厉害的相公,只要能对他好就成。
路前头的大猫儿,暮色苍茫里,正威风凛凛的给他开道,宽厚的虎背随着它坚实的步伐轻轻起伏。
见他走得慢了,还扭着毛脑瓜等他,没一点的不耐烦,见他实在跟不上,甩着粗壮尾巴返回来,“嗷呜嗷呜”的蹭。
林白梧蹲下/身摸摸它:“你要是个人该多好啊……”
话脱了口,林白梧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敢忙捂住口。
渊啸却是一愣,它黄金瞳凝起,一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小雌瞧,似是要将他看进心里。
林白梧瞧着这样一双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摸了摸猫儿的毛耳朵,站起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