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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49)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邵明姮往他跟前挪了挪,拖来海棠方椅坐在对面。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

顾云庭翻了手背,浓长的睫毛遮住瞳中深色。

炭火噼啪,屋内尤为安静,邵明姮见他神色淡淡,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略低了腰,说道:“那我先去换套衣裳。”

她站起来,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晦暗的眼眸夹着看不清的雾气,另一只手轻叩膝盖,复又掀开眼皮,“邵小娘子,坐过来。”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提前来了!然后今天还会有1-2更,之后渣手速想试一下日万,不知道能不能行!

顾大人今天做的孽,都是以后要受的罪。

两人的白月光都是真的白月光,不会反转来个没爱过哈。

第27章

◎我从未强迫过你...◎

“坐哪?”邵明姮睁大眼睛, 看他曲指叩膝,登时没有醒过神来。

顾云庭轻笑,扯着她来到自己腿间, “这儿。”话音刚落,邵明姮被握着腰摁到膝上,她想往上起,但顾云庭掌腹很是坚决。

深邃幽黑的眸,凝视她白皙的面孔,睫毛细密柔软,眨一下,就像羽毛扇过心口, 秀挺的鼻梁很快沁出汗来,她微微抿唇,虚虚靠在他身上, 不敢坐实。

顾云庭睨了眼她纤腰, 手指挠过, 邵明姮轻呼,随即腿软了下, 跌坐在他膝上。

她放缓呼吸, 只要一抬头, 几乎便要贴上他的脸。

“邵小娘子, 记得你进门时说的话吗?”

“只为寻得庇护。”顾云庭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地如屋外落雪,“我从未强迫过你, 也从未为难过你, 是你自愿留下为我外室, 与我欢喜, 不是我非要你不可,对否?”

邵明姮张了张嘴,艰难地点头。

他说这些话,无非是要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尽管是最云淡风轻的口吻,却像踩在她尊严上极尽蹂/躏碾碎了的警告。

字字诛心。

“我应下你许多事,便叫你忘了初心,便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邵明姮下意识想起身,他却猛然箍住,双手钳在她腰侧,眼神冰冷无情。

这一瞬,邵明姮仿佛回到两人初见时候,是她忘了,他本该是这种冷漠冷情的男人。

而自己仗着和嫂嫂相仿的脸,已经得到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温情,她屏住呼吸,望着他,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

是她莽撞,但她不悔,若重来,她还是会在知道父亲可能还活着时立刻启程寻找,她不会耽误时辰,更不会因怕他责骂而退缩。

顾云庭看着她的眼睛,明澈如水,惊慌却很柔韧,她和宛宁很像,但又不像,同样的五官落在宛宁脸上是贤淑温婉,在她脸上却是自由随性,尤其是她睁着这双眼睛无所顾忌的对视自己时,浑然一副没有边界的模样。

他要的是宛宁,不是邵明姮。

是他放纵了她,才叫她忘记身份,忘记她是因为谁才能被留下。

“邵小娘子,往后不许再这样。”

他平复下来,将她转向自己,“不许擅自行事,更不许随意插手逆王一案。”

邵明姮怔了瞬,道:“好。”

他一语不发。

邵明姮想了想,忍不住解释道:“我没有插手,我只是怀疑父亲在楚州,他可能还活着,我想见他...”

她低头缓和情绪,复又抬起眼睫,“我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倔强而委屈的眼神,带着刻意的讨好与温顺。

顾云庭抚上她的脸,阖眸,轻声说道:“去吧。”

....

秦翀摸着后脑勺,颇为心虚。

是他多嘴,提了几句从哪找到的宋元正,还有当时他蹲守之地,聊着聊着又谈起楚州那场大火,他本没多想,孰料姮姑娘当即决定前去楚州,没法子,他又不能拦着,索性写信禀报,随后沿路护送。

他们将大火周遭能找的不能找的,全找了,废墟已然开始重建,根本查不出丁点线索,可姮姑娘不死心,拿着自己画的画像逢人便问。

秦翀劝她回去,最后实在没有线索,她才沮丧失望地离开。

“明日自己去领二十棍。”

“是。”秦翀应声。

顾云庭问:“宋元正被放出狱后去的地方可都找过了?”

“全找过了,我们连城门口都待了两天,姮姑娘给我画,我俩挨个找,但是没看见她父亲。”

“她的画呢?”

秦翀忙往怀里摸了摸,抽出一幅叠起来的画,递给顾云庭。

画中人寥寥几笔,将邵准的特征勾勒出来,只消一眼便能记住,是很扎实的画工,不虚浮不夸张,落笔自信。

顾云庭拧眉思索,如此明目张胆搜寻定然不成,即便邵准真的活着,也不敢与邵明姮相认,他是罪臣,“死讯”是他最好的保命符。

或许他活着,但与寻找他相比,眼下更重要的则是还他公道,让他在事情大白之后可以光明正大走出来。

当然,前提得是他活着。

顾云庭捏了捏眉心,暗道自己是不是为邵小娘子做了太多,筹谋太多,可事情已然揽到身上,他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不必再盯楚州,那边有王楚良和孙泰。前几日听父亲提起,有个治头疾的大夫最近在江浙一带行医,你去打听打听,将人请来给宋元正看诊。”

“是!”

....

转至二月末,顾云庭似乎渐渐冷淡了邵明姮,只偶尔说几句话,不曾再有过亲密举动。

邵明姮虽忐忑,但也轻松不少,顾云庭那般瘦,在床上却很有手段,磋/磨的她叫苦不迭,只觉是天底下最最难捱的差事。

及笄时,她还幻想过日后成婚该是怎样的场景,她母亲去的早,许多事没有人来教导,哥哥便是再细心,也无法将闺阁内的情/事坦白与她剖析,彼时她不知道为人妇需做些什么,虽不知道,但很踏实,因为日后她要嫁的人只可能是宋昂。

嫁给他,就算什么都不做,镇日跟他黏在一起都是欢喜的。

邵明姮照例去西院同宋元正说话,恰好看见秦翀和长荣引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进来,他背着药箱,风尘仆仆。

邵明姮怕宋元正反抗,便先行将他的被子掀开,照例点了熏香,盏茶光景,宋元正昏迷过去。

“大夫,可还有的治。”

那人翻来覆去检查许久,右手探在宋元正后脑揉捏过,叹了口气,又去查他后颈连着肩胛的伤,他食指修长,与年龄不相仿的细腻,骨节却很有力,摸索了会儿,他起身去净手,写方子。

邵明姮给宋元正扯好衣裳,盖好被子,转头跟过去。

“是不是能治好?”

大夫扭头瞟了眼,不答反问:“这么重的伤,你以为呢?”

“您妙手回春,一定可以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邵明姮见他一蹴而就写了十几味药材,便觉得仿佛有戏。

大夫笑,“他是你什么人?”

问这话时,顾云庭正好走到廊下,闻言,他抬手制止长荣掀帘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