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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91)

作者: 初陌笙 阅读记录

后将案件陈情的书册双手递上。

于是,大殿之上,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年少的天子,单手扶着书脊,从容不迫读起了书册。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清脆的纸页翻动声。

且每看过一页,少年就朝着下面的官员扫过,看的群臣瑟瑟,都低着头不敢再同他对视。

最后合上书页时,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丞相一眼。

“前方百姓受灾受苦,寒冬腊月,吃不上饭、穿不暖衣,有人却饱中私囊,吃了个满嘴流油。”

后抬了下颌,望向最高首位的摄政王:“这就是王叔十几年来,为我大桐甄选的人才?王叔果莫不是年纪大了,眼也花了吧。”

说罢,偏头看向一身官袍的大内总管,道:“长乐,传旨。朕忧心摄政王眼疾,特许王叔休沐一个月,回府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然后,在摄政王愤懑的目光里,将那书册又递还给了大理寺的少卿。

“将书册在记所有人,秘密捉拿,捉一个边往盛京送一个。正巧这春闱刚刚结束,诸多人才还未分配官职,他们不想做、做不了,有的是人能做。另,将朕口谕,凡招供者、投案自首者,可酌情减罚。否则便诛九族,杀无赦。”

大理寺少卿接了书册,连忙叩首,一字字地回:“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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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完淮南贪污受贿一案,段长川已经有有些疲累……

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瘟疫之事还未解决。

“朕在近几日修养期间,听闻淮南出了症状相似的病患,且有传染特征,目前已有出现致死现象。各位爱卿可有耳闻?”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摇头。

唯有一人上前一步,迟疑道:“臣确有听闻一些……听说是有个药堂接了一位病患,第二日便自行封了整个药堂,但其他药堂并未有任何动作,百姓生活、看病也未有听说影响。有的传言神乎其神,说是瘟疫……臣未听说更多情况,不敢妄下定论。”

段长川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摄政王,问:“王叔可有听说,意下如何?”

被问到的人,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被“禁闭”一个月的惩罚里,被点了名才回神。

神情一愣,反应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臣并未听说。”

少年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或许官府衙门还在甄别,不敢上报吧?又或者……都在忙着别的事情,就无暇顾及了,你说是吧?”

站在首位的人,虚虚地拱拱手,道:“陛下刚刚触及政事,有疑惑也是正常。官府未有定论自然不会上报,否则大事小事都上报朝廷,折子怕是多到整个明圣殿都放不下。”

不愧是把持朝政十余载的老姜,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反将一军。

段长川直接反问:“所以瘟疫这种事情,在王叔看来也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王叔若是不清楚,朕来给你说清楚。”

他说着,缓缓展开一份折子,一字字地念出来:“淮南城中,五日前感染百姓七人,死亡一人,其中一家三口皆被感染;另,医馆坐堂的伙计只接触病人一日,便也被感染,所以感染者共计八人。医馆立即自行封馆,不再接诊。这是方才李大人所耳闻的消息。今日朕刚接到消息,两日前,城中感染者已升至五十,单是医馆感染的伙计便有四人,先前受感染的四人,全家患病,占了十六人数。目前死亡五人,三人病危。其中死亡的五人,都是第一批感染的病患。”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哗然。

群臣议论纷纷:

“这才三日,就已经死了五人,此事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

“医馆本来只感染一人,如今已经升至四人,一个医馆的抓药伙计、坐堂诊医,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人……这……”

“先前感染的,全家感染,无一幸免……此病的传染也太快了些!”

最终得出结论:“这……十有八九是瘟疫吧?淮南可真是作孽啊,哎……”

所有人都惶恐起来,就连丞相都开始泛虚,不敢和段长川对视。

只有摄政王一人,仍旧固执地坚持己见。

“先不说这些消息准确与否,即便都是真的,官服衙门也要经过一轮轮的审批、查验,再一层层地上报朝廷。哪能草率决定。”

段长川都要被他气笑。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他了吧。

直接随意叫了一位大臣,问:“先帝曾设定过的,地方官员可越级、直达圣听的折子,都有哪些情况。”

被叫起的大臣是摄政王羽翼之下,战战兢兢地起身,先看向脸色阴沉的摄政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段长川的问题。

“回陛下,先帝三十年前曾定过规矩,边境有外敌来犯、地方有一级紧急天灾,包括洪涝、泥石流、强地震、大面积山火、台风等,可免除层级审批,直接越级送至盛京,以达圣听。然,三十年前瘟疫肆虐,百姓死亡将近百万,影响之远甚至波及盛京,先帝才颁布律令,又将瘟疫也加了进去。”

段长川满意颔首,后转头反问摄政王:“一层层上报?不可草率决定?朕竟不知,叔王这十余载的时间,是如此执政的。朕就说,陈康城一个钦差巡抚,是哪来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欺君罔上!却原来是叔王耳聋眼花,闭目塞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两个站在权利最顶峰的人,突然针锋相对。

群臣几乎无人敢轻易言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两虎相争的炮灰。

而坐在最上头,一身明黄盛装的少年,一番点评过后,便居高临下地朝人望着。

而摄政王的额角都冒出汗来。

许久过后,才终于身形踉跄一下,撩了袍子跪下,咬牙道:“是……臣识人不清。”

胜了一局的少年,没再做任何回应,直接将他晾到了一边,转而叫了一声:“孙太医。”

精神矍铄的老人立刻上前一步,跪到帝王的石阶前,中气十足的应声:“陛下,老臣在!”

众臣这才明白,远离朝廷已久的孙老太医,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出现在朝堂上。

而方才还居高临下,不给重臣半分面子的天子,在长乐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高阶,后恭谨地半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孙老请起。先生远离朝堂数年,本应颐养天年,朕不该打扰,但淮南兹事体大,朕万不得已,劳驾先生。朕,代淮南百万百姓,恭请先生出山。”

一番话,令人动容。

曾奋战在瘟疫防治一线的老太医,当即红了眼眶:“陛下快使不得!百姓的事,是天大的事,救淮南,便是救万民于水火,臣,义不容辞!大桐有陛下这般仁心的帝王,是百姓之福、是大桐的江山社稷之福!”

说完,目光又有所指地朝旁侧望去:“比某些只顾着手里权利,为笼络人心,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强上万万倍还多!”

好一番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