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世子和她的长公主夫人(125)+番外

“姑姑,你不要吓鲤儿,鲤儿好怕,姑姑。”

她轻轻的抚摸着鲤儿的发旋。“姑姑没事,小七这几日乖不乖。”

小七自那日之后就陷入了昏睡。

“小七还在睡觉。”鲤儿道。

小七成为人柱后,多少有些与常人不同。

她想抱起鲤儿,却发现力气少得可怜,只得牵着鲤儿的手缓步向前。“鲤儿有看到姑父吗?”

没想到一句话却让鲤儿又哭了起来。

“姑姑,姑父已经死了,你……”

她打断了鲤儿的话,生平第一次对鲤儿发起了火。

鲤儿在她怀里哭得厉害,她却只觉的头晕目眩,再次晕厥了过去。

那之后,她时有清醒,时有昏迷,就这样时好时坏中,她想起了很多。

顾文君死了。

死在了她的眼前。

那并非是梦。

未及时摘除蛊虫她理应会身亡,但因是神女体质,又因神龙已死,法则消失,使得蛊虫彻底和她的血肉融为了一体,却也因此因祸得福,让她身子好了大半。

她身子渐渐康复起来时收到了坤卫接触江知奕的密报。

那个名叫阿满的孩子,是顾文君最放不下的人。

也是她曾经做局想让其替顾文君避祸的人。

可到头来,兜兜转转。

却也害得顾文君……

江知奕的身份到底是被他人察觉了出来。

百年氏族的腌臜关联,令人生恶,却又不得不遵从其既定的规则行事。

有人想加以利用,更有人提出铲草除根。

镇南王意欲通过血脉回归皇室,但却忘了于氏族而言,利益关系却比皇室正统更加稳固。

到底是镇南王‘去世’太早。

早的未曾料到一切都重新开始。

更好布局。

若是换作以往,她定会善加利用,稳固皇权。

但如今。

她却没有丝毫力气去理会这些。

她忽然发现,在那人离开后,这些于她而言比命都重要责任,竟是让她无力去面对。

她传召了江知奕入了宫门。

透过帘帐细细的打量眼前有几分肖似顾文君的少年。

江知奕虽是极力遮掩,但到底是没有掩藏住眼底的恨意。

少年人恨她。

他有太多的理由去恨她。

可她也好恨。

好恨啊,好恨我们遇见的那一天。

如果没有遇见你。

没遇见过你好了。

没有遇见你,就不会生出这些苦难。

好恨啊。

可是我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我。

你不会死。

顾文君。

你怎么忍心。

忍心丢下我。

她没有人生,所谓的人生于她而言已是不幸。但是现在想来,她意识到和顾文君一起的幸福回忆都弥足珍惜。

可这幸福来得太多匆忙,匆忙的需要她半生来填满。

一月月,一年年,花开花落,坐在她怀里的小七仍旧是幼童模样,但或许是法则消失的缘故,困在小七身上的法则也不复存在,会和平常人一般进食。鲤儿渐渐长大,除去最初那几年她力排众议,清算朝纲,贬谪数人,之后她鲜少理会前朝,绝大多数交给鲤儿和内阁以及宁王处理。

鲤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有毫无头绪实在无能为力时才会找上她。

鲤儿总归是要长大的。

她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她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个她亲手养育的孩子在为成长前就遭受磨难。

赫连幼清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活很久,或许是蛊虫,也或许是其他,她也并不想活很久。

所以。

顾文君。

你等等我。

待一切安排好后,待鲤儿长大成人后,我就去寻你。

原本赫连幼清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却在清算天机宫和冥教残党时,从抓获的齐景行口中得知了顾文君或许并未身死的消息。

天机宫的密道中藏有一卷秘宗文书,这也是齐景行在继承了天机宫后意外发现的卷轴。

秘宗文书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异人的往生与天地法规的关系,以及一直被他们误认为是不存在的藏宝图事实上真的存在。

顾文君身为异人,自然是和藏宝图中的密道有着莫大关系。

若是找到藏宝之地,或许有找寻顾文君的法子。

意识到这一点时,赫连幼清忙下令寻找藏宝之地。

皇天不负,果真在永武十年,赫连幼清进入了藏宝图所标示的以水晶和黄金打造的地宫。

地宫中的金壁上记录着她重未见过惊天秘辛。

勾画在金壁上腾云驾雾似鸟非鸟的庞然大物,被唤做‘列车’、‘太空梭’等她重未见过的被称为人造物的怪物,标示着‘恐龙、三叶虫、原始人’等新奇的画壁。

而在这画壁之下,坐化着一名穿着金缕道袍的道人,这道人,便是前朝成明宗,据传其拥有一双重瞳卜卦问天,所造之物更能颠倒乾坤,左右阴阳,这金壁上记载的或许便是令诸王想要以此据为己有的通天之法。

但这些于赫连幼清已全然并不重要,她要找寻的是如何能寻到顾文君。

她最终在道人藏在怀里的秘宗文书中找打了或许会成功的破解之法。

法则起,异人归。

赫连幼清想要找回顾文君是不能了,但她却可以利用卷宗上的方法成为‘异人’,葬于地宫皇陵,以法则牵制,将自己制成‘药人’,而此药人非彼药人,是以身饲金蝉蛊,成为蛊母,不再往生成人。

卷轴上提到成为异人的条件赫连幼清符合了大半,至于法则,被小七一口吞掉的金凤并没有死,而是被养在了小七身边。

既然神龙已亡,剩下的或许可能指望未成熟的金凤炼以法则。

至于是否能成功,卷轴上并未说清,但赫连幼清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找到顾文君的方法。

她愿意一试。

哪怕拿她的命去争。

至于西凉,尽管江知奕已然称帝,但到底政权不稳,这些年博弈下来,对方也不敢轻易进犯。

何况。

早年她便已安排暗桩埋于西凉,鲤儿即使身处都城,也会第一时间门收到消息。

更不论有她留下的肱骨大臣辅政,而鲤儿已经完全可以处理。

成为蛊母的过程并不顺利,更加加速了她身体的衰败,她的身子日渐差了起来,一日不如一日。

她昏迷的时间门多于清醒。

只是清醒时,她总会看见成为青年的天子守在她的身边。

“姑姑。”青年哭红着眼,哽咽的连话都颤抖的厉害。

她抚摸着青年的头,一遍遍,留恋着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鲤儿长大了,真好。”

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能看着鲤儿长大,是她的幸。

可她。

却不想活了。

那人走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鲤儿,姑姑死后,那副画和姑姑葬在一起。”

她还记得当初画的那副画,顾文君躺在树下,她不知如何落笔画好眼睛,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于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握着她的手慢慢勾画,而后亲自在画上落下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