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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帝师重生了(50)+番外

作者: 宋绎如 阅读记录

他说的这些,文卿都知道。

前世公仪峻登基后, 大夏官制增设国师一职, 苏纪堂当之无愧, 此后便屡屡插手朝堂之事, 制衡帝师。

文卿擅人谋,苏纪堂通天机,尔虞我诈十几年难分高低,可苏拙玉过世后,钦天署便沉寂下去,苏纪堂独守在占星台,不再过问人间诸事。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 苏纪堂又如何, 只要找准软肋, 照样能为我们所用。”文卿看向苏拙玉, 蓦然笑了笑, 看不出什么意味。

“只要苏纪堂入局, 事情便好办多了。”

——

过午,文卿在尚书府喝了汤药,便被一道旨意传至东宫。

苏拙玉要陪着,文卿没有答应,让他好好待在府中,多派几个侍卫跟着就行了。

公仪峻急忙宣他入宫的原因猜也猜得到,文武百官为公仪戾接风洗尘,除了文卿和苏拙玉告病在家,在京的官员几乎都在恭贺三皇子凯旋,此后又是宫宴又是家宴的,论功行赏的圣旨却迟迟不下,没人知道崇明帝心里在想些什么。

公仪戾还未有任何动作,公仪峻便先乱了阵脚,当真可笑。

“先生,这次你若再不帮本宫,到时候太子党都会沦为公仪戾的阶下囚!如今本宫恐怕已经成了三皇子党的眼中钉,如何先下手为强,先生倒是说说啊!”

“三皇子这才刚刚回京,还不至于结党,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若陛下真有另立储君的想法,又何必迟迟不下圣旨?”

“要真等他羽翼丰满那就晚了!”公仪峻勃然大怒,拂袖将案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杯盏碎片溅起,划破了文卿苍白的手背。

公仪峻似乎怔愣了一下,忍着怒气,连忙跑过去俯身牵起文卿的手,用指腹擦了擦渗出来的血迹:“本宫不是有意的……”

文卿用力抽出手,素色手帕随意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冷声道:“无妨。”

“殿下不是想找到牵制三皇子之法吗?近日微臣也留意着,姜家、沈家和慕容家似乎有倒戈之意,待殿下明察之后,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想两边站的世家自然会少些。”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当年三皇子只因与殿下命星犯冲便被逐出宫外,在皇上心中自然无法和殿下相提并论,就算回来了又如何?只要天象再次生异,三皇子必输无疑。”

公仪峻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星宿之事难以预测,最近也没有异变的征兆。”

“殿下此言差矣。”文卿抬眸望着他,“事在人谋,怎么能说难以预测呢?”

“……先生的意思是……钦天署?”公仪峻思忖片刻,“自新任监司苏纪堂上任之后,那地方便成了铁板一块,本宫这些年也屡次试图拉拢,未尝奏效。”

“殿下不妨让微臣见见苏监司,或许事情有转机呢?三皇子战功赫赫,如今风头正盛,寻常的手段不足以对付,若是苏监司能为殿下所用,一个还未封王的皇子而已,不是手到擒来?”

苏纪堂奉诏值守占星台,很少在朝臣中露面,所有名帖也不知道送没送到他手里,这皇宫之中,也只有皇帝和太子能请动了。

“……”

“先生愿意这样为本宫谋划,本宫甚是欢喜。”公仪峻倏然笑了笑,神色居然有些无措,“本宫以为……先生也像那些世家大族一样,想要弃本宫而去了。”

文卿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微臣是太子少师啊。”

公仪峻一听这话,终于露出了这段时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文卿如今是内阁正一品大学士,当朝宰辅辛稷安最器重的文臣,数年科举逐渐累积壮大的所有寒门势力全都为他所用,有文卿在身边,哪怕公仪戾此刻发动政变也无需担心。

“先生,今夜留在东宫好不好?本宫知道你要来,特意让人为你熬了药膳,用的都是南境特供的好药材,你尝尝,若是喜欢,本宫日日让御膳房给你做。”

“不必了,微臣不喜欢药的味道。”文卿婉言拒绝,“有劳殿下费心,君臣有别,微臣留在东宫便是僭越,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有毁声誉。”

“本宫不在乎!”

“可微臣在乎。”

公仪峻面色一沉,突然抱住他,将他重重地往怀里揉,文卿大病初愈,磕碰一下都难受,这下倒好,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先生……何必苦守清规礼法,世间自有极乐销魂滋味,若你想要,本宫随时都能给你。”

文卿咬牙讽刺道:“殿下若是甘愿雌伏于一介残废之躯身下,微臣倒也不是不能略作考虑。”

“放开!否则此次三皇子之事,微臣誓死不再相助——”

“若本宫说愿意呢?”

“什么……?”

“若本宫愿意雌伏,先生是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留在本宫身边?”

文卿冷笑:“你疯了。”

“微臣说过多少遍了,微臣不好男风!等殿下什么时候自宫了,再和微臣说这些罢!”

文卿从袖中推出梅花刀,刀刃刺在公仪峻后颈上,威胁道:“松手。”

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

春阳和文念恩被拦在东宫外,不知道东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本宫只是想抱一抱你。”

“先生……你知道么……你病中真是绝色,支离破碎,惹人怜爱……今日也美,可穿得太招摇了,总像是在勾引谁,本宫不喜欢。”

“太子。”文卿的眼神彻底冷了,“你可知我是朝廷正一品重臣?”

“江南李氏最近生意还好做么?你若再不放手,本官保证李氏嫡系活不过这个秋天。”

“包括湘贵妃。”

“你做不到……”

“本官说到做到。”

“……”

公仪峻夺过他手中的刀,泄愤般地刺向旁边的浮雕玉柱,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吼些什么,在文卿面前,他总是如此失态,像永远长不大的巨婴。

文卿这才意识到,和这个人虚与委蛇不过是浪费时间,他永远能将两人之间状似温和的面纱彻底撕碎,疯狗般地渴求着那些下作之事,企图用这种方式将他绑在身边。

文卿只觉得恶心。

临走时,他看了春浦一眼,盛满怒气的眼神将春浦上下打量,春浦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文卿已经离开了。

回到府中,文卿立刻换了身衣服,嫌脏,让下人赶紧拿下去烧了,别再让他看见。

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阿昭昨日换下的衣裳还在原处,他平日换洗的衣裳都挂在木施上,下人们不会在他房间里乱走动,大概是没看到这里还有。

吩咐了焚毁衣物之后,文卿回到床边将阿昭换下的衣物拿起,准备让下人们拿去洗了晾着,正拿着衣裳往外走,忽然发现内衫的衣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担心是什么贵重物品,文卿便摸了摸荷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贴身的荷包里竟装着一条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