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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251)

“听没听进去?”

“不让你看穿我的底细。”

“……”应帆哽了一下,叹了声气,又笑起来:“不让你去走这样的秀,是因为它配不上。你的美貌,要亮相在最好的舞台上,否则就是浪费。你说‘妈妈,原来漂亮真的可以变现’,妈妈很痛心。”

“为什么?”

“因为漂亮确实可以变现,却不是一千五百块。你现在的方式,不叫变现,叫贱卖。”应帆握住她手,“盈盈,你要和命运做交易,而不是和钱做交易。”

应隐蹙眉,皱着眉头,直白地讲:“我不懂。”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应帆柔声细语,“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后来,一个叫麦安言的年轻人,怀着初出茅庐的热情和对她美貌的激情,千方百计游说她,把她签进了大名鼎鼎的辰野。

那玻璃大楼很高,应隐下车,自门口走入,知道了什么叫‘跟命运变现’。

应帆刷微博刷得脑袋疼,在太妃榻上和衣小憩了一个钟,满脑袋光怪陆离的,一时是Hong Kong娱记的怪叫鼓噪,一时是白到发亮的超级游艇,一时是应隐被外室打上门来,哭得狼狈。

醒来时,头疼欲裂,心力交瘁,坐着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直到楼下汽车声由远至近,她揿下百叶帘的叶片,见庄缇文和程俊仪两个小姑娘先后落车。

两人鬼鬼祟祟的,下车的姿态宛如特工,狐獴似的左顾右盼一阵,确定没有车跟过来,才长松一口气。

进了别墅玄关,抬眼见了应帆,两人都是一个立正站好。

应帆冷笑一声:“看来我是连审都不用审了?”

缇文还好,俊仪怕死她了,一张嘴就结结巴巴:“阿阿阿、阿姨,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我我给你泡茶去!”

一溜烟跑了。

缇文放下包,对应帆讪笑道:“让您担心了。”

“一个两个都知情不报。”应帆埋怨一句。

缇文屈指挠挠脸:“我们得听老板的呀……”

应帆问:“你见过他吗?真是网上长的那样?”

她把狗仔的照片都存了,戴起老花镜,放大再放大,用最严苛的目光巡逻商邵的每个细节。

缇文笑起来:“比照片里还靓一些,他不上镜,老话讲官仔骨骨。”

“不知道他待人接物怎么样?这么有钱,多少有点怪脾气,难伺候。”应帆又说。

“商先生很好的,有教养,也专一。”缇文陪着她聊。

俊仪端了托盘过来,请她们移步二楼小客厅。俊仪将玻璃折页窗一页一页地叠了,放空气阳光进来,继而将锤纹玻璃盏分好,注入亮红色茶汤。

安静中,只听缇文接品牌那边的电话。

“Greta的香氛大使还没到期,跟你们是竞品,恐怕不方便去站台。”她客气地说。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缇文礼节性地笑起来:“那是一定。我会帮你转达的,九月份的秀现在还早,肯定要先满足正在合作的客户。”

挂了电话,俊仪讶然:“不是解约电话?”

骤然爆出恋情,是严重违反商务代言条款的。通常来说,他们不会对代言人单身与否有约束,但要求代言期间不得爆出恋情或婚姻变动——此处不仅包含结婚,也包含离婚。否则,将会面临巨额违约金和解约风险。

应隐身上有Greta的香氛大使,Musel也在对她的考察期,另外还有一个中档腕表代言,其余日化就不提了。缇文原本做好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准备,但没想到品牌方都当好人,反而来宽慰她,让她不必担忧。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接了几个商务邀约。

缇文和俊仪的微信和短信里,充斥了上千条信息,无一不是“祝隐姐和商少爷恩爱百年”。

还是应帆看得透:“高奢真正的客人只有有钱人,隐隐本来就漂亮有星光,现在有了新身份,当然更要求着她带货。”

“阿姨有见地。”缇文笑道。

“你跟那个商邵接触多不多?”

“还可以。”

“他有没有冲你和俊仪发过脾气,或不耐烦?”

这题俊仪会答:“没有的。”

“对外卖或快递小哥呢?”

俊仪:“……他不用点外卖,也不用收发快递。”

应帆一想也是,“那么服务生保安呢?会不会颐指气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缇文大约知道她的思量,回道:“商先生待人接物有他的教养和家教在。”

应帆啜一口茶,若有所思一阵,“有钱人表面工夫是会做的,但难做一辈子,更难对微末的平头百姓、服务人员做到位。不过,我更担心他背地里玩很花。”

“绝对没有。”缇文斩钉截铁,“他只交往过一任前女友,断得很干净。除此之外,他日常很忙,从不花天酒地,喜欢玩帆船、皮划艇,养鱼。”

她讲得太细节,应帆瞥她一眼:“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缇文的马甲捂不住,老老实实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他表妹。”

应帆:“……”

这叫家贼难防。

俊仪赶快打圆场:“阿姨,你最想她找个牢靠的有钱人了,商先生这样的也有的挑?这也不满意的话,你得去外太空找了。”她声音小下去,怂怂地嘟囔:“再说了,宋时璋你还很热情呢……”

“傻女,他太有钱了,她掌控不了他。”

缇文震撼。为她的野心,为她的直白,为她的不知好歹。

她也是大小姐,此时此刻,难免浮起一些高一层的怜悯:应帆还是眼界浅了。见过的世界不够大,所以说出蚍蜉撼树的梦语。

应帆将她看穿,美丽的面庞上浮出自嘲而复杂难言的笑意:“好了,我该感恩戴德,在这里东想西想也没用。”

“阿姨,”俊仪蓦然说:“我没谈过恋爱,在我看来,商先生和隐隐是平等的关系,他爱重她,她也深爱他。如果有一天,隐隐想走了,能让她留在世上的,不是你,更不是我,而只会是商先生。你说的爱情婚姻中的权力高低,谁支配谁掌控谁,每次你教隐隐时,我也在一边旁听,但是,也许有一种爱情,它不必勾心斗角呢?”

“你说得好听。”应帆笑起来,看俊仪像小孩子。

俊仪歪着脑袋想一会儿:“他们是拥抱的关系。拥抱是站在一个台子上的。你当时说的什么上嫁啊,下嫁啊,我想明白了,那种就不是拥抱,而是谁捞着谁,谁够着谁,谁牵扯谁。所以才要计较,才想着要拿捏,要占上风,因为有人会累,有人怕被另一个丢下。”

应帆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将玻璃盏在指尖很慢地来回转着。

俊仪和缇文都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末了,应帆抿抿唇角,微笑一下:“小俊仪,你最好是遇上一个对得起你这份天真的人。”

缇文想,她是个有顽强人生经验与价值观念的人,不是那么好听进劝的。但俊仪的话很动人,也许她能听进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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