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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88)

朝中现下才微微有安定之相,三皇子是个有抱负之人,而下空出手来办的头一件事就是料理春闱舞弊。

榜单自是作废,除却主考官难辞其咎受了贬黜责罚,所有入榜的考生不单是被撸下进士贡生功名,一一还要受考问查验。

而今已有数人牵扯舞弊不单被贬斥为素衣,且还永禁科考之权,其间不乏高官之后。

游豁和穆惕也受了盘查,索性是清者自清,倒是不曾受到责难。

只是说这次春闱可谓空欢喜一场,不过经逢此番大事,能保全自身未受牵连便已是莫大的安慰了,哪里还敢奢求多的什么。

杜衡微吐了口气,他也是庆幸盘查重心在榜上的考生,还好先时所做的决定。

若是所有考生通查,也怕被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信中又与杜衡透露,新帝上位朝廷势必会有大的动静和改革,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更何况是年轻力壮又心有抱负的新帝。

且三皇子为亲王之时便不满冗官冗吏之事,而今上任只怕往后会在这头有大的整顿。

陛下未有继位开设恩科的打算,且还将加大对官员的考校,届时科考必然会更加严苛,读书人的恩赏待遇可能会有所消减,录用人数上必定大不如前。

游豁嘱咐杜衡若是心思还在春闱之上,定要费昔日几倍之功读书,如此方才科考有望,否则在新政下想要科举入仕只怕难上加难。

杜衡吐了口气,新帝要整顿冗官冗吏,对他们读书人来说确实算不得是一件好事,想必边关战败,新帝会文武一同重视。

他既已从文,半道上哪里还有能力来从武。

距离下次春闱还有三年光景,殊不知这三年风云还当如何变幻。

杜衡算是按部就班的在读书科考上,现如今忽然出了茬子,倒是让他才发觉好似除却盘算考试以外,他都不曾仔细考虑过往后。

一时间前途迷惘,不知当如何盘算以后了。

过了些日子,县里张贴了告示,马有才的儿子受上盘问,清查出会试舞弊,而下消了所有功名和恩赏俸禄,又被终身禁考。

县里出了这等读书人,作为知县脸皮上也无光。

再者国丧一事倒是知县的算盘落空,心中无气可出,而下有人撞上了枪口,正好作为排解。

不单是召集了读书人以此事作为由头警示批责,马有才在县府的职位也未能保住,此番马家真当是奋斗半生却落得个颗粒无收了。

“而下县府里空出来了个职位,你可想去?”

午后,杜衡和秦小满吃饭的时候闲聊了马家的变故,才从秦家回来的秦小满把秦知闫的话带给了杜衡。

“主簿只是个小吏,你已经是举人了,去做这等职务确是有些屈才。若是在州府衙门上做个主簿倒是还说的过去,但小吏也有小吏的好处,就是前去任职了也还能继续科考。”

秦小满吃了一口凉拌胡瓜,这炎炎烈日的午后吃什么都没胃口,倒是泡菜坛里起的酸水拌胡瓜清爽。

杜衡没有在书院读书后,给秦小满下厨的机会也多了不少。

秦小满吃食细致,这朝脸上都长了些肉了。

家里的亲眷都笑说他在县里住了还不到一年就有了富贵人家之态。

他只觉得现下孩子马上九个月了身子很重,比怀小承意的时候肚子要大些。

许是日子舒坦,吃的好照料的也更好,胎儿养的更大了些。

夜饭过后,杜衡都会带着他到巷子外头走走,只怕胎儿大了生的时候不好生。不过常有张老医师过来看脉,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就是不晓得是个小子还是哥儿,亦或者是姑娘。

这孩子只怕是比承意还懒怠些,连梦都不曾托给他的爹。

杜衡给张着嘴巴的承意投喂了一筷子小青菜,天热杜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宅子里照顾秦小满和逗承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也不曾安排往后。

小满快到产期了,他心思都在这上头。

“我倒是不嫌职务高低,能有个差事儿做也是好事。”

若不是秦之枫跟秦知闫乃是父子不好在同一衙门里共事,不然也会问杜衡。

秦小满道:“若你以后要进仕途,也不好在家里料理铺子营生,读书人嘴巴多,到时候肯定会说一身铜臭味,谋官考校的话名声不好听是过不了考校的。”

为此读书人都会寻些体面的差事儿做,譬如在衙门做事,或是做夫子,开办学堂一系。

做这些事容易攒起名声威望,朝廷会更为青睐。

昔年那些个二甲进士,有名声的都会提前被安排官职,为此读书人心在仕途上的都会早早的维护起名声,只待来日。

杜衡应声:“我晓得,既你都觉得好,那下午我就去县衙里看看。”

饭后,杜衡把秦小满扶去午睡下,待到衙门开门时,他才去县衙里。

问问县吏是怎么个应职法,不管是要不要落职心里都有个底才好。

然则他才到门口竟见着了好些县里的读书人,老早的就已经等在县门口外头了。

一打听才晓得,不知是谁放出新帝要整顿科考与冗官冗吏的消息,往后是科考难,要想谋个一官半职也更难。

原本还想全心科考的老秀才听了风声心头着急来求职也就罢了,竟然连原本清高瞧不起小吏职务,还在等着朝廷空官位的举子竟也都过来了。

朝廷做官渠道紧缩,诸读书人只怕是再赶不上这茬儿往后就再没有机会踏进仕途,自是都上赶着来县府求差事儿做。

先帝在位之时积攒下有功名的读书人不少,此下更是可见一斑。

诸人面面相觑,只秀才功名的见着来了许多举人,更是心中不安,比之功名定然是比不上的,只盼着安排了举人以后还能捡个漏。

知县倒是可亲的见了一应读书人。

现下县里能招用的是两名典史,县学中一名县夫子以及刚空缺出来的主簿。

可纳之人不过五个,然则光是这一日来的读书人就有十余个。

知县见着一众读书人似是唠家常一般,未有专门的考问什么,如此倒是更让人摸不准了。

“杜衡你是我一直看着走到今日的,才学满腹,秋闱上给县里长了不少脸面,你要是肯来县里谋事做再好不过。”

知县笑眯眯的同杜衡说话,言语之间对他倒是十分的满意。

“不过本官觉着你做主簿实乃有些屈才,不妨到县学做夫子如何?一来是能传道受业,二则时常摸着书本,往后会试也能更为得心应手些。”

县学夫子是能领俸禄的,比之外头的夫子要更靠近朝廷一些,往后若是有官位空缺,履历上有一笔县学夫子,那是一个加分项。

杜衡默了默,前些时候他心中迷惘前去拜会了自己的恩师向夫子,同他探讨了一番将来的打算。

也问了自己的恩师白榕书院是否还缺人手,向夫子给他的建议是希望他走仕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