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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帝师重生了(70)+番外

作者: 宋绎如 阅读记录

他让别人不要做所谓的为他好的事情,其实他自己才是最通晓此道的人。

他应该改改这个毛病的,但很遗憾,太过在意一个人时,普天下大多数人都会陷入这个怪圈。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执着

“……你爱他吗?”

苏拙玉听见文卿这样问。

他抬起眸, 文卿坐在对面,倚靠着戾王的肩,半边身体都陷在戾王怀里, 他看见他们的手紧紧地牵着, 一刻都不曾分开。

苏拙玉只是看了一眼,就寂寞地收回了目光,他尝试着笑, 却只能蹩脚地扯扯唇角。

爱这种东西, 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

“晏清……这是我的私事。”苏拙玉没有勇气抬头看文卿的眼睛,他难以承受其中的失望和难以置信。

“你疯了?”

“不合你的意, 便是疯了吗?”苏拙玉忍不住回嘴一句,文濯兰坐在他旁边, 闻言瞬间脸色大变, 赶紧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连容璟都看出文卿神色不对劲, 脚底抹油打算溜走。

文卿的脸在一瞬间几乎扭曲了,看着怵人,文濯兰毫不怀疑他马上就能动手杀人,她太了解她这个侄子了,论心狠手辣,不输江湖上那些恶名昭著的屠夫,心肠歹毒的名声之所以没有流传出去, 只是因为他做得太干净了, 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晏清……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

文卿冷眼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又像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趁我还不打算杀你。”

上位者积威已久的气势让他看起来性格阴晴不定, 苏拙玉也终于想起来文卿的另一面。他操纵淮扬盐铁转运, 派人教唆公仪峻给皇帝下慢性毒,颠倒黑白党同伐异,纵蛊操控朝廷命官,是个彻彻底底的权佞。

然而,没有他,也没有今日的苏拙玉。

苏纪堂比太子好千百倍,文卿只是尚未了解,或者说对于他的未来抱有过分虚妄的期待。

其实像他这样脏的人,有人愿意要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敢奢求爱呢。

——

“他居然真的走了。”

客堂里已经没有了苏拙玉的身影,容璟是怂了,跟着坐轿回了容府,原地只剩下满头冷汗的文濯兰和默默将自己缩成鹌鹑的春阳,公仪戾去膳房拿几盘茶点,回来时茶杯已经碎成渣了。

“……”

文濯兰抬眸望着他,一双翦水秋瞳中满是埋怨,好像在说“让你溜得快,这下好了吧”。

公仪戾很无辜,方才苏拙玉离开时目光一直逡巡在他身上,他读出了其中的请求之意,想着应该是有关先生的事,便跟了出去,回来时挂念着先生还没用早膳,昨晚又只吃了一点鱼羹和半个板栗饼,想着客人走了,这里有姑姑在应该没事,没想到姑姑拿先生毫无办法。

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捡地上碎掉的瓷片,春阳吓了一跳,见公子脸色更难看了,碎瓷片就在公子脚下,去捡也不是,不去捡也不是,急得没办法,还好文念恩轻手轻脚地进来了,两个大男人一起蹲在地上捡瓷片,场面一时颇为滑稽。

“嘶……”

公仪戾偷偷试了好几次,终于用碎瓷片在疤茧薄的地方割开了一道口子。

“殿下!”

文念恩平时总是讷讷不言,关键时刻却很识时务,突然大喊一声,指向公仪戾的手,文卿果然立马看到了公仪戾渗血的手指。

“阿昭!”

他差点就要这么扑过来,好在公仪戾眼疾手快,先他一步起身把人稳稳地接进怀里。

“小心些,这里全是碎瓷片。”

“伤得深不深?疼不疼?我看看……怎么一直流血?姑姑!帮阿昭包扎一下!”

公仪戾看他满脸担心,不再像方才那样阴沉沉的,暗暗舒了一口气,文濯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并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这小子治晏清的脾气有一套。

“浣初,你马上去西厢拿纱布和止血的草药。”

“是。”

“不是很疼,先生别担心。”公仪戾把他扶到原位坐好,用那只没流血的手轻轻刮蹭他的耳畔,安抚道,“刚刚突然想起这套茶具是我拜托公仪景在一位老先生那儿定制的,杯沿还刻了一些我亲手画的图案,这么打碎了有些可惜,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阿昭很笨吧?”

他耷拉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眸有些沮丧地望着文卿,头上仿佛顶着一对有气无力的犬耳,文卿双手轻轻握着他那只受伤的手,一时竟觉得心都快碎了。

手指上的血还在流,可公仪戾一点都不在意,这点疼痛对他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在战场上受到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他也没吭过声。

“阿昭不笨,是我错了,不该乱摔东西。”文卿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公仪戾阻止过他一次,和他说过那是他新买的茶具,心里更不是滋味,沉默片刻,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乱摔东西了。”

公仪戾可怜兮兮地点头,颇为委屈地张开双臂抱紧文卿,在他瘦削的肩窝蹭了蹭:“先生……如果实在生气的话就揍我吧,也别憋着,阿昭很抗揍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文卿瞪他,旋即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于是握拳在他背上轻轻锤了一下,“我不喜欢打人。”

他只喜欢杀人。

把前世的仇人关在地牢里虐杀,是这三年里最有趣的事,不知点缀了多少灰败寂寞的日子。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阿昭知道。

他没有解释的习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倘若阿昭不能理解他,一切便都会乱套。

如今这样,便很好。

不能乱套。

他已经离不开阿昭了。

“哎哟……姑姑,轻一点轻一点,我的手指快断了。”

文卿紧张地看着,明明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割口,不知怎么搞出了重伤的阵仗。

“姑姑,血渗出来了!”文卿连忙道。

“正常的,这臭小子血太多了。”

文卿蹙眉:“姑姑您说什么呢?”

文濯兰欲言又止。

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文卿如何被公仪戾哄骗,既担心文卿被公仪戾吃得太死了,又怕有朝一日连公仪戾都压不住文卿,相比而言,那才是坏大事了。

“先生……好像越来越疼了……”

公仪戾歪着脑袋靠在文卿肩上,伸着根包扎好的手指苦着脸抱怨。他长大后就很少有这样靠在文卿肩上撒娇的举动了,有那么一瞬间,文卿觉得身边人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很爱撒娇的小皇子,时过境迁,恍惚之间,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他没有避开文濯兰,伸开五指贴在公仪戾的手心,十指相扣,他将公仪戾的手带到自己身前,低头温柔地吹了吹,像公仪戾小时候骑马摔痛了,抱着腿呜呜哭泣,他俯身轻柔地吹他的膝盖一样。

他战无不胜的殿下,怎么这么怕疼啊。

“姑姑,有止痛的药草吗?给阿昭敷一点罢。”文卿想伸手揽住公仪戾的肩,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单手横过他的背脊扶住手臂变得很吃力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的小殿下已经长得如此高大,背脊结实宽阔,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依赖在他肩上,却像是伺机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