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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186)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是假的,所以算不得大事。”

“他哪里就比我更合适了!”

顾云庭许是被气坏了,说完,一口气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嗓子疼,心口疼,哪哪都疼。

“你瞧,你身子太坏了,自己个儿都顾不住。”

“邵小娘子,我可以的。”他坚定的看着她,视死如归的一眨不眨,“你选我吧,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邵明姮抬起头,没有应声。

“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

他着急了,伸手捧住她的小脸,使她不得不对上自己的双眸。

掌心的肌肤柔软滑腻,像是琼脂美玉,刚要靠近,邵明姮忽然抬手,手指摁住他的眼。

“是利用也没关系吗?”

“我不在乎。”

“如果我欺负你,就像当初在徐州你欺负我一样,你能接受吗?”

顾云庭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挪开些,眼中充满迷惑:“怎么个欺负法?”

他唇抿着,眸色幽深。

邵明姮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欺负,我是说我..我把你当成旁人,你别想错了。”

“哦,”顾云庭淡淡的点头,“我没想错,我想的就是你想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如果你还想要做咱们想象之外的事,我也能同意,你可以随意对待我,我绝不反抗。”

邵明姮脸腾的热了:....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真的知道。”

“好!”邵明姮捂住他的嘴,不叫他再发出声音,目光灼灼的看过去,“成婚后,明面上是夫妻,实则还是各过各的,答应便点点头。”

手随着他脸颊上下移动。

邵明姮挪开。

掌心濡湿,是他唇上的温度。

她背在身后用帕子擦了擦,周遭很安静,那几只鸟都不叫了。

他忽然开口,“如果我今日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会跟萧昱成婚。”

邵明姮嗯了声。

顾云庭阖眸,深吸一口气:“幸好,我来了。”

....

两家挨得近,邵明姮与邵怀安坦白的时候,邵怀安没有一丝意外。

他站在窗前,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阿姮,哥哥希望你快乐。”

“哥哥,我搬过去,只是搬过去求安宁而已。”

“此事仓促,没有什么为你准备的。”邵怀安走到柜前,找出一枚绣着鸳鸯纹的绯色香囊,放到她手中,“我亲手绣的,惟愿你和他平安顺遂,一生无虞。”

邵明姮只带了几件日常穿的衣裳,连换季的都没带去。

门上贴了红纸,喜字,院中悬挂的灯笼也都糊了红色,与顾云庭的院子布置如出一辙。

几串鞭炮声,邵怀安便将邵明姮送到顾云庭面前。

傍晚,用过饭。

邵明姮回屋收拾床榻,甫一低头,便看见枕面铺了条柔软的绸带。

记忆如潮水,呼啸涌来。

漆黑的夜,他用绸带绑缚住她的眼睛,十指交握,与她欢愉,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脚步声响起,她没有回头。

他走过来,弯腰,从枕头上抓起绸带,握住她的肩膀使她面朝自己。

掌心贴在她的掌心,绸带交付过去。

他的手牵引着她的,一点点来到自己面庞,眸中闪着星辰般细碎的光芒,狭长而又深邃,浓黑如墨的瞳仁里,她看见了自己。

“邵小娘子,我允你,将我与你做过的一切,报复回来。”

手掌一热,五指被捉住,连同那绸带,一并摁到他的眼皮之上。

作者有话说:

狠狠给自己比个赞!狗出来了!

第95章

◎她的脸热起来,像是一簇火苗倏地打翻。◎

那些日日夜夜, 曾以为彻底消失的纠缠,就这么猝不及防奔涌而至。

灼热的眼皮烫的她往后缩手,他却握的更紧。

绸带遮在他眼睛上, 邵明姮怔怔看着,就像当初的他在打量自己,光洁的皮肤,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下,唇轻轻启开,再往下,则是微微滑动的喉咙。

她忙闭了眼, 手指曲起。

当时他又是以何种姿态,何种心情看着她的,是不是把她看成了高宛宁的模样, 所以连灯都熄了。

怕自己对不住她, 连眼睛都蒙了。

她心中一阵堵涩, 猛地抽回手。

绸带滑落,屋内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因为周遭的静谧而显得异常明显。

“你别这样。”她淡淡说道, 继而往后退了步, 平静的望过去, “我也不想把你当成谁,你不是,就算再像, 你也不可能是他。”

“我自己知道, 三郎只有一个, 但他死了。”

她说这话时, 本酝酿了情绪,告诉自己没甚可哭的,三郎的确死了,好多人反复同她说过,她自己知道,但这话由自己嘴里吐出来时,她竟发现有种悲痛酸楚的难忍,就像硬生生走向布满荆棘的墙壁,扎的很疼也要说。

从前她不说,便总觉得三郎还在这儿,在一个谁都看不到的角落,只她自己清楚,属于她和三郎的一切回忆,清晰明朗,只要她还记得,三郎就永远不死。

她低眉,侧过身去。

“邵小娘子,我特别希望他能活过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我拼尽全力去和一个死人争,我怎么争,都是输。

他死了,我恨不能把他从你心口刨出来,把自己个儿塞进去。”

顾云庭这般说着,面上却带着笑意,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拇指划过她的手背,又缓了声音:“我就在你面前,你偏看不到我。”

他掀开眼皮,握着她的手挪到腮上,狭长的眼眸浸润在寒潭之中,叹了声,像一阵凉风扫过心底、

邵明姮倏地挣开。

他说:“是不是我死了,也能像宋三郎一样,印在你心里。”

....

临睡前,婢女端来百合银耳羹。

邵明姮伏在案上做明日的教案,心里有点乱,总能想起顾云庭同她说过的话。

她披上外衣,推开楹窗。

看见院外的人忽然转过头来。

夜色凉淡,他像一丛绿竹,瘦削挺拔的身形隐在暗处,就那么定定的望着自己。

执拗,坚韧。

窗户上的喜字被水雾沾染,微红的纸上墨迹晕开。

天蒙蒙亮,便传来叩门声。

邵明姮拥着薄衾起身,睁开的一刹,有点恍惚,适应了少顷,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在顾家,她找来衣裳,很快穿好,外面罩了件豆绿色长褙子,拢起长发,插入石榴簪,刚要开门,听见有人走来。

顾云庭站在门外,温声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邵明姮打开,看见他手里捧着的红色衣裳,不由一愣,“无需如此繁琐吧?”

昨夜仓促,嫁衣又没有提早准备,故而并不合身,邵明姮将腰间系紧了,还余出一指的剩余,便也只有那么一套,夜里睡觉时,穿的寝衣还是先前旧的。

顾云庭进门,将红色衣裳放在床边小案上,“你我成婚第二日,不好穿如此素净,这件红衣是我连夜找人去买的,裁剪没有那么合身,但我觉得尺寸应当差不多,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