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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77)

“扎了不少嘛。”

孙东梅看着地上摆着的上十把扫帚,捆的很扎实,芦穗也修剪的齐整:“可是要拿去县城卖?”

秦小满递了条凳子过去,他拍了拍扫帚:“我相公做的,他手巧,捆的比我的好看。反正芦穗不少,自家里用不了这么多,拿去县城里还能卖上十文一把咧。”

孙东梅笑眯眯的:“你们俩可真能干。”

杜衡看着剩的芦粟不多了,看着两人唠嗑,他一个男子便撤了,说是回屋去午睡,实则是去看书。

两口子心照不宣,读书这事儿没必要拿出来嚷嚷,若是考的中也就罢了,要是考不中嚷的外头的都晓得了,张口闭口的说道也没意思。

“大嫂你拿一把扫帚过去使呗,新扎的扫地扫的可干净。”

“我过来走走,咋好又拿东西。”

秦小满笑着塞了一把过去:“说的什么话,自家人。”

孙东梅笑了下,把扫帚放在了旁边,屋檐下没有男子,两人也便闲聊起来。

“这眼见着又要秋收了,我每年到这时候既是高兴又心慌,秋收的时节最是乱的时候。”

鱼龙混杂,丰收的季节里偷东西的小贼最是不安分,还贫瘠萧条些的地方还有山匪下山抢东西。

不过好在落霞县虽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好歹是没有土匪作祟,但是小贼也足够让人提着百分的防范之心,若叫人得逞偷了东西,自家损失了不说,秋后纳税才心焦。

“怕什么,再有小贼也不敢上二叔家里,且不说二叔就能呵退人,家里几个强健的男子还怕这些小贼。”

孙东梅笑着说是:“倒是你俩人口少,这又收了庄稼可要更小心些。”

秦小满而今不是一个人住着,他不怕。

“欸,小竹的人家可选定了?”

孙东梅微叹了口气:“娘和小竹执意要城里那户人家,公爹也拗不过他,李家也晓得了这事儿。李老爷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和公爹有些交情在,总不至于为了一桩亲事翻脸,但是李老五挺是伤心的,听说又要出去继续做生意。”

秦小满摇了摇头:“选李老五不挺好的,好歹是一个村子的人,终归是知根知底儿,再者隔的也近。”

“是咧,公爹便是说小竹要是去了李家,以后要受委屈公爹当即就能去给他做主。李家也诚心要小竹,礼钱什么的都好商量,说可以比照着杜衡的来,可小竹却像是叫人下了降头一般,非要城里的那户不可,说什么都不肯。”

“而下算是拒了李家,公爹气的不行,可再气也得去城里疏通人脉打听那户人家的情况。”

秦小满喟了口气:“若是县城里那人家好也就罢了,就是可惜了.......”

话还没说完,院门忽然被咚咚敲了几声,秦小满挑起眉毛:“谁啊,院门开着呢,敲啥门。”

话音刚落,就见着一道强健的身影踏了进来,竟然是李家老五。

秦小满挑起眉毛,郑东梅手里拿着的芦粟穗子也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刚说了人家长短,这朝正主儿就来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外头听见了才进来的。

“李五哥咋来了?”

不枉小满这么问,李家是村里的地主,人家地多有钱,只有村里人巴结的份儿。虽说跟秦姓人户关系还过得去,但也不是每个姓秦的都会给好脸色,还得是像秦雄和秦知闫那般的笑脸相迎。

以前秦先生在世的时候两家还微有点来往,而后就没跟小满有什么交集了,今儿突然登门不免奇怪。

李老五看了一眼秦小满和孙东梅,他直接道:“杜先生没在?我是来找他的。”

秦小满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他们家杜衡一个文弱书生可没惹李五,来找他干什么。

倒是没等小满发问,李老五微有点不自然道:“我准备习文读书了,想来请教请教杜先生。”

“啊?”

秦小满毫不掩饰的发表了惊讶:“不是说李五哥又要出门做生意了嘛。”

“不做了,读书。”

孙东梅干笑了一声:“读书好,读书好。”

言罢用手肘戳了一下小满:“哥儿,去把杜衡叫起来吧。”

秦小满正要折身进屋去喊杜衡,人却先出来了。

杜衡并没有午睡,早就听到外头的声音了,听罢,自己出来,虽着小满喊人:“李五哥进来吧。”

李五站在不远处没动,他上下打量了杜衡一眼,神色有点复杂的抿了抿唇。

顿了顿,跟着杜衡进了屋。

秦小满和孙东梅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没有不懂事的跟在后头进去偷看,

“听说你在外生意闯荡了好些年,当是识字的。”

李五嗯了一声,李家家境不错,子孙自然都是教导认字了的,只不过要不要继续深造下去,全然是凭自己。

杜衡蹲下身在书柜里一阵翻找:“这十八九岁的少年总是想法多,对咬文嚼字的多有钦羡,其实也只是因为村子里读书的人少了,见得少的自然都稀奇。”

李五蹙起眉头,听到杜衡说这话他蹲到了他身旁去,还没开口杜衡就塞了一本诗经到他手上。

“你挑拣着两首背熟了给他念念就得了,书用完了可要记得还我,也不是我小气不肯送你,这些书都是秦先生在世时留下的,小满很珍视。”

“你......”李五原是想说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转而直接变成了:“要不你帮我选两首吧,我虽是识字却实在不通诗书,选错了到时候小竹不喜欢怎么办。”

“哎呀,你好歹识字,他连字都不识得,选不错。”

杜衡翻开书:“实在不行你选这首蒹葭,准错不得。”

李五赶紧在这页上折了个角:“好。”

眼见事情容易,李五夹着书就要马上回去背,忽而想起什么又折过身来,瞧着一身清隽的杜衡,自己孔武有力的样子实在不像个读书人:“我要不去城里置办一身读书人穿的长衫?”

“不必了,修身不修外。”

主要是太做作了。

“多谢了,得空请你吃酒。”

杜衡摆了摆手:“好意心领了,我不如何喝酒。”

李五蹙起眉头,对杜衡又崇敬了三分,不愧是读书人,连酒的不吃。

“干脆我也把酒给戒了。”

“何必呢,这成娶亲事也不能总单靠着一个人付出改变,两厢情愿合适才是最好的。”

李老五道:“哪里又有天生就合适的,合适纵然是好,也总得要个人开个头。也是我早些年流连外头闯荡,若早同秦家提亲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杜衡点了点头,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

看着李老五气汹汹的来,又气汹汹的走,行走之间步子带风,举手投足俨然就是个粗壮汉子,要真让他日日屁股贴在板凳上读书,那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嘛。

孙东梅又和小满说谈了会儿,让下次小满要是去城里让把她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