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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2)

作者: 砂梨 阅读记录

薄言沉默喝完杯中酒。

他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多年前,还是少女的温瓷冷声拒绝:“薄言,你也不想想我们之间的差距。”

这不到半个宴会厅的距离,似乎已经消融了很多东西。

很快,厅里有别人上前搭话。

薄言被迫中断回忆,听到来人讲完公司近两年内的美好蓝图,他的一半大脑在理性思考并做出回应,另一半牢牢地在宴会厅中央生了根。

在他即将达到阈值,出现纰漏之前,这段冗长的对话终于结束。

对方很满意,主动同他碰了碰杯,握手,告别。

身边终于安静,合伙人免不了低声催促:“Eddie,你别忘了。我们今天主要是来……”

话音刚落,来自主办方的邀请便来了。

薄言用浅薄笑意掩盖住眼底其他情绪。

他要了一杯新的红酒,“走吧,别让温小姐久等。”

***

过去那么久都没再得到他的消息,于是今晚的出现尤其让人猝不及防。

听到陆父叫她,温瓷才从回忆中慢慢缓过神。周围的恭维声接连不断,温瓷礼貌地回应着,余光的每一分每一秒却落在了客场。

助理过去邀请。

那边似乎往这望了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眼,温瓷几乎握不住酒杯。

她垂下眼睫,好似突然对酒杯里的红褐色液体产生了浓厚兴趣。

铺满了地毯的宴会厅听不见脚步声,直到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价值不菲的手工订制皮鞋。温瓷微微抬眼。

她在宾客满堂的宴会厅里有一瞬听不到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陷入了机器失灵的白噪音。

陆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瓷,我和你说过的那家投行。这位方总,主管国内业务,另一位……”

被提到的方总很有眼力见地招呼并介绍,“这位是我经常和您提到的,搞定劳伦斯航运案的Eddie。”

Eddie。

温瓷安静地看着他,而后在他眼里看到了犹如陌生人相见般的波澜不惊。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她还是喜欢像以前那样叫他,薄言。

“Eddie啊,我知道,非常年轻有为。”陆父倒是兴致勃勃。

劳伦斯是国际知名航运公司,体量巨大。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破产并购案落下帷幕之前,谁也没想到会被这么一支黑马团队拿下,更没想过只用了短短两年。

温家主业也在航运上,陆父觉得自己搭对线了。

洋洋洒洒一大篇,温瓷只听到最后几句。

“陆伯伯肯定给你找最好的,我看你们年纪差不多,我这老年人就不跟着掺和了。公司的事你可以咨询咨询他们,那……我就先过去找你父亲,你们聊。”

陆父前脚离开,刚才在满篇溢美之词里始终沉默的男人终于抬了抬手:

“温小姐,幸会。”

温瓷垂眸,发现他袖口有一颗宝石蓝袖扣。

这让她无端想起高中的夏季校服。她之前就知道,白底蓝扣会把本就光风霁月的人衬得更为干净利落。

第一次同薄言搭话,他穿着校服坐在路边。

夕阳余晖透过香樟树,在他身上落下斑驳光影,那件白色校服瞬间有了不一样的颜色。饱和度很低的暖黄,竟然意外地适配他那张神情冷淡的脸。

街市口车水马龙,一点不影响他的过分安静。

温瓷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了很久,久到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

如今再补充一点,脱去校服,他穿西装才更好看。

从短暂的回忆中回归现实,温瓷冰凉的指尖与他一触即离。

“久仰。”她同样虚伪地回道。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辣!!!日更(刺激甜文

点个收藏不吃亏!

先放个下本预收《人间月光》(大概是渣女x情种)

二十五岁之后,凌芝恋爱只考虑年下。

此后每一年,她都万分后悔十九岁那会儿渣了一个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弟弟。

这份后悔持续到某次婚宴——

新郎跟凌芝介绍:“这是咱们高中校草陆鹤然,我记得你认识。”

凌芝刚想点头。

不料陆鹤然率先回应:“不认识,没见过。”

凌芝:T^T

——让我想想,在课桌上刻我名字、写几万字邮件情书、把我当人间月光的那个是谁?

#被我渣过的心要用什么来填

#自己做的孽,得自己还。

#渣完人后悔了,还得追回来。

第2章 订婚

指尖一触即分,薄言还是感受到了她手指的温度。

天快要入冬,满场衣香鬓影似乎让人忘了冬日的到来。而一墙之隔的窗外,裹紧羽绒服匆匆赶路的行人不在少数,像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这样的环境相遇,无论于公于私,可以说的话很多。

但薄言越发沉默了,这是方经纬侃侃而谈半天后发觉的。他搞不懂状况,只好再次向温瓷介绍,“余下的细节问题温小姐可以跟我们Eddie聊,他在国外操刀过好几个case,劳伦斯当然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您想进一步扩大融资的话……”

方经纬不着痕迹碰碰薄言的肩,疯狂暗示:“Eddie,你和温小姐聊?”

在薄言说出“好”之前,温瓷大概看出他的沉默,婉拒道:“没关系,下次有机会。”

这话听在方经纬耳朵里,几乎就快合作无望了。

他们来之前为此做了无数准备,没道理这样放弃。他认为温小姐不感兴趣的很大原因是还没来得及听薄言陈述他为温家铺展的蓝图。

毕竟迄今为止,薄言出面的案子没有一个落空。

他对薄言有十成十的信心。

知道这次机会难得,方经纬觉得自己必须创造一个合适的对话环境。于是佯装望向人群一副寻找的模样:“来的时候碰到个老客户,喏,就在那边。刚刚答应他十分钟之后过去找他详谈的,温小姐介意我先离开一会吗?”

温瓷没立即回应,在短暂的几秒空白后。她缓缓点头:“请便。”

他都不在意,自己在乎什么。

没了第三人在场,温瓷确确实实感觉到气氛正在逐渐冷淡。

“不谈谈你的企划吗?薄先生。”她抿了口红酒,打破寂静。

“原来温小姐知道我姓薄。”薄言露出冷淡的笑,“我还没自我介绍。”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叫他Eddie。

自己那句薄先生一出,温瓷就知道先输一局了。

她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是我唐突。我还以为有点旧情会让我们更快达成合作。”

不知是她的语气让人心悸,还是说的话戳中了痛点,薄言的笑忽然陷入冰点。他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话里的意思:“我们有旧情?”

“薄先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

温瓷默默等着,仿佛还有肌肉记忆,习惯性地等待对方接话。

半晌,她才发现薄言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也变得格外陌生。她移开目光,缓缓地说:“我不知道陆伯伯介绍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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