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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夜(89)

生意虽然不是很好做,但是叶家还不错,我想这也是我为叶煜城能做的吧,可以罗家并不好,两年前生意上连连失手,资产一下子缩水了不少,实力也消减了不少,楚家,林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些机会了,自己也是如此,毕竟自己是生意人啊,有时候会觉得对不起罗三弟,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自己不是圣人,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不过罗家也算是厉害,罗龙和罗鲲这两年也渐渐扳回来不少,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不管是好是坏,自己也要走下去啊!”

“1915年9月1日

罗三弟终于来信了,说他要和他的幸福一起回来了,因为他要让全世界都祝福他们,我心里也是很替三弟开心的,可是他好像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单纯和任性,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既然有了幸福何必要在意别人祝福不祝福呢,如果他回来会怎么样呢,罗家会接受他们吗?哎,人活着真是有很多无奈啊。那么就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吧……”

“1915年12月24日

今天见到了罗三弟。他脸上的笑容能明显的告诉我他现在是多么的幸福,我也很替他开心,可是同时也很担忧,一方面是为罗三弟担忧,离家这么久,带回来一个不知名的女子,以罗家的门户来说会同意吗?另一方面也是替自己,现在四大家族之间纷争不断,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情意会不会因此受到株连,毕竟这是一个利益交错的世界,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总归是不能免俗的啊……”

“1916年2月20日

最近听说罗家和楚家要联姻,要将楚云海的妹妹楚梦莹嫁给罗三弟,可是这事罗三弟会同意吗?他早已经选择了他要找的人,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可以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决心,所以我希望他坚持下去,但是同时我也是有私心的吧,如果罗楚两家走到一起,对叶家也不是件好事……”

“1916年3月10日

今天终于见到了罗三弟,听说他被家里监视了起来,一定要让他与楚梦莹结婚,所以他来见我说是要离开了,后悔自己太天真妄想得到家里的认可,还说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是祝福了……”

“1916年5月5日

已经离开了上海的罗三弟突然间又听说回到了罗家,是被抓回来的吗?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命运难道真的是逃脱不了的吗?今天抱着煜城时突然想他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保护他一辈子,终归是要靠他自己的,人生的路没有人能替谁完成,所以孩子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就算是自私冷酷也好,我也希望你可以不受到伤害的走下去……

”1916年5月25日

今天罗家大摆筵席,庆祝罗三弟和楚家小姐楚梦莹的大婚,这也是自罗三弟回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婚礼上虽然他在笑,可是对每个人似乎都没冷漠,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丝的哀怨,这种哀怨就像浓烈的火一般燃烧着他整个人,他并没有怎么和我说话,我想大概是很伤心吧,前一段的幸福已经完全在他的脸上和眼睛里看不见了,我也突然间感到我们的距离好像变得很远,罗三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让我陌生,很陌生,也许时间和生活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吧,罗三弟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他所发生的事情,也许对他来说打击很大吧,希望他可以好起来,同时我也觉得心凉,二十多年的友谊就要这样变得淡漠了吗?我有这种很不好的预感,同时也希望这种预感是不正确的,也许等他走过了这一段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这种友谊在我们这类人的身上和心中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啊。”

“1916年9月18日

好久没有和罗三弟见面了,联系也少了很多,可能因为自己最近也真的很忙吧,家族和生意上的事情总是接连不断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烦心,而众多的人也都是虎视眈眈的窥视着你,都想看见别人过的不好,他们才会安心,人无非就是这种动物,所以罗三弟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很多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楚小姐突然的病逝,也的确让我很惊讶,怎么会这样的,结婚没有多久,而且楚小姐也一直很活泼健康,谁又能想到这才刚刚结婚就……罗三弟应该是伤心的吧,纵使楚小姐不是他爱的人,可是也成为了他的结发妻子,怎么能不痛呢,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生命的真的是太无常了,也许你刚刚在转角处遇见的人,在你与他擦肩而过时,就不会再见面了,又有多少时候,我们之间的见面就是最后一面呢?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啊,不知道这缠人的事情何时才能结束呢?”

“1916年12月4日

罗三弟这一段没有来见我,所以今天我决定去见他,在罗家坐了一会儿,仍然不见罗三弟回来,听他大哥二哥说是去楚家庆祝楚云海的儿子楚凡的生日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也许今天不会回来了吧。听到这样的话,我也只好放弃继续等待的念头,决定改天再来吧,走出门口时突然看见罗三弟这次回来一直带在身边形影不离的下人王伯的身影,此时他正和一个人讨论着什么,样子有些神秘,看见我后,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自然,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算了,别人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1916年12月5日

好像是一场梦一样,自己怎么也无法相信罗家居然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了,昨天还见到罗龙,罗鲲,罗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活生生的人,今天居然就是成了灰烬,连尸首都找寻不见了。到达罗家时,那情景真的是满目苍夷啊,怎是用一个惨烈能形容的了的呢?红瓦红木的房子都塌了下去,剩下的尽是些烧焦的木头和压在废墟中的片片衣衫,在风中一点点的抖动着,仿佛也是被昨夜那场大火所惊吓,此时还心有余悸呢……围观的人很多,有些是感慨,有些却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呢,竞争对手当然很开心了,因为从今以后就少了个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了,而其他人则是看着罗家以往的兴旺而嫉妒,巴不得看见罗家悲惨的结局呢,这么惨烈的情景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哭,因为所有真心关心罗家和罗家的至亲们都已经藏身于火海了吧……还好,罗三弟昨夜不在幸免遇难了,总算是为了罗家留下了一些血脉……可是没有人见到罗三弟,现场我找寻了一圈也没有他的踪影,也许他不愿意面对这块伤心之地吧,也对,任谁都不愿意面对,这般惨痛的现实……”

“1917年1月1日

新的一年来了,日子过得真是如离弦的箭一样,快的让人觉得有些恍惚的味道,听下人说罗三弟带着罗家仅有的血脉离开了上海,具体行踪没有人知道,可是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就算离开也要来找下我,虽然别的忙帮不上可是至少可以那些钱给他们,就算到了哪里都是需呀钱的吧,一场大火烧遍了罗家,大概没剩下什么东西吧,可是一场火居然将那么多人都吞噬掉了,也很是奇怪当时就没有人惊醒跑出来吗?哎,算了,不去想了,真是头疼,希望派出去打听的人可以带回一些罗三弟的消息回来……”

“1923年8月21日

今天偶然遇见了以前在上海开银行的老朋友,大家一起把酒言欢,到时很开心,大概人长了年纪,也会渐渐怀旧起来,我们一起聊起了罗家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很惋惜,同时也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一个偌大的罗家,在上海滩跺一脚可以让地面摇三摇的罗家,居然会就这样消失的不存在了呢,我也感叹,不知道罗三弟此时会怎么样,那个开银行的老朋友安慰我说,罗三弟此刻一定过得不错。我当时很是纳闷,问他为何这般的说。他说在罗家发生火宅前的一个月左右,罗三弟将罗家的大部分房契和地契还有很多金元宝,银元宝和珠宝什么的都放在了自己的银行中,然后大火之后,他便变卖了这些,从银行拿了很大一笔钱走了,这笔钱足够他们活上几十辈子了。听他这么说我很是安慰,虽然不知道罗三弟是否能像以前那么快乐了,但是起码有了钱,他的生活不是问题了。但是同时有种疑惑也缠绕着我,罗家向来是个传统的家族,他们的这些东西都是由自己保管,锁在自己的保险库房里,怎么会突然间要放到银行里呢,而且还是在火灾发生前的不久。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该不该追查下去呢,还是不去管这档子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