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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218)

这是悬在这些外出谋生年轻人头顶的一把利剑,匪徒在一日那便多一日的威胁。

现今既有机会前去收缴了,易炎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杜衡见他心定志坚,但也不敢马虎,又问了些易炎当初村子里抗击匪徒的具体事宜,确保真实有效后,这才安排了兵房选调县兵前去剿匪。

县里的百姓自也听说了粮税被抢一事,虽说秋阳县匪盗横生,可每回听到哪里出事的时候未免还是心惊一场,更何况此次还抢到了朝廷手上。

人心惶惶,农户都不敢把粮食拉出来卖了,县城中又变得一派清净。

秋收地方县城清净可不是什么好事。

杜衡当即亲自安抚了百姓一番,让百姓继续秋收买卖。

这日见着县里整队了兵役,气势威武的出城,老百姓才稍得了些安慰,但县里买卖粮却还是没有出事以前热闹。

“你在给谁写信么?”

秦小满换了身简单的衣裳,正想寻杜衡说事儿,瞧着他在书房里埋头写信。

杜衡应了一声:“我给威平将军写的。”

秦小满闻言在杜衡旁边坐下,他的记忆里好似家中并未和这号人物有过往来啊。

杜衡放下毛笔,同秦小满说道:“秋阳县匪徒盘桓多年,这回竟然大胆到敢截取朝廷的粮食,虽是有易炎带队,只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剿除。”

去年朝廷下令个州府要筑建囤兵点,事情原本是办的风风火火,可不想朝中局势骤变,老皇帝惊闻春闱有异怕有宫变,于是急召回朝廷下派的兵力保护皇城安稳,囤兵点一事便被暂时叫停。

先帝薨逝新帝登基等一系事情过后,当今陛下仁孝,念及先帝临终前尚未完成的囤兵一事,自本身又是重视文武共同发展的,为此月前又重新把停滞的囤兵一事重新捡了起来。

事情还是当初的六皇子,而今封了亲王的六爷主理,原一应人手未有变动。

“若是能让咱们府的囤兵点立在秋阳县,那些个匪徒还敢出来作恶?”

秦小满闻言脸上也有了光彩:“朝廷的囤兵日有将士带领操练,可比县衙里的县兵强的多,若是真的可以前来驻扎的话,到时候定然也不会容许匪徒扰民。”

好处自是有的,只不过秦小满又忧心道:“驻扎地由上头的人选,只怕是由不得我们所想。”

杜衡应声:“昔时威平将军在到落霞县的时候,我带易炎去查问户籍,在堂叔那儿窥过将军一眼,以面向来看倒是一身正气。我写两封信出去,一封送到知府大人手上,一封送往威平将军处,交待清楚秋阳县的困境,若是他们为民着想,也会思量考虑一番的。”

这威平将军是六王爷手底下的人,杜衡和六爷其实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甚至还曾说谈过两句。

先时在府城中面考,主考便是六爷南平王,今下有求于人,杜衡无权无势,也只有厚着脸皮提及一嘴王爷的赏识,左右是能沾点亲故,总比是干张着嘴求人要强些。

其实他也是为秋阳县做的争取,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总之是想过了法子的。

信件写好后,杜衡差遣县信使快马加鞭把信给送出去,这关卡上能早得到确切的消息也可早做些应对。

处理完这事儿,杜衡瞧着秦小满换了衣衫,才道:“你要出门?”

秦小满说道:“芒平村里正重病在床,一大把年纪了还遭这罪过,说到底是为了早日给县里送粮产税物前来,老人家卧病还因为丢了粮而终日惶恐不安,我带着点东西去看一眼。”

杜衡闻言心中一动,忽而笑着握了一下秦小满的手:“我忙着县里的大事不得空,还是你想的周到。”

现在民心不稳,老百姓都守着那不多点的粮食怕再出什么纰漏,农户也都闭门不敢出,各乡里正也再不敢贸然运送粮产进县里,一派惊惶当中。

此时若是前去看一眼事先出事的里正,也好叫农户知晓衙门是挂记着他们的,且并不怪罪积极缴纳粮产给县里的人。

杜衡和秦小满携带着简单的慰问品,一道前去芒平村看望了里正,届时顺道还能监察一番下派收赋税的队伍,倒是一举两得。

夫夫俩亲自访问关切,里正感激的老泪纵横,也是不枉原先那般主动的运粮进县。

不想这事很快就在各乡各村传了开,知县携夫郎问候农户,不单是安抚了民心,农户倒是更为感恩起了县太爷的体恤,对杜衡又深了一层信任。

既县衙里出兵剿匪,又加派了以马英幡为首的衙役兵力在沿途官道巡逻,农户和乡里正又开始陆续拉粮到县里,或是买卖或是送往县衙。

县里这才恢复了热闹。

杜衡正愁着怎么恢复县里原本的秩序,倒是不想前去慰问就把事情解决了,心中也安慰不少。

过了几日,兵房典史苦着一张脸回县衙报信,山匪凶悍,此行派遣前去的六十兵力队伍,有三分之一受了程度不一的伤。

“那山匪躲在山林之中,十分狡猾。幸而是易炎兄弟擅林中勘测,带着县兵寻到了山匪踪迹,只可惜山匪熟知山林地形,总出其不意的攻击,逃跑又快,两次正面交锋下,县兵都不曾讨到好处。”

杜衡闻报,只觉得情理之中,不过当真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免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兵房典史请罪:“是小人无用,让大人烦忧。”

“此时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典史带县兵剿匪已属刀尖舔血。”

杜衡见此情形,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且带着人与之周旋,若无绝对把握减少和山匪的正面交锋。先拖着这些山匪,让各乡和老百姓顺利把粮食送到县里,倘若今年不能按时同朝廷上缴产税,届时朝廷怪罪谁都担不起这罪责。”

“是。”

县衙里的一众官吏公认今年当真是最为忙碌的一年,外派的悬在刀尖儿上,留县的人也水深火热。

户房忙着清点各乡押送前来的粮产,两个主簿也是忙前忙后核算。

倒当真头一回这般各司其职过,一时间倒是真干出了点为官为吏的血性来。

十月初,杜衡正在理政堂里翻对秋账,一点点整理着要上献州府朝廷的税务粮产,老远就听着江岂匆匆跑着来的声音。

江岂从礼房的收发房役员手中拿到了两封信,还在石坊前就忍不住开始喊:“大人,府城来公函了!”

他难掩脸上的笑意,捧着信件匆匆往里头跑。

杜衡闻声放下了手头厚厚的册子,揉了下太阳穴,转头正要望向窗外,江岂步子倒快,已经到门口了。

因太过欣喜,以至于到了门口竟差点被早走熟悉了的门槛绊倒。

“府城来公函了!”

杜衡听到这话当即站起了盛,也不顾斥江岂冒失了,连忙把信接过来。

然则送来的却不止单单信件,竟还有一封文书。

杜衡微微提了口气,既来了公函,那说明先前他所求之事成了,上头若是回绝,也就只会回信,不会下文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