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和我路人甲有什么关系(66)
意识在溃散,在昏迷的最后一刻,纪知看见的也不过是那被浓重迷雾隔绝的黑色眼眸罢了。
不要走……请不要离开……求求你……
“哗啦!!!”
精贵的瓷器被摔打在地面,破碎成了尖锐的碎片。
青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其余的人肆意嘲笑着。
“哈哈哈,看看这张脸,突然变得和殷度好像。”女人笑着说,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打量一只垂死挣扎的狗般居高临下望着他。
只是还不等他挣扎,女人的脚尖就转了个方向,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窗外吹起了风,将树叶吹得窸窣作响,就像是磅礴的大雨。
踩着他脑袋的女人似乎是觉得无聊了,也可能是嫌脏。
“啧,处理野种的事情,就交给野种吧。”她说道。
女儿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离去了。
周围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止,恶意充斥了这个房间所有的角落,化成了毒蛇,将他缠绕。
他想要爬起来,却听见两声枪响。
他的双腿被子弹穿过,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笑声越来越远,却回荡在上空。
“你不该这么做。”
头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殷栗抬起头,死死盯着尚久。
“于卿说要见我。”他说。
尚久面无表情,“你不能靠近她,所有人都不能,包括我。”
“我要见于卿,她说过的,要见我。”殷栗执拗地说。
他发丝凌乱,嘴角伸出血丝,狼狈不堪。
尚久也没有想要与他多说,绕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殷栗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惧的神色才面上出现,“滚开!滚开!”
他想要挣扎,双腿却动弹不得,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殷栗看见了,看见被尚久绕到了眼前的琴弦。
那一根琴弦是如此的纤细,冷白色的在光照下显出细碎的光,又像是透出了刺骨的寒冷。
他感受到脖颈出触碰到的冰冷,下意识昂头想要躲开,却徒劳无功,只能感受到脖颈出缠绕了一圈的紧绷感。
“滚开!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尚久,你滚啊!!!!”
“于卿要见我,于卿说要见我!于卿允许我见她,你不可以擅自替于卿处理我!!!”
他挣扎着,因为脖颈传来的疼痛留下了眼泪。
“于卿!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殷栗的眼前发黑,肺腔在收缩,渴望汲取能够让它动弹的氧气。
尽管如此,他依旧瞪着房间出口的位置,渴望离开这里,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于卿说想要见他,于卿说过的。
他要去找于卿,要去见她,要去完成她说的事情,要回到她的身边,回到从前的时候,站在她的身后,牵着她的手,感受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于卿……于卿……于卿……
意识逐渐溃散,又凝聚成了清楚的画像。
殷栗猛然想起了殷度,想到他到死都没有对于卿说出的情感。
要告诉于卿,要告诉她……
“让我……见她……”
被琴弦缠绕的脖颈耸动,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呢喃。
“于卿……让我告诉……她……”
要告诉于卿,一定要告诉于卿……
“咳咳!让我……告诉……”
刺目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瞳孔涣散。
殷栗的脑袋缓缓垂下,双目紧盯门口,在最后时刻依旧幻想着她的出现。
“于卿……我……”
最终,他还是无法见到她,死在了勒断他脖子的琴弦上。
作者有话说:
掏出我的本子,把殷栗的名字划掉(怎么感觉像是死亡笔记?),让我看看下一个是谁?
欢迎无奖竞猜,谁会在下一章死掉?
a段此珩
b纪知
——
第40章
“解决好了?”佘铃兰打量自己鲜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说道。
顾言左和顾言右面对面坐着,把玩着桌上的国际象棋。
黑白色的棋子被两人左右摆弄,就是不愿意好好拜访。
“咔哒。”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尚久走进来。
沉默的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衫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血渍,垂落在身侧的手还缠绕着琴弦。
那原本银白色的琴弦被红色晕染,随着他的动作,血珠往下滴,滴在了地面上。
一路走过来,便滴了一路。
佘铃兰露出了明显的嫌恶神色,“处理了垃圾赶紧滚远点,不要站在这里,看着晦气。”
尚久的目光沉沉,越过了众人,看向待在角落的段此珩。
青年明显感觉到了尚久的视线,背脊僵直,动也不动。
恐惧感侵袭心头,段此珩只能疯狂抑制自己想要离开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不需要担心,他并没有触碰到尚久的行事底线。
就算因为他的缘故新时坠楼了又如何,说到底于卿根本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迁怒自己。而卫鹤安也不会想要主动手染鲜血。
想明白后,段此珩总算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
元首派下的两只走狗都元气大伤,身为政令官的新时也死了,那么下一任元首候选人就不再是局限于那几个。不仅仅是八年前落选的顾家,还会有很多此前没有资格的家族参加竞选。
这其中,当然还包括佘铃兰。
只是佘铃兰虽然是佘家的独女,却还没有完全成为掌权人,自然需要别人的扶持。
想到这里,段此珩眼底微微暗下。
他想到了云软。
是了,云软怎么不会抓住这个机会直接挖空付家呢?就算不能吞下一整块肉,和佘铃兰一起分食,她也是做得到的。
云软没有所谓的羞耻心,为了向上爬,她什么都可以放下。
正在他出神时,侍从传来消息,班渡终于到了。
在座的几人都没有心思去迎接,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倒是段此珩,在衡量一二后,决定上天台去看看。
跟随着侍从,段此珩来到天台。
他看见了巨大的直升机打开了舱门,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元首的独子班渡,而另一个则是手举着相机的青年。
“此珩!”相燕朝段此珩挥手打招呼,只是还没走上前,就直接平地摔在段此珩的面前。
“哎呀!好痛!”相燕吃痛叫出来。
班渡眼睁睁看着相燕摔倒在地,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相燕显然已经习惯了大家的冷眼。
应该说,相燕从没有得到过他们的好脸色。
因为他太突兀了,突兀地完全占据了每一个家族的利益。
他就是一个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的狼,从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撕扯下来一块肉,然后填饱自己的肚子强壮自己,然后撕扯下更大块的肉。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狼,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头狼的的名字后,更是厌恶至极。
“你来接我们啦!我们果然是好朋友!”相燕从地面爬起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