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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魔人的仇敌之后(68)

作者: 一捧秋凉 阅读记录

除非杀人只是明面上的借口,太宰治这一刀另有目的。

太宰治不会不知道杀死费奥多尔会带来什么结果,可他还是动手了……

那把匕首到底有什么问题……

西川绫人思维下沉,眼神迷乱,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蠢蠢欲动。

啊,如果现在把费奥多尔囚缚在这里,等他醒来,经此一役失去所有底牌的魔人一定会不得不和他周旋吧,到时候他要提出什么代价才能让费奥多尔稍稍妥协呢?

颊侧紧贴的手指有了轻微翕动,西川绫人猛地起身,抬手试了试费奥多尔的心跳。

平稳,规律,和刚受伤时过快的情况完全不同。

费奥多尔仍在昏迷中,面上的表情却逐渐褪去,平静到有些淡漠,灵魂的波动甚至已经趋近于无。

向来身受重伤都能平稳握枪的西川先生此时指尖发抖。

良久,他突然捂着脸轻笑出声。

从太宰治的角度,如何抹除魔人这个威胁?在已知死亡这条路行不通的时候,还有另一种方法。

“操心师吗……有点意思。”

*

七天后,神奈川海滨路别墅。

二楼卧室里,沉睡了一周的黑发青年在这一天早晨睁开了眼睛。

身体很沉重,像是灵魂和躯体不够契合一般,他有些困难地操控着自己的身体。

血红的眸子艰难地观察着四周,宽敞的卧室,灰色调家居,黑色的窗帘厚重地将所有光线遮挡在外,阴暗,潮湿。

一室寂静,沉重得几乎会让正常人喘不过气来。

但他却觉得这样的环境很好,视线接触到床铺对面墙上的电子屏,又转移到门边,淡淡的咖啡味弥漫到鼻尖。

熟悉感接踵而至,他警惕的神经都因此削弱了些许。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发现自己□□着上半身,腰腹缠着绷带,伸手去碰却并没有痛感。

解开绷带,腰腹处残留着浅淡的疤痕。

致命伤,刀具留下的,已经好了。昏迷时间至少一周。

头好疼。

他扶着脑袋,感受着针扎般的刺痛,足足十分钟才停歇下来。

地板上铺了毛毯,室内的气温即使半身□□也没有感觉到寒冷。

离开卧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装潢布置简单而格式化,是个安全屋。

他离开卧室,在走廊里扶着楼梯扶手拾级而下,视线斜下方是个料理台,一名红发青年正在拿工具筛面粉。

刚到达一楼,红发青年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

不,不是刚看见他,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费奥多尔,你醒了?”红发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来到了他身边,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刚要后退,立刻被对方揽住了腰,对方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腰间滑下,直落在那道疤痕上,轻轻摩挲。

“还疼吗?”

他视线落在这人脸上,红发高高束起,脆弱的脖颈暴露在视野中。

动作很快,行动间毫无破绽,对他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只要他此刻一抬手,就能立刻下杀招。

他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杀死这个人,但他知道那是一种镌刻在灵魂中的本能。

他伸手将红发青年推了出去。

“吃的。要松饼和咖啡。”他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嘶哑,话语简洁而冷漠。

红发青年却对他冷淡的态度习以为常,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一双红眸盯着他,欲望直白而明显。

他轻哼一声,伸手抓过红发青年的衣领,冰凉的唇向上方贴去。

事实上以他大病初愈的身体根本没法和这人动手,但对方完全没有一丝丝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样装得倒不错。

双唇相贴的一瞬间青年立刻得寸进尺,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温热的舌头立刻攻城略地,大掌将他搂到怀里到处点火。

长期缺少欲望的身体却被青年轻易带出了悸动,两人从楼梯口纠缠到沙发上,最后倒在雪白柔软的地毯上。

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住地毯上的绒毛,在他上方的红发男人从动作到神情,甚至那无法遮掩的欲念都是那么熟悉。

直到定时烤箱发出嘀嘀的提示音,红发青年才恋恋不舍地停下,顺带收拾了一片狼藉。

他换上新的衣物,懒洋洋地倚着沙发,视线落在红发男人身上,突然开口道:“西川。我的东西呢?”

他在醒来的房间里没发现什么重要物品,电子设备,武器,私人用品,通通没有,可见这个安全屋是第一次来,而且很久没有被启用过了。

西川绫人□□着上身背对着他,疤痕遍布的脊背上多了不少新鲜的抓痕,男人动作迅速地把烤好的松饼装盘,做作地淋上蜂蜜,闻言指了指门口,“已经洗干净了。”

门口的衣帽架上挂着一个洗干净的毛毡帽。

西川绫人把松饼和咖啡放到茶几上,向他的方向推了推,“那把匕首上涂了些东西,你昏迷的时间比我想象的久多了。”

他吃了一口松饼,甜度适中非常和胃口,抿了一口咖啡,他又道:“事情顺利吗?”

“天人五衰中两位确认死亡,其中神威首领是我杀的,亲爱的,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西川绫人笑眯眯地看向他,提到神威的时候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轻蔑。

他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果戈里和西格玛跑了,那个小丑很会藏而且逃跑能力一流,短时间内恐怕抓不到了。”西川绫人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武装侦探社的危机恐怕已经解除了,彭格列那边交易完成打来了尾款,接下来怎么办,要回雅库茨克吗?”

他咽下一口松饼,道:“再等等。”

视线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醒来的两个小时之后,青年终于确定,他叫费奥多尔,俄罗斯人,拥有某种奇怪能力,对毛毡帽情有独钟,计划了一系列行动背叛原来的组织和首领,完成得很顺利,却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故意受到致命伤来到安全屋,原因不明。

他伸手摸了摸腰腹处的疤痕。

灵魂深处似乎有个执棋者正在注视着他。

至于这个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谎话、疑似是他情人的男人。有着他贫瘠的记忆里唯一剩下的那个名字,西川绫人。

在他保证随时能杀死对方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入夜,西川绫人习以为常似的和费奥多尔躺在同一张床上,他能感受到同床的人从身体到精神都紧绷得要命。

白日里有过一次深度交流,再想勾起这人的欲念恐怕很难了。

西川绫人在心里叹息,默默倒数。

‘三。’

费奥多尔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二。’

费奥多尔的腿动了动。

‘一。’

“砰。”

西川绫人被踢到了地上,脑袋和地板亲密接触。

他也不恼,就这么调整姿势坐在床边,撑着手看着床上的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