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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农gl(32)

作者: 方便面君 阅读记录

“你太翁是谁啊?!”

“太翁就是太翁,大家都叫他陛下。”

孩童们顿时噤若寒蝉,良久,他们手拉着手跑远了:“我们到别处玩去……”

邺婴之还想跟上前去,可她已经被这些孩童推开了,自己也无法再加入其中就只能气呼呼地离去。

她穿过穿堂,打算回去找自己的兄长和阿姊,就发现自己似乎走到了一个很是安静的地方。这儿的廊庑两面都是墙,虽然有窗花,可以她的身高却无法透过窗花看见两边的光景。

沿着廊庑走了一会儿,她便看见了一座荒芜的院落,这院子中长着两棵树,两条长满了青苔的青石路交叉通向另一个月洞门和看起来无人居住的房屋。青石路两旁的空地上还长着稀稀疏疏的杂草,让此处看起来更加荒凉。

“有人吗?”邺婴之跑到对面的房屋处拍了拍门,不过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又四处张望,发现这儿实在是太安静了,明明来这儿的人那么多,为何她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忽然,她经过的廊庑下出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一看便知是和她年岁不相上下的女孩。女孩的身形很是纤细,一件襦裙穿在身上,裙摆却拖了地,显得她更加瘦弱了。她的头上扎着一小捆头发,余下乌黑的长发则披散在身后,当她扭头看过来时,一阵风轻拂而来,她的发丝便随风荡了起来。

女孩走了过来,迟疑了小会儿,又环顾四周,才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你又是谁?”邺婴之哒哒哒地小跑了过去,她想这人说话这般温和有礼,那一定很好相处。

女孩好笑地看着她:“你来我家,居然还问我是谁?”

邺婴之忽地想起刚才的孩童所说的“傻子”,她叫出了声来:“啊?你就是他们说的傻子啊?”

“……”女孩的脸色变了变,嘀咕了一句,“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你说什么?”邺婴之没听清楚。

女孩翻了一个白眼,转身不予理会邺婴之。邺婴之却跟了上去:“你真住这儿吗,可我看这儿不像是有人住的痕迹啊!”

女孩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这儿死过很多人,之所以没人住是因为……你看那儿的门窗,还有血迹是不是?”

“啊——我不看!”邺婴之在听说这儿死过人时,就发现浑身发冷,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至心头。然而她并未能理解这种种情绪,只知道——她害怕。

“你别吓我。”邺婴之鼻子一酸,泫然欲泣。

女孩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想了想,大抵是感觉自己罪恶太过于深重,于是伸出了手握着邺婴之的肉呼呼的小手,道:“我在这儿呢,怕什么。”她捏了捏手中的小手,“哎,又肉又软的,跟婴儿的手似的。”

邺婴之心里头毛毛的,也不知这人在嘀咕什么,她道:“我要回家,这儿不好玩,我要回家……”

“这是迷路了啊!”女孩恍然大悟,又道,“你想回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邺婴之哪管这人为何这么问,她连忙点头,内心充满了希冀。岂料这女孩忽然威胁道:“那你不许把你在这儿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如果你说了……你就走不出这里了。”

邺婴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不要留在这儿,我要回家!”

“你听我的话就不会留在这儿,你听话吗?”女孩问道。

邺婴之点头,女孩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带路:“那走吧!”

俩人到了北堂的背面,女孩指了指那屏风之后,道:“从这儿走出去,就能回家了。”

邺婴之确实听见了外头的说话声,她直接甩开女孩的手,也不管女孩在后面是何种表情,迅速地穿过北堂,朝着人群的深处跑去找她的家人了。

邺婴之一直都遵守与女孩的约定没有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况且她本来就不显眼,也无人知道她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而在她又找到了新的玩伴后,天性使然,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这只是在她十七年人生中的一次小小插曲,在温家再度沉寂下来后,也无人会频繁地提及温家。更别说邺婴之对于当年去的地方是哪里,所遇见之人叫什么,那也是完全不清楚的。

若非温善所言,她也不会回想起来。

温善从邺婴之开始慌神时就已经在仔细地留意她的变化,她的这一系列异常的举动似乎另有内情。直到小郡主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时,她才问道:“小郡主在害怕?”

邺婴之回过神,猛地盯着温善看,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时,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抓着温善的手更紧了。温善微微蹙眉,邺婴之才又气又恼地道:“温善,你又吓唬我!”

“又?”温善敏锐地留意到这个字眼,然而不待她细问,邺婴之便甩开了她的手。

“……”温善兀自琢磨着,她何曾吓唬过小郡主?

“小郡主原来真不知道温宅曾是叛军余党所留的宅邸了吗?”温善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可也不能否认这儿曾经死过人。

“你——”邺婴之刚要质问温善,却发现温善似乎还没想起当年的事情,而以为她知道温宅死过人的事情是从别处听来的。

的确,她对温善的所知几乎都是从婢女那儿了解来的,而她也“未”和温善接触过,对她的事情便不怎么上心,温宅的传闻听过,却从未仔细去留意。和温善接触后,她就更不会选择从别人那儿了解温善,因为她若想知道温善更多地事情,还不如亲自来问她。

当年的事情邺婴之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哪能将每一件事都记得很仔细?不过温善吓唬她的事情,她总算是记起来了,而当年温善的表现,怎么有点不像“痴傻”?

不过温善当年披头散发、裙子曳地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不正常,那自己是如何忽视这一点的?邺婴之想不明白,她也记不清当时的温善除了吓唬她,具体还说了什么,或许痴傻之人其实也会吓唬人?

细思之下的温善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那件事一直都被她当成不能说的秘密,毕竟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岁的人了,却去欺负一个小孩,这说出去着实不光彩。

“……不是吧?”温善幽幽地看着邺婴之,“当年的小胖妞居然是这小郡主?!”

温善当年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要琢磨的事情太多了,如何融入到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孩童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她因心理年龄原因,和同龄的孩童从来都融入不到一块儿,让她跟他们玩,才是真的幼稚了。

小郡主的心里经过了一系列的纠结,最终仍旧试探地问出了口:“温善,我听闻你曾经是‘痴傻’的?”

她并不确定温善当时是否是痴傻的,不过考虑到万一是真的温善的心情,才这么小心翼翼,怕一不留神就提及了温善的伤心事。温俞的死给温善造成的打击是众所周知的原因,即便温善不是痴傻的,可这件事也依旧可能成为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