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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帝师重生了(57)+番外

作者: 宋绎如 阅读记录

文卿席上喝了两盏,原本觉得没什么,毕竟酒量颇好,此刻却觉得有些头疼,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最重要的一环却出了差错。

“多派些人手,沿着长安道去找,把王爷给带回来,越快越好。”文卿冷声道,“跟他说一声,今日是他的生辰,我一直记着。”

话音未落,府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急,最终骏马嘶鸣一声,停在了相府红漆金环偏门边上。

公仪戾将缰绳交给马夫,一路跑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油纸包裹好的桂花糕,风吹得久了,已经变冷发硬,但明早一蒸依然可口香甜。

“先生!”

他还是习惯这样叫,脱口就喊了出来。

“十二也在?出什么事了吗?”

十二目光有些哀怨地看着他,朝他行了一礼后飞快逃离了此地,并不想打听深宅大院里的皇家秘辛。

公仪戾看向文卿,看到他脸上愠怒却又委屈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跑过去拢了拢他厚厚的貉领。

“先生……我给你带了桂花糕回来。”

他摘下面具,低头凑近文卿,沉声耳语,身上裹挟的热气有些强势地钻进文卿的领口。

文卿别了别脸,似乎有些生气,又想起今日是眼前人的生辰,兀自气闷了一会儿,又抬手抱住了公仪戾的后颈。

“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说?”

“去郊外透透气,宫里太闷了。”公仪戾蹭了蹭文卿的鼻尖,很粘人似的,语气像在撒娇。

“嗯……”

文卿没再计较这件事,紧了紧胳膊,示意他抱自己起来。

“先生,你身上好冷。”

“阿昭多抱抱就暖和了。”文卿应酬太久,实在是有些疲惫,靠在公仪戾肩上,长睫半垂着,身上没什么力气。

公仪戾一怔,一边脸热一边笑着,把人抱得更紧了,稳稳当当地往正房走,路过西厢时,发现文濯兰正坐在窗边,一边喝酒一边冲他微笑。

总感觉……别有深意。

“姑姑,这么晚了,不歇息吗?”

“自然是在等我们阿昭回来咯,喏,这是姑姑自个儿酿的葡萄酒,这些年你在外边儿征战,没喝到过,如今可得好好尝尝。”

文濯兰提起两壶酒,从窗户给递出来,酒壶上打着红络子,用草药结绳封着,没打开就闻见浓郁的酒香和药香。

“多谢姑姑。”

文濯兰摆摆手,从桌上拿起一个银制的机巧盒子,双指夹着递给公仪戾:“阿昭,十八岁生辰快乐。”

“劳心姑姑记得……”

公仪戾沉默片刻,双眸有些发红。

“这是什么话?”文濯兰看了眼他怀里疲倦的文卿,又看了眼长大成人的公仪戾,眼神中似乎闪烁着隐秘的感激,“我们是一家人。”

公仪戾沉沉地点了点头:“嗯。”

文卿替他将银盒收了起来,公仪戾提着酒,抱着文卿离开西厢,两人的身影在梅枝竹影中逐渐远去,文濯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安静地独酌着,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她想,自己也该找个人陪了。

——

“阿昭,去帮我把衣匣里最上面的那两套衣服拿过来。”

文卿被公仪戾放在软椅上,解开了毛茸茸的貉领和厚实的鹤氅,披着暖和的绒毯,轻轻蜷着,舒服得直想睡觉。

公仪戾正想吩咐春阳去准备热水,闻言疑惑道:“时间不早了,先生还要更衣出门吗?”

“嗯。”文卿说,“先别问,打开看看。”

公仪戾脱下汗湿的外袍和内衫,赤着上身走到衣匣边,打开匣盖,映入眼帘的是两件金丝绣边的绛纱袍,一对正红色同心结缀玉丝穗束腰,雪白的狐狸轻裘和两件形制不同的内衫。

尺寸小一些的内衫看起来薄如蝉翼,拿到手里轻飘飘的,叠了四五层都能清晰地看见衣物后的手心,然而两侧分别坠有一枚铃铛,一动便叮当作响。

公仪戾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把衣服穿上,多冷啊,小心风寒,别以为自己年纪小就折腾。”

文卿总是忍不住训他,训着训着又想起今日是他生辰,于是声音放得愈来愈温柔,都有些不像他了。

“先生……”

“嗯。”文卿懒懒地应着。

“这是什么衣服啊?!”

“不喜欢吗?”文卿看向他手中薄薄的内衫,耳廓有些发红,面色却十分镇静,似乎这种小事对于日理万机的中书令大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反倒是公仪戾自小正派,淑皇贵妃又管得严,塞外三年只忙着行军打仗,不曾见识过这些京城的玩意儿。

“……”

公仪戾没说话,却也没把手中的薄衫扔掉,只是垂着头,结实健硕的肩臂和腰腹被暖光染成蜜色,眉眼隐在暗影中。

“帮我穿上试试,若是不合身,还要送回织造局改改。”

“……先生怎么能穿这个?”

文卿有些惊讶,脸颊慢慢泛起红晕:“这有什么?只是一件衣物而已……阿昭不喜欢便算了。”

“我没有不喜欢。”公仪戾捧着薄纱,说话时带点鼻音,听起来竟有些难过,“我只是不想作践先生。”

文卿微微蹙眉,勾勾手让他过来。

公仪戾走过去,蹲在软椅扶手边,文卿将绒毯掀起来披在他身上,顺势往他肩上一靠,挨得紧紧的,在他耳边说:“怎么会这么想?”

公仪戾垂眸看着文卿,觉得心口很热,和前世不一样,和刚才在宫宴上也不一样,此刻的文卿很温柔,活生生的,离他很近,他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腻的绒毛,在烛光下如此真切。

“先生……”

文卿听他还是改不了口,也不再强求他,左右这些年也已经听习惯了,先生也好,卿卿也罢,不过是一个称谓。

他抬了抬眸,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公仪戾眉眼低垂,原本不怒自威的面容竟显得很难过。

文卿被吓了一跳,困意都散了几分,撑着身体坐起来,双手捧着公仪戾的脸,担忧道:“阿昭,怎么了?”

“能和先生待在一起,阿昭就已经很满足了,并不贪图别的。”公仪戾握住文卿的手,望着他墨色的,像猫一样的眼眸,平日里乌沉沉的,看见心爱之物却闪闪发亮,轻轻瞪圆的宝石。

他想,就算让他再献祭千百次魂魄也值得。

“傻阿昭。”文卿轻抚他的鬓发,“你完全可以再贪心一些,你是我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今日是你的生辰,本来是想哄你开心些,不曾想弄巧成拙了,倒惹得我们阿昭难过。”文卿轻轻搂抱住他,像安慰小时候的阿昭一样,只是他长高太多,肩膀也宽阔,轻易抱不住了。

“等会儿揽月阁上空会放烟花,阿昭愿意和我一起去院子里看吗?”

公仪戾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用绒毯裹着,收敛好情绪,“揽月阁的烟花不是只有除夕夜会放吗?”

揽月阁是京城最高的阁楼,每年除夕夜会在阁楼楼顶放烟花,自他有记忆的时候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