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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50)

“你得第三?!”

虽说院试不讲究排名,前三也未有特殊称谓,但是前几名和后几名差别还是有目共睹的。

他这般老科举人了,自是晓得前头排名意味着什么。

那是可得县太爷学政青睐的,将来若是摇号等官,调查成绩之时,一看取得过一甲名次的,那自然是录取此般的备选之人。

想昔年他曾等到过一回官,几个备选的举子之中,他杀出重围,最后竟然败在了另一位举子童考曾进前五上。

他就此错过了为官,这许多年了也未再次等到做官的机会。

虽是没有当上官,但他依旧可以拿自己差点去大县做县丞一事儿作为光辉过往说事儿。

自比秀才高一等不说,还觉得比同等举子还高出一截来。

若是将来杜衡能中举,若是等到了摇号做官,一批备选的举人之中,他的科考成绩必然拔得头筹,做官几率很大。

为此心下难免震撼,没想到糟糠里头竟出了个有天赋的。

可是受人捧着惯了,先前对杜衡也没甚么好脸色,这朝也拉不下脸面当即说杜衡好话来,干咳了一声拐弯抹角道:“早听闻向夫子才学渊博,教导学生颇有见效,今日倒是有幸一观了。”

秦小满抿着唇藏起笑,打这老东西的脸一下简直痛快。

杜衡皮笑肉不笑拱手:“周老爷谬赞了。”

他道:“只是不晓得周老爷说有事同小生相谈,不知是何事?”

周老爷顿了顿:“没甚么,吃饭,吃饭。”

人家不说,杜衡也懒得继续追问。

后头的席面儿上周举人颇有些尴尬,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没再倚老卖老甚至都没说几句话,吃了几口菜后便借故告辞了去。

到了门口急忙让随行的小厮立即去把此次院试的榜单给他抄一份来,今儿才从外头回来,他也未曾看榜,只听熟识的人家子孙谁中了谁又落了榜。

他原来寻秦知闫是有事要谈的,原则是他一来往的孟姓乡绅说自己侄儿在书院和杜衡闹了点不愉,以此影响了此次院试而落榜。

想着杜衡受他那女婿照拂,他开个口让杜衡前去给人告歉一声送个顺水人情出去,这朝前来听闻杜衡竟然中了秀才,名次还这般喜人,怕是少不得人想结交,他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说这些。

也是怪自己来之前没有先把院试的事情摸清楚,但凡看了榜过去也不至于闹得这般不上不下的模样。

他气叹了一声。

秦知闫是看出来了他老丈人这回可是吃瘪了,虽是未吐露一言半语的,但他明显的比方才更高兴了些。

周举子走后,几人很快恢复乐趣,又开始吃饮起来。

一场席吃了一个多时辰,桌上的男子吃开了酒,迟迟不散席,女眷夫郎的倒是提早吃过了下席去了一头闲聊逗孩子去。

眼看时候是不早了,一家人才乘兴而归。

回到家里天已经暗下了,承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以为是回到了自己一贯睡的小摇床上,也不嫌他爹一身的酒气,躺在杜衡的怀里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杜衡看着乖乖睡着的小崽子,睫毛细软浓密,心里疼惜的紧。

闹腾了一日,总算是得了些安宁。

他抬手握住了身侧秦小满的手背:“中了这秀才旁的不说,可算是给咱们的意哥儿挣了点功名,往后也能让他过点好日子。”

秦小满长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没有减过:“也是给堂叔长了些脸,否则他那老丈人日日跟个土皇帝一般,想过来作威作福便来。”

他也是难得的温顺一回,偏头轻靠在杜衡的肩头上。觉得有杜衡在身侧,心里踏实的很。

一贯他总说吃用都是他的,实则家里有今日,尽数都是靠他给撑起来的,若非如此,他今朝怕是还在苦料理着家里的那几亩田地,哪里有今天的好日子。

杜衡轻轻拍了拍秦小满的脑袋:“不枉堂叔一家人的帮扶便是了。”

中了秀才一事儿几乎半日也是在村里头传了个遍,翌日雇农就提着东西上门前来恭贺道喜了,此次村里人也没少来庆贺。

秦小满似是也被道喜的多了,再不似以前那般得意洋洋的四处显摆,生怕旁人不晓得他们家出了读书人一般。

许是也沉稳了些下来。

隔着日子去县城里把秀才的一应手续给办理了,该领的东西都给领了下来。

县府里就近赏了五亩地到杜衡手上,不晓得是不是有秦知闫的功劳在里头,到手的几亩地皆是水田,且还不是薄产的田地,两人很是欢喜。

只不过那每个月领的月钱就有些让人唏嘘了,竟只有六十文。

听秦之枫说他中秀才的时候还有八十文一个月的,而下不知是国库空虚,又或是有意裁减官员俸禄,为此把秀才的月钱给降了。

杜衡早晓得这月钱不过是拿个体面,这点钱穷苦农户买点灯油火烛的倒是还行,换做读书人每个月买纸墨怕是都不够花销。

但总归是白领的钱,苍蝇腿也是肉嘛。

要说对他们家最有利的还是秀才可以减免一半的商税,原本是每月要查账收缴四成的收入,而下做了秀才也就只需缴纳两成的收入了。

秦小满早算了账,纸铺里一个月刨去开销可挣近二两的银子,但缴纳了商税以后一个月就只有一千两百文的样子,但现在便可以多出四百来文,那可是划算多了。

再有一则特例里是秀才踏入了乡绅之列,按规矩是可以配置仆役了,至于有没有银钱置办那是自己的事情,总之官府是允许秀才有四个仆役名额的。

这名额的用处就在于仆役在秀才家宅之中是不必缴纳人口税的,若未有才功名一个仆役就得按照寻常良民两倍的口税计算,一口人无疑就是变成了两口人的钱,算下来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趁着这个机会,杜衡便想把家里的长工做个整顿。

第74章

杜衡把水芹菜和大壮叫到了跟前来, 这两个小长工到家里以后为人踏实,做事也是勤勤恳恳。

其实杜衡和秦小满对他们也还是满意,说是家里的长工仆役,但也并未真将两人做低人一等的看。

也正是因为相处得当, 杜衡才把人叫来好生谈谈。

依杜衡和秦小满的意思, 他们两口子家里人口不多, 但田地铺面儿的事情却是不少, 为此家里需要增添人口来帮忙分担些事。

既是得了仆役免口税的资格,两人为着自家着想, 还是想寻买断身契的仆役到家里来做事。

一则是牵扯到造纸手艺, 铺面儿生意, 照料孩子等一系需得是自屋子的人才能经手和放心交待的事情。

长工就是再好那始终是没有握在自己手上,届时人家想请辞也容易开口就请辞了, 这些年在主家习得了什么, 又知晓了些什么, 不在这头做事了以后出去可说不准横生多少枝节;

二则是现在杜衡是秀才,比之一个小童生来说是正经的乡绅,有了些许的地位, 如此也更能庇佑照拂住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