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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229)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高娘子,不要把自己的极端强行嫁接到别人身上,做错了,便是做错了。”

“你才错!我没有一点错,我努力活着,为了更好。你和你,你们两个不配站在制高点抨击我,不配!

若我注定今夜要死,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她的面目忽然狰狞起来。

从腰间摸出什么,疯了一样朝他们跑来。

两侧侍卫反应迅速,架起长/枪将人层层围堵,手里的粉末扬洒出去,被风一吹,瞬间糊到自己脸上。

凄厉的惨叫响起。

便见高宛宁捂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扭曲成一道绷紧的虫子一般,蠕动着,呻/吟着,随之便是凶狠地咒骂着,骂她能想到的每一个人。

包括他们,包括昌平伯府,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哥哥嫂嫂。

最终,声嘶力竭,气息微弱地吐出两口冰冷的浊气。

眼睛像是僵硬的珠子,朝他们两人看去:“我恨你们,恨你...夺..夺走我的富贵...”

顾云庭一把盖住邵明姮的眼睛,将人抱进怀里:“别看。”

这一夜,码头彻查了通敌叛国的一行人等,从佯装商人的船舱内陆续查到送往康国,高昌等国的信件,还有几封竟是送去范阳的。

...

邵明姮去西市买孩子用的物件,听见斜对过有人在说话,不由看了眼,正巧那人也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俱是一怔。

有人从后推了她一把,邵明姮躲避不及,踉跄着扶着那桌案站定。

手掌摁住他写过的字,嗅到浓浓的墨香。

纸镇掉在地上,连同他的笔墨。

他抬手扶住,面色如原先一般温润矜贵。

作者有话说:

摸每一个小宝贝儿,今天状态好太多了。

第116章

◎倦鸟归巢◎

人来人往的西市, 摩肩接踵。

邵明姮望着他,恍如做梦一般,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昱先生, 怎么会是你?”

萧昱收回扶她的手,微微颔首道:“好巧,姮姑娘。”

掌下的字画有些濡湿,黏腻地晕开墨迹。

邵明姮忙缩回手,目光落在上面,又看向萧昱:“你为何会在京中?”

萧昱将字画收起来,又将掉在地上的纸笔捡起放好,说话不疾不徐, 从容有度:“我与裴楚玉闹僵了,不得以逃出了范阳。”

普天之下,他也只对京城熟悉, 千辛万苦落脚后, 便以卖字画和代写书信为生, 西市小小的一隅,却叫他看遍人生百态, 知晓底层百姓如何维持生计。

比之从前, 他仿佛脱胎换骨, 从内而外有种骨子里的淡然不迫。

即便身处闹市, 即便云泥之别,也没有半分局促不堪,他就站在这儿, 浑身充斥着令人安稳的清雅气度。

邵明姮点头, 顺手拿起一幅画, 赞赏了一番后, 小心翼翼从荷包中取出银子,放在桌上:“既碰到,便是缘分,我买你一幅画,可好。”

萧昱笑:“如此,多谢姮姑娘照顾我生意了。”

邵明姮没有多问,只想回顾宅后将此事告知顾云庭,谁料马车刚刚离开西市,便有金吾卫上前,道宫中皇后娘娘传召,令其立时入宫觐见。

皇后住在清秋殿,进殿门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奢华典雅,隆重贵气。

邵明姮跟在黄门身后,一路走到外殿,随后便有宫婢近前侍奉,倒了茶水奉上果子,旖旎的香气传来,邵明姮悄悄抬眼,余光扫视四下。

内殿应当无人,门开着,不见一点动静。

楹窗外的石榴树结着大大的硕果,通红怡人。

大片菊花开始吐蕊,清香渐渐渡进殿中,红的粉的黄的铺陈开来,犹如大片锦缎,映着日头的光,与雕花窗户相得益彰。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听见外头传来说话声。

她起身,便见两道雍容的身影迎面而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不卑不亢地福礼,嗅到皇后身上的龙涎香。

高兰晔自紫宸殿而来,身边挽着的女子正是兵部尚书之女,秦意。

方才秦意与秦尚书同见过顾辅成,两方聊起亲事,顾辅成话里话外都是对秦家额喜欢,高兰晔从旁推波助澜,秦意本就是家中幼女,是被夸着长大的,进宫前母亲便再三告知她,要谨慎要端庄,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日后等太子登基,她便是皇后。

她单纯却不稚嫩,亦知道两家婚事有权势做支撑,可便是嫁给旁人,旁人也在忌惮和考量,总归她的未来夫君不会是常人。

那便是最好的一个。

她从各人嘴中听说过顾云庭,也远远见过一两回,却没说上话,她知道顾云庭长相俊美,脾气古怪些,不擅与人交际,话少人冷,可成婚后,一切皆能改变,他对外人冷,对自己的妻子却不一定寡淡。

高兰晔打量着她,也只匆匆扫过一眼,便拍了拍放在自己腕上的手背,笑着解释:“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二郎的外室。”

一句“外室”

邵明姮耳根通红,脸滚烫。

四肢虚了虚,眼睛轻轻合上,再度睁开时,已然恢复了气力。

“起来吧,地上凉,别跪坏了身子,省的二郎心疼。”

这话分明是在告诫她,有些事不必回去搬弄是非惹得顾云庭与高兰晔母子生出嫌隙。

邵明姮起身,便见高兰晔坐在主位,招招手令秦意坐在旁边。

三层雕花铜香炉白烟袅袅,环过眼帘后,犹如层层薄纱拂开。

“娘娘唤臣女,可有事要吩咐?”

高兰晔明媚的眼眸往下一扫,似意外她的主动,然只一瞬后,便明白过来,毕竟是二郎看中的人,自与那些寻常女子不同,身上这股子傲气浑然天成。

可她忘了,如今是在宫中,在清秋殿,不是顾宅。

高兰晔可不会像二郎那般溺着她,宠着她。

“怎么,你有急事要走?”

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难以置喙的冷厉。

邵明姮面不改色,回道:“臣女怕耽搁娘娘时间。”

“本宫还以为你急着走,片刻都不想多呆呢。”

邵明姮不再开口,明摆着,今日高兰晔唤她进宫,是为了给她下马威,顺便与她挑明,别做太子妃的美梦,他们早已内定了秦意。

她虽相信顾云庭,可被这般冷落着,难免有些不痛快。

那两人兀自熟稔地说着话,将她搁在对面一句都不搭理,偏她不能主动离开,便默默喝了盏茶,在心里开始背起道德经。

许是终于晾够了时间,高兰晔清了清嗓子,朝她转过脸来。

“你是哪一年生辰?”

邵明姮抬首,依言答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秦意坐在身侧忍不住惊了下,再看她时,便在心里嘀咕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栏做派给太子做外室。

她是知道邵家门风的,也知道邵刺史和邵怀安为官坦荡,清廉不阿,但家里有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儿,便是什么好名声都败净了。

高兰晔啜了口茶,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笑道:“我竟不知你比二郎小这么多,原先还以为你们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