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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7)

作者: 初陌笙 阅读记录

云邪习惯地啧了一声,揣回那熠熠生辉的牌子:“行吧,看样子你已经有了想法?”

段长川点点头:“嗯。摄政王眼线众多,朕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许久才得了空子,只是苦了淮南的百姓太久……”

少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分在无力。

一想起那么多的百姓因皇家这一场权利的更迭而死,段长川就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若非他从两月前的深冬一直拖到冬末,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

云邪想了想,干脆提了酒壶给他满了一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帝王自古就是如此,不然哪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说?刮骨疗毒,才有盛世。来吧,男子汉大丈夫,难受就喝一杯。”

少年看着斟满的酒盏,面露迟疑。

想了想,还是端起来一口干了。

喝完,立刻掩着唇咳起来:“咳咳咳……你这酒……咳咳……”

想说你这酒也太烈了点,但又呛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云邪强忍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推到他面前。

少年好不容易止住咳,问:“什么东西……咳……”

“让人探查的白家女的消息。你啊,枕边人都换了,怎么一点也不在意?不过……这消息里有些东西同你说的有一点出入,我瞧着皇后的性格变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进宫前受了太大刺激的缘故。”

段长川准备打开信封的动作一顿,立刻又给放了回去。

云邪被他动作逗得“噗嗤”一声笑:“怎么,还生皇后的气呢?你若是不想看,那便还我,正巧这边也有火炉,直接烧了就是。”

说完,作势就要抢。

少年连忙“啪”一声按住,声音大的,连树上的飞鸟都扑棱棱跑了好几只。

按了好半天也没见对面有什么动作,反倒桌子都开始打起颤来。

后知后觉,自己被戏弄了。

连忙红着脸找补:

“查出来也不容易,若是烧了岂不辜负了手底下一群人耗费的气力。”

“伤了底下人的心,往后还如何尽心尽力地为朕做事。”

“呃……朕会看的。”

……

-

两人在小院里聊了这许久,直到巳时过了段长川才离开。

内衬的兜里还揣着云邪给他的信封。

路上,长乐躬着身子说:“陛下,太后娘娘方才派人过来,请您去西边的暖阁用膳呢。您大婚三日,娘娘宴请了许多女眷,还在院子里搭了戏台子,说是下午要听戏。”

段长川脚下步子一顿。

早知自己大婚,一顿宴席是免不了的,没想到母后竟然连同白家的女眷也一起请了。

“她倒是大方,莫不是连白家二小姐也一起请过来了?”

白家的二小姐,就是白氏嫡女白锦芝。现在白素一跃成了“嫡小姐”,白锦芝自然就成了次女。

“奴才打听过了,白二小姐没来,白夫人自己来的。皇后娘娘的生母去世许久,此次白夫人是以娘娘母亲的身份来的。”

说起当今的皇后娘娘,少年下意识地捏了捏怀里的信封。

【白家女自小便失了生母,被正房欺辱。性格挺怯懦的,但有个私定终身的郎君,就在这盛京城内,名叫蔺青。入宫前她曾抵死不从,在相府很是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被送进了宫。总之,是个可怜的人吧。】

这是临走前,云邪同他说的。

云邪收集消息的能力段长川知道,但凡他说出口的,就一定都是真的。

说实话,要把自家宫里住着的白素,和云邪口中的白家女联系到一起,段长川实在有些困难。

可听闻了她的种种遭遇,而今实在对白夫人“以皇后母亲的身份过来”这件事膈应。

她知道吗?

会不会生气难过?

“皇后还在殿里?”段长川问。

“是,太后派人过去请来着,方才着人过来带了句话,说是太后做了主,直接将人接过去。”

“走,过去看看。”

“是。”

-

太后居住的暖阁在皇城的西南,同司天监正巧吊脚。

段长川乘着步辇走了许久,才在午正之时到了凤玺宫外。

进门,都还没来得及通传,先听见里面好一串清脆的笑声。

“里面在做什么?”他一面探头往里看着,一面问门口的侍卫。

“回陛下,是段姑娘从西关梁城回来了,带来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很得太后喜欢。”

段姑娘……?

段长川咀嚼着这个名号,在侍卫的通传声里往院子里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人在西关梁城、姓段的,整个盛京也只有摄政王的女儿,段沁雪了。

听闻那她九岁便随她舅舅去了西关,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陛下万安。”

段长川进了院子,听见此起彼伏的相迎声,这才发觉:院子里站满了人。

一月春风寒,众人都穿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太后手上还抱着暖手炉。

唯有人群的正中,有位衣着轻便的姑娘。

女孩一身利落的蓝绸衣,长发似马尾般高束着。

手上抱着一把琵琶,脸上红扑扑的,额前的汗珠都黏湿了刘海。

“皇儿快过来,沁雪正在给大家跳琵琶舞,还会反弹琵琶呢,哀家很喜欢。”

太后见段长川过来,立刻同他招手。

少年迈步过去,恭敬道了声:“母后。”

小姑娘立刻将琵琶丢给旁侧的婢女,小跑着过来。

后如男儿般行了个抱拳礼:“段沁雪见过陛下,陛下哥哥万安!”

衣袖起落间,腰间的小铃铛清清脆脆。

段长川还没见过女儿行如此豪放的礼,愣怔许久才憋出一句:“免礼。”

小姑娘立刻笑嘻嘻地站直身姿:“谢陛下哥哥!今日临来前父亲还同我说,进了皇宫要行屈膝礼,不然陛下哥哥和太后娘娘都会生气。我说,军中男儿礼也是礼,陛下哥哥若是明君,当然不会同我计较。也只有父亲顽固,一把年纪了,墨守陈规的。”

说罢,上前一步,一下便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哥哥真好看!在西关呆久了,我还以为男人都似舅舅军中似的,又臭又糙呐!”

而后鼻尖动动,闻闻空气,又抬起衣袖闻闻她自己,小声地自言自语:“唔,好香啊,和您一比我都臭了……”

小姑娘讲话过于直白,段长川整个愣住。

连忙小心地抠着腰上香囊,悄悄往身后拨了拨。

内心惊涛骇浪:【汉语】,是可以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吗?

不知所措间,恰好门外响起一声通传:“皇后娘娘到!”

才发现,相隔半日不见的人,正站在门口的位置。

女人身披绣金大氅,顶上带着凤冠。一双狭长美目流连在两人相隔不过半臂的空隙。

四目相对之时,看见她微微挑起的唇角。

段长川刚才几乎被小丫头怼脸打量的时候,没想过要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