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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娇(84)

作者: 大漠风铃 阅读记录

谢锦依被他挠的有点痒,忍不住笑着躲了躲,又觉得这样有点失了气势——明明刚才他还在求她多吹吹。

她抬了抬脸,推着他那作乱的手:“嗯?什么不同方法,你不要胡说,瞧你刚才那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你还懂其他吹枕边风的法子?”

重锐由着她按住自己,一脸乖顺地点点头:“那是自然,我给殿下吹着试试?殿下也可以指导一二。”

重锐说,让她指导他一二,这种话谢锦依还是头一回听到,觉得这话当真是悦耳至极。

谢锦依扬着下巴,被捧得有点飘飘然,矜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指导指导。”

重锐感到喉咙都燥了起来,呼吸灼灼:“谢殿下恩宠。”

他凑到谢锦依耳边,低笑着说:“这风,有大,有小。”

他轻轻吹了吹,热息侵染着少女薄薄的耳骨,一下子又叼住,用齿间细细研磨。

谢锦依抖了一下,忍不住躲了躲:“你这吹得不对,用嘴就用嘴,怎么还用上牙齿了!”

重锐早有预谋,抬手抵着她的脸,让她避无可避,解释道:“是用嘴,可牙齿也在嘴里,殿下说是不是?”

“你、你……”

男人的手滑进锦被中,拥着她,又道:“不止有大有小,还不止在耳边吹,还会吹到别的地方……”

热风从耳边拂过,落到颊上丹霞,绕缠着颈边,吹进峡谷沟壑里,攀升,打转,伴着男人指腹的薄茧,探索还未盛开的花骨。

轻纱覆白玉,重锐之前瞥见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将那层纱扯下来。

他确实饿了,但是不想吃什么点心。

白玉山上点点俏粉,柔光浮动。

男人虔诚地伏在山下,听着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一边低语,一边攀着。他又饿又渴,俯身吃去白玉山上的露珠,又寻着踪迹跌入花丛。

娇花还未盛开,却已经花香扑鼻。

这是他寻找了两世的桃花之源,花瓣缝隙间沾着蜜露,让他眼红。

他强忍着摘采的念头,像是捧着世间至宝一样,轻轻捧着,用舌尖轻轻地、慢慢地试探,卷走那一滴蜜露,然后像灵蛇一样钻了进去。

翻搅,搜刮,轻轻重重,干涸的喉咙想尽一点一滴,润泽他那皲裂的心田。

簌簌玉摇,婉转莺鸣,温暖火光映着朦胧瞳波。

不够,还不够……

最开始,谢锦依还想努力分辨着,到底有多少种枕边风的法子。

可后来,重锐那些花招太多,谢锦依被作弄得成了一滩水,别说数数了,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谢锦依迷迷糊糊地想道:难怪……难怪枕边风如此有名,古往今来妖妃都要专研这种门道——实在是名不虚传,她差点被吹得魂都没了!

两人沐浴洗漱之后,又重新回到榻上。

“殿下,”重锐从后面拥着谢锦依,下巴抵在她肩上,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在她耳边问,“如何?可还满意?”

少女耳尖细软红透,声音软中带着微沙,是刚才叫出来的。

谢锦依觉得刚才是不能细想的,一想便要拉被子蒙着头。重锐抱着她,她抱着小枕头,把脸埋进去,只露出红红的耳尖:“还、还行吧!”

重锐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又说:“那按方才说好的,殿下明天可不能再偷懒了,之前学武落下了好多功课,明天至少要半个时辰的马步。”

谢锦依一听,小脑瓜从抱枕里抬了起来,回过头,皱着眉,鼓着腮,哼了一声,说:“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可别想着趁我困的时候诓我。”

重锐缓缓地眨了眨眼:“殿下,这么快就忘了。没关系,我替殿下回想一下,就是……”

他的手开始摸索,谢锦依抖了一下,想起方才那种被狂风卷入巨浪的感觉,再来一遍她可真得晕过去了。

她连忙按着他,瞪了他一眼:“不吹了。”

可重锐还有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她那处点了点:“就在殿下吃着我一根手指的时候,殿下答应的。”

谢锦依:“……”

少女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你、你……”

他怎么说得出口!

重锐又道:“殿下还答应了以后不挑食。”

谢锦依:“……”

男人缓缓眨了眨眼:“是殿下在——”

谢锦依翻过身,扑过去坐在他身上,捂着他的嘴,像一只炸毛的猫在张牙舞爪:“不许你说!”

重锐躺在下面,任她骑着,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笑意,只倒映着她一个人。

这双眼睛,不管看多少遍,谢锦依都是觉得好看的。

这会儿她强横地坐着,又觉得她好像在欺负人,于是又趴了下去,在他耳边吹了吹,又在他眼角碰了一下:“睡觉,不许说话,我就放了你。”

重锐眼里笑意愈深,点点头。

谢锦依这才从下来。

重锐去熄了灯,谢锦依今晚被他闹了一通,早就累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燕皇宫设宴送别楚国使者。

两国刚结盟,宴会的隆重程度,代表了双方是否足够重视。

楚国使者准时到场,而燕朝廷皇室、文武重臣该到的也到了,唯独重锐迟迟未到。

潘明远已经感受到了燕皇的目光,早就让侍从去重府催人,心中把重锐咒骂了千百遍,又后悔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他就不该相信重锐这厮!

让重锐带上那昭华公主来赴宴,他倒好,昭华公主来不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厮作为结盟代表,居然还不出现!

宴会中,上至燕皇,下至官员,脸都绿了。反观那荀大将军,悠然地自酌自饮,仿佛被驳脸面的不是他。

一刻钟之后,那早被众人心中狂念的宣武王,终于到了。

只见那男人上来就先告罪,又解释了一下原因,说是自家那体弱的妹妹又犯病了,折腾了一天一夜,那毒来势汹汹,他出门之前都还没完全压制下去。

他唉声叹气,一脸悲痛,最后又说:“请陛下恕罪。”

那重小姐之前差点香消玉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赴宴前发作,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可巧合又怎样呢?这宣武王是燕国的人,现在燕楚联盟,宣武王再混账,燕国这边也得兜着。

于是,文臣们纷纷站出来打圆场,燕皇也顺着台阶下来了,让重锐自罚三杯向旬大将军赔罪。

重锐咕咚咕咚喝完,荀少琛到离开燕国之前,都没能见上谢锦依一面。

重锐知道,燕皇室早就对他不满。

哪怕是他准时赴宴,他们也不会改变想要他的命的想法——既然如此,他自然就是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反正,如今燕国需要他,他也手握重兵,现在谁也动不了他,还得求着他供着他。

只要回到封地,到时候灭了晋越两国,他便回来收拾这燕皇室,篡了那帝位,最后再弄死荀少琛这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