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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18)

莫小荷心里偷笑,自己用很低廉的价格,买了一方端砚。

端砚的特点在于它石质细腻,幼嫩,发墨不损笔毫,呵一口气即可研磨。

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加上纹理绮丽,各具名目,十分受大吴文人推崇。

一块好些的端砚,得来不易。

印象中,大哥莫怀远也有一块端砚,却是缺了口的。

他的同窗那个知县家的公子曾经用过,后来摔坏一个缺口,便送给大哥。

莫怀远如获珍宝,仔细地保管起来,平日舍不得用。

莫小荷想起来,心里就不好受,凭什么让自家大哥用二手货?

还是那个娘娘腔的!

对于知县公子,莫小荷本能的反感,可能是因为前身做了太多傻事,她总觉得像自己做过一样,分外羞愧。

哪里也不如家好,回家之后,每日都能听到李氏念叨。

每当晚饭后,日落西山之时,莫小荷会回到闺房中,打开后窗,对着远处的山眺望。

总是在固定的那个时辰,远远的,会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莫小荷和顾峥彼此没有言语,隔着遥远的距离,深深地凝望。

她看不到他的面部轮廓,她想,他一定是严肃的。

想要知道顾峥的情绪,就要看他的眼睛。

其实,他的眸子很好看,深邃而宁静,就好比深潭,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其中。

莫小荷可以肯定,他喜欢她。

几天了,他上门偷偷地送山鸡和野兔,还有一叠他攒起来的兔子皮。

天越发的冷了,柔软的兔毛,镶嵌在衣衫的领口和袖口,既美观,又保暖。

他在准备着什么?为什么不上门呢?

实际上,顾峥忙着盖房。

之前接手走镖的活计,行的匆忙,只来得及圈好院墙。

在山坡上生活,房屋必须建造的格外牢固。

他把之前的院子扩大,周围盖上了院墙,防止夜里有野兽攻击。

顾峥自己一个生活的时候,从不注意这些细节。

他要娶她,必须给她最好的环境。

他在镇上买了砖瓦,因为在山上,无人帮着运输,都是他一块一块的搬上来的。

汗水浸透了衣襟,他用袖子擦擦,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想到未来和她生活在一起,每日都能看到她温暖的笑,有人陪他说话,陪他吃饭,他不再是一个人,心里就有一股暖意在流淌。

不分昼夜,只要他醒着,就会加紧盖房,只为有一天,能给她惊喜。

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口井,盖了三间正房,还有单独洗漱的小屋子。

她是个爱整洁的人,一定会喜欢。

屋子后院很小,开辟一小块菜地,前院,建了个养鸡鸭的笼子。

顾峥不懂附庸风雅,他以为,大吴女人都喜爱花草,他琢磨是不是弄些种子,种上花,让院子里更有生机。

“我是喜欢花草,可我怕被蜜蜂蛰咬。”

顾峥问起莫小荷的时候,她老实回答。

山上都是野草,虫蛇之物繁多,她这种怕虫子的人,住进去,需要很大勇气。

村里就这样,而且大吴边城所处的气候,本来是湿热多雨的,虫蛇横行。

屋子快盖好的时候,顾峥终于想起,要征求莫小荷的意见。

她知道他一直为他们的未来做努力,心里很感动。

这个男人,在大吴遭受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没有亲人朋友,却愿意下水救她,毫不保留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莫小荷很心疼顾峥。

反过来想想,如果是自己,会袖手旁观,想着怎么报复社会吧?

“山上很安静,夏夜也凉爽。”

顾峥嘴笨拙舌,心中对莫小荷多了愧疚。

本来,嫁给他,他应该给他更好的生活的。

他手里有银子,完全可以在镇上或者县里买一套小院子,或者,在莫家村买田地,在村里盖房。

他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接触,尤其,在吓哭小娃的时候,顾峥手忙脚乱。

很多个寂寞的夜晚,顾峥一个人彻夜难眠,他会想未来。

如果将来有机会成亲,并且有自己的娃,小娃看到他的长相,会不会吓哭?

“顾大哥,你别总想有的没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我认为你最好。”

这个男人总是冷冷的,莫小荷怕他不自信,时常说些大实话。

她就是认为没有比顾峥更有型的男人了!

胸肌,腹肌,人鱼线,还有两条大长腿,她看了多次,还是要流口水。

莫小荷承认,自己是个色女,但是有这样夫君,不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吗?

反观大吴人的审美,找个涂脂抹粉,没有任何生活技能的小白脸,或者酸腐书生,要她一辈子伺候男人?

那些人长的丑,可是想的美啊!

她会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她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好。

莫小荷讨厌张翠花,却不得不承认,俏寡妇阅人无数,眼光还是挺精准的。

光是看身材,就知道顾峥床上功夫不一般了。

这让她有点危机感,必须要在成亲之前,让眼中钉张翠花狠狠地摔一跤。

顾峥是她莫小荷的,这辈子,只是她一个人的!

第024章 莫大丫上门

天越来越冷,早晚,飘荡着白色的雾气。

莫小荷减少去镇上的频率,书画铺子那边,必须要有珍品才能画出高仿的粉本。

老头看到莫小荷的价值,正牟足劲到处搜罗。

时间久了,莫小荷也就摸出了这造价基地的门道,高仿的赝品,并不是无限制的生产。

毕竟,能有一手好功力的人着实少。

珍品通常被复制成两个粉本,然后通过渠道,一幅卖给大吴本土的乡绅,另一幅,走出国界,送到大越。

大越人对大吴的手艺追捧,或许能比珍品卖更好的价钱。

莫小荷听老头眉飞色舞地讲解,自己如何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她就哭笑不得。

老头如此说,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却没有坑骗更多人,赚钱很有节操,并不是坊间说的那样,商人唯利是图,充满铜臭味。

造假贩假,搁在现在社会,严重了要吃牢饭的,而在大吴,律法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但是钻空子的,也不是很多。

不用去镇上,莫小荷过的无比安逸。

她和爹娘坦白交代银子的来源,结果吓得莫景山和李氏一晚上没睡着。

作为造假的一员,莫小荷心安理得,她就这么点本事,没有别的谋生本领。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极其不平等,如果没有银钱傍身,哪来的安全感?

归根结底,女子不能独立,依附男子而活,也难怪很多妇人在自家夫君有了小妾后,一哭二闹三上吊。

莫小荷的观点是,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

如果三者都做不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庸人自扰,自我折磨吧。

莫景山寻思两天,他只是个小秀才,但是有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闺女行商贾之事,还是见不得光的,他一时难以接受。

辗转反侧三四天,把李氏弄得相当烦躁,就开口劝道,“咱家小荷有本事赚银子,不是好事吗?”

这年头,没钱就没道理,读书习字,考个进士出来,也是要用银子砸的。

穷苦人家,买不起书本,笔墨纸砚,交不起束脩,再悬梁刺股有什么用?

没见到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自学成才。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商贾能和读书人一样吗?”

莫景山吹胡子瞪眼,转过身,和李氏瞪视。

“为什么世人总说穷酸秀才?就是说迂腐,不知变通。”

李氏很鄙视地回了莫景山一个白眼,别以为女子在家中操持家务,就是没见识。

村里的红白喜事,人情往来,心中必须有一杆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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