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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2)

果然,半个多小时后,托管在机场的湾流G550公务机已上了跑道,做好了在雷暴风雨中前往宁市的准备。

酒店旋转门前,阿尔法的电动车门感应开启,一条着细高跟的腿从黑色缎面裙摆中露出,嗑哒一声,轻轻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应小姐。”礼宾鞠躬问候。

应隐下了车,小巧的晚宴包得体地收在小腹前。等裙摆自然垂落好,她才抬起眼眸,对对方礼貌地轻点下巴:“下午好。”

阮曳从另一头下车,负责接应的礼宾见她鞋跟比天高,机敏地将胳膊递过去供她搭住。

应隐等她跟上,才对她笑笑:“这是你第一次赴宴,别紧张,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阮曳知道自己能来是托了应隐的咖位和面子,也是经纪人看重她,想让她历练。她是想表现好的,但到底没经验,又无视了执行经纪的劝阻,一时间用力过猛,选了一条很大很蓬的纱裙,走路都得自己抱着裙摆,瞧着有种天真的笨拙。

“把裙子放下。”应隐淡然出声提醒。

不知为何,阮曳心理生出些丝错觉,总觉得在开门下车的那一刻起,她眼前的人就进入了某种严阵以待的状态。

阮曳听话地放下裙摆,接着便看到应隐回眸,对礼宾一颔首一微笑:“劳驾。”

哪用她再多命令几个字?三名礼宾立刻蹲下身,一前一后地为阮曳整理好粉纱拖尾。早有公关在一旁等候着为她们引路,见诸事完毕,连忙探手引道:“两位请这边。”

VIP通道安静异常,专属的电梯里沁着冷冷的香雾,轿厢四面都是银色金属壁,匀净地倒映出三人的面容身影。阮曳偷偷打量,壁中倒影里,应隐只虽然只着了一条黑色吊带缎面长裙,身段却依然很美。

电梯上到宴会厅所在的一层,公关介绍道:“还有几位客人没到,应小姐,我们为你准备了专属休息室,是否需要我带您过去?”

应隐的眼神征询性地望了阮曳一眼。想来阮曳咖位不够,是没有自己的休息室的,只能“蹭”,为免她尴尬,她才主动邀请。

阮曳张了张唇,还未出声,便有另一道男声插入:“小隐。”

应隐脊背一僵。

那只是很短暂很下意识的一瞬,这一瞬过后,她就已经调整好了微表情,巧笑明媚地寒暄:“宋总也在。”

宋时璋,圈内如雷贯耳的资方出品人。

他西装革履,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对公关很淡地挥了挥:“先带这位小姐去休息,这里有我。”

等旁人走尽,宋时璋伸出手,邀应隐挽他臂弯。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他问,瞥她细细两道肩带下的肩颈锁骨。

这是社交礼仪,没有拒绝的理由,应隐只能微微笑着挽上,回道:“毕竟不是什么红毯。”

宋时璋哼笑了一声:“你是对的,跟你来的那个小姑娘,就不如你聪明。”

“她还小。”应隐不置可否,虽挽着宋时璋的手,但姿态上仍与他保持着客气的距离。

厚重的软包门被侍应生推开,宴会厅宽阔明亮,一览无余。应隐一眼望去,辨认出一些娱乐圈的熟面孔,不多,都是姿容靓丽的男女星,想来都是跟她一样,被邀请来当妆点的。

隐约有窃窃私语,自脚步后升起。

“又是当宋时璋的女伴?”

“宋总偏爱这一款,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咯。”

“你说的有心人是谁啊。”有人掩唇笑语。

“宋时璋正值盛年,模样也可以,真要愿意给个名份,可不是翻身做老板娘?”

应隐听得真切,面上不动声色,只两道细眉厌烦地拧起,转瞬即逝。

“一早就知道你要来,所以,为你备了件礼物。”宋时璋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垂下眼对应隐道。

“嗯?”应隐愣了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

“一套更适合你的高定,刚从巴黎时装周亮相完毕,我想,你该是当之无愧的全球首穿。”

一直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了丝毫崩动,应隐的笑僵了一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如留给下个月的电影节……”

“我想让你今天穿。”宋时璋语速放缓,淡然重复了一遍:“做我的女伴,该是这样的待遇。”

“但是配饰……”应隐绞尽脑汁地找托辞。

所有人都看到她是穿着这一身入场的,平白换了,又是最受瞩目的春夏高定全球首穿,谁能查不到是宋时璋送的?

要送礼物,又为什么不早送,非得在她登场后才送?

他是故意的。

宋时璋狗娘养的。

应隐心里默默骂着,仰起脸时,眼眸里却可怜:“换衣服好麻烦,头发也会乱,也许口红蹭到裙子上……”

“不重要。”宋时璋打断她,过了稍息,缓了缓声:“你知道今天的座上宾是谁?”

“是谁?”

宋时璋却卖关子,竖起一根食指,虚虚地点在应隐的唇上:“礼服和珠宝,我都已经派人放在了你的休息室。我希望你穿着我的礼服,当全场最漂亮的人,只站在我身边。”

大雨倾盆而至。

老天并不爽约,说好了傍晚下,便真的傍晚下,不过浓云铺天盖地,风疏雨骤,将六点多的光景渲染得如半夜般。应隐推开旋转门,在礼宾和安保的注目下走到门外。她还没有换衣服,发髻和着装都是来时的那一身。

应隐垂手站着,望了会儿灰色的雨幕。

远处海天混沌一片,已全无美丽风光。

在隆隆的回响中,安保始终若有似无地瞥她,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女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走到门外。

然后他便瞪大了双眼,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道纤细纤薄、穿着吊带鱼尾长裙的背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入了雨中。

“应小姐!”安保失声。

应隐抬起手,止住他上前的意图。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她冷静地说:“没事的。”

她只是忽然想淋一淋雨。如果能当场淋得高烧了晕倒了,自然最好,但她为了保持身材,常年健身,要忽然晕厥恐怕很难。那就纯当发泄。最好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糟蹋那条裙子,让宋时璋厌烦她的不识好歹。

她有时候,就是太知好歹了。

楼下迎宾的公关已经撤了干净,说明宾客已经到齐全。应隐放下心来,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

也对,谁敢在陈又涵的宴会上迟到?

秋潮让宁市也降了温,冰冷的雨瞬间将发肤都浇了个透湿,应隐嘴里一边骂宋时璋狗娘养的,一边倔强地对抗着身体里细密的发抖。

她没有注意到,灰色天幕下,一辆长过一般车型的银顶迈巴赫,正绕过喷泉环岛,缓缓靠近门厅。

豪车的驾驶静谧无声,车内更是安静,将雨声严密地隔绝在外,只剩一点助眠般的白噪音。雨刷繁忙不停,将挡风玻璃上的水纹刮开。

车子驶入门廊,那道白噪音消失了,告诉给后座的人已抵达目的地。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似有感应,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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