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45)
剩下的十七个,有足足半数同广遂结交。剩下那一半还有好几个在为城王说话,明显是站在摄政王之列。
这会试才刚结束,人才就几乎被瓜分完毕……
段长川看着桌上写的寥寥几个名字,陷入沉默。
云邪在“书责”这个名字上圈了一圈,说:“我查到,第二名和蔺青倒是走得很近,二人经常一同饮酒,交情不浅。那俩老的瓜分了底下一群又如何,若能将这二人争取来,春闱这一局咱们也能赢。”
说完,又把蔺青的名字圈起来,在“蔺青”和“书责”之间画了一道线。
后不动声色地看向白素。
白素与蔺青的关系,在四人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丞相想要拉拢蔺青,完全没了可能。而段长川和蔺青之间……说是夺妻之恨都不为过。
想要拉拢,又谈何容易。
白素是他们的希望。
如果是白素去劝蔺青,又或者以白素去要挟蔺青,对方一定会投诚。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很残忍。
可君权之下,怎么可能不流血?
“白姑娘……”风榣迟疑地开口:“此事可否……”
只是,刚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段长川拦停。
少年抬头,眸光冷然。
警告出声:“姑姑。”
风榣立刻住了嘴。
一时间,房里无人说话。
外面的学子们还在争辩:
“淮南饥荒乃是天灾,与朝廷有何干系,又不是朝廷下旨,令整个淮南颗粒无收。陈大人力挽狂澜,救百姓于危难,难道不该赞扬?”
“这与摄政王又有什么关系?”
“陈大人是摄政王选的啊,知人善任,难道不是摄政王的功劳?”
“你……!你可知,最后在御旨上盖章的,是皇上?同样是知人善任的功劳,为何就只有摄政王要赞扬?”
“皇上去年都未满一十八岁,哪有任用大臣的权利。”
“蔺青你觉得呢?”
“对,木之你来说,我们听你的。”
“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未知全貌,木之不敢置评。”
……
声音从门缝传回雅间之内,蔺青站位中正,非常明显。
坐在最上位的少年,动动僵直的身子,终于缓声开口,说:“此事容后再议。”
云邪气急,用气音同他吼:“还容什么后!难道你没看出来,此事咱们已经没了优势!再往后延下去,是等着人都被抢走吗。想想你手底下现在还能用的人,文武百官,你能用的,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四年一回的春闱,仅此一回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难道你还要再等四年吗。且说这四年时间我们等不等得起,四年之后,就有把握笼络那年的状元?”
一番话,让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向来明事理、识大体的风榣,竟也附和云邪。
“云儿说得很对,兹事体大,四年一度的春闱,正正好卡在我们的机遇上,此事拖不得。”
她说。
而后深深地吸下一口气,干脆转身朝白素单膝跪了下去:“我是他二人的长辈,这个不情之请便由我来说。我知道这很难,但现在只有你……”
云邪一声惊呼,连忙跪地去扶她:“姑姑!”
“云儿,回去。”
“可是……”
“本座命你回去。”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拉拉扯扯。
而坐在椅子上的白素,却是半点回应也无。
段长川听的心烦意乱……看得也心烦意乱。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狠狠烧上来。
终于……少年满含怒气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够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之大,甚至让外面喋喋不休的争论声都跟着一停。
他们原本说话都故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外面众人高谈阔论的掩盖,说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现在段长川直接桌子一拍,这不等于自曝?
云邪和风榣拉扯的动作一起顿住,脑袋里想着补救的措施。
这个话应该怎么圆。
最重要的是,不要成为众人的焦点。关注越多,暴露的几率也就越大。
段长川也意识到自己轻易被挑起情绪,太过意气用事,登时也有一点心虚。
于是……
就在整个饭馆都被这雅间里这一声给吓到噤声,竖起耳朵想再听几句的时候……
那雅间里,忽然又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说:“说好带我听曲儿,这都一下午了,半句曲也没听着,我说换个地方,你有何不乐意的?”
听起来,似乎和方才发脾气拍桌子的,是同一人。
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那雅间的门开了。
接着,一阵风过去,有人飞快地冲出了门。
后面还跟着一位拿着扇子的公子,追在那少年身后,边跑边喊:“哎,哎!人家酒家今日有人集会,这不是这个时候听曲儿显得不礼貌么!你发什么脾气!”
接着,冲出另一个书生打扮的小哥儿。
最后,女子匆匆往柜台上扔了一袋荷包,也急忙忙地走了。
好家伙……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位浪荡地公子哥,因为听不着曲儿,发脾气呢。
所有人无奈摇头,又加入争辩中去。
只有坐在正中央桌位上的蔺青,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愣怔。
……
-
段长川这一下,足足跑出余津楼一整条街,才终于停下。
后四人一起慢吞吞地往小院里走。
虽然大家一起再楼里演戏,打破了一些沉重的氛围,但四人之间仍旧漫着一股尴尬。
“白姑娘,还要委屈你,戴上这绸缎……”
到了密道门口,风榣拿着白绸开口。
女人就点点头,闭了眼等着她动作。
等到眼睛再一次被蒙住……
段长川见白素转头朝着自己望来,声音淡淡的,说:“有劳陛下,带臣妾回去。”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这是云邪和风榣设的一个局,故意在他们想要去余津楼查探可以招揽的文人的时候,叫上白素。
在明知道蔺青会来、蔺青不会站队的情况下,向白素施压。
说得冠冕堂皇,这是对白素的器重,这江山能否保住,就看白素一人了。
说得不好听,就是将她逼到一个绝境,让她不得不做选择。
玩弄人心,也是帝王权术。
云邪和风榣知道段长川不屑,干脆亲自上手了。
可白素呢……
和山盟海誓的情郎被迫分开,嫁了一个绝对无法反抗的人……接下来,还要被逼去劝说情郎,为她现在所嫁之人效忠?
这么肮脏下作、这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段长川单是想想,都觉得分外恶心……
白素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帝更恶心……?
通往皇宫的密道,在无限的尴尬里,显得无比漫长。
两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双手交握着……而是规规矩矩的,衣袖相牵。
直到……
许久之后,属于女人的手,悄悄地旋上来,勾上了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