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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44)

秦小竹背着摆了摆手。

杜衡看秦小竹走了,简单的收整了下铺子。

不是什么食肆酒楼开张,鞭炮一响便有人一窝蜂的进来吃菜尝味,他们这铺子开了就全靠人守着打发时间。

也没许多的客人,一个人全然就能应付的过来。

“那我就先回书院了,就要院试,咱们课室里没有两个童生,夫子盯的紧,若是上课迟到了是真要挨手板心的。”

秦小满应声,那双手骨节分明的好看,素日除了握笔写字他就拿来牵了,哪里是给人打的。

他催促:“去嘛,快去,我一个人能行。”

杜衡点点头,他也想一整日的空闲拿来铺子开业,只是开业的日子是翻黄历定下的好日子,休沐的时候碰不上,也便只有午时休息过来放个炮,倒是也不费事儿。

此后就是杜衡上县城里来读书,秦小满前来守着铺子,两人一同上下县城,倒是还有了个伴儿。

天气暖和的日子就让水芹菜把承意也抱来铺子,家里一应都有大壮照应,今年不必耕地,原本由着大壮料理的地里事宜便转为了上山砍竹泡塘。

杜衡午时过来和秦小满一起吃饭,吃了又再回书院里,下午课结的早,过来这头守着铺子继续读书,待到酉时关了铺子赶着马车回村里去,到家里天刚黑。

如此的日子一直到了四月里,白日眼见变长,县城也迎来了院考。

杜衡本就在书院之中,临考的紧迫比先时参加童考可要强的多了,书院之中要应考的人不在少数,越是底层的考试人越发的多。

书院里晨未亮夜不眠举灯温书之人比比皆是,落到耳朵里的都是谁又温书半宿,谁又落文多少篇的话来。

童考只是入门考试,方方面面都不如院试考察的严格,且考生也不在为年轻学子的主场,多的是考了许多回不中而经验老道的读书人。

且录取名额有限,竞争难免大。

在这般紧迫的氛围之中,平常心的人也提心吊胆起来。

杜衡这是童考过后的第一回 院试,因在童考时取得的成绩可观,诸人难免对他有所期望。

不过虽对他抱有不小的期待,但也并没有多说太多的话来给他增添压力,毕竟通顺连过之人凤毛麟角,这次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试水。

秦之枫考过童生时年纪不大,家里也期望不小,结果秀才却花费了六七年的光景才考上。

便是考了许多次不中,家里逐渐放平了心态,不再无形施压,秦之枫一下便中了秀才,至此家里是再不敢说太多,只怕念叨太过而误了子孙。

秦小满心态就更放的开了,同杜衡说道:“且不说家里的钱还够给你缴几年的学费,铺子生意还过得去,供着你多考几年也不在话下。”

杜衡听了这话笑眯眯的抱着承意小娃亲了亲:“爹爹要是多攻考几年,可要花光你的零嘴钱。”

承意小娃咿咿呀呀,九个月了已经会开始跟着父母说些很简单的词出来:“喋喋,爹碟.....”

睁圆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像真在跟杜衡对话一般,高兴了又攥着肉拳头啃的欢实。

“对,爹爹,还要喊小爹。”

“小碟......”

杜衡高兴的又亲了亲孩子,他抱着肉啾啾的小家伙教他说话,觉得可比读书写文章要舒畅的多。

临考的这些日子,唯有逗孩子这一项乐趣了。

“好了,你快来看一眼,准备的东西可都齐备了?”

秦小满上前去把孩子抱了过来,杜衡翻看了书箱,惯用的笔墨纸砚自是少不得,除却几样考试的用具,此次还预备了被褥枕头以及干粮。

院试毕竟不同于县试和府试,虽只考两场,耗时也不过两日时间,但一旦录用成为秀才便是乡绅之列,考试自是严格的多,不似前头的两考一日考毕后能出考场,次日再入。

院试进了考场以后便上了锁,待到考试结束方可出。

两日一夜,吃喝拉撒一应皆在号房,四月天里冷热无状,褥子还得带一床厚实的,若是在考场上病寒了,那此次考试几乎也就作废。

虽说院试两年就有一考,可毕竟不是年年都能来,年少等得,年长的一批读书人是考一次就长两岁,又有多少光景静待蹉跎。

考前好几日,秦知闫晓得杜衡此次要下场,一早就让秦之枫带信儿给他。

考前一日到秦家去住,就别在外头住客栈了,翌日一早家里派了马车送他到考场门口,诸事也都便捷。

盛情难却,杜衡便应了下来。

在自家里把应考的东西准备好后,杜衡便去了秦知闫家中借宿一宿。

翌日四更天时,杜衡便乘坐着秦家派出的马车,早早的到了考场外头。

杜衡方才提着书箱下车,送他前来的小厮帮忙抱着被褥往里走,就听见候在考场外的考生一阵骚动。

旋即一个涕泗横流的中年人被衙差拽着往外走,另又四名书生哭喊着冤枉,言语间指责着方才被拖走的人。

“院试何等严苛之事,竟意图舞弊其间,这是读书人之耻,亦是想打本官的脸!”

杜衡听到训斥声,微微仰头,这才发现知县大人今日竟然也来了。

昨儿夜里在秦知闫府上,倒是听他说学政大人前去秋阳县主持院试一事了。近些年来秋阳县屡出科考舞弊之事,事情还闹到了知府大人手上,为此今年特地派了学政大人前去督查县令。

学政大人前去之时本落脚在本县,临走前势必交待了本县知县一通,要严格主持院试。

再者就算是学政不曾多说什么,那秋阳县与落霞县乃是邻县,无疑是在给本县县令敲警钟,他自是事必躬亲,好好把着关。

这知县一坐镇,没想到牛鬼蛇神的就被揪了出来。

杜衡没撞见方才的好戏,只听先来的考生道,原是恰才被抓的考生已年近不惑,可迟迟未曾考中秀才,此次铤而走险竟然在竹笔杆子里藏了纸条,在知县的火眼金睛下被抓住。

他被扣住也就罢了,一把年纪了未好好把书读透,倒是将心思放在了歪门邪道上合该受到处罚,否则对那些刻苦读书之人也太不公平,反倒是还连累了与之互结为保的其余四名书生。

此般考试需得无名考生结保,一人犯事,结保连坐。

那书生是彻底断送了前程,先时考中的童生自也保不住,只是连坐的四人被害,今年也无缘院试了。

微有人性化的是以后还有机会,不过往后那名害群之马怕是与之结下了仇怨。

杜衡摇了摇头,一时间在场的考生心里都惴惴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就罢了,只怕互结之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

好在是杜衡结保的几人都是白榕书院的人,倒不是说白榕书院的学生人品就要好些,但都是课室相识之人,舞弊的代价夫子已经三令五申,诸人都晓得连累了旁人的代价有时是比自己毁了前程还要紧。

场上出了舞弊之人,此后的查检也越发的严格起来,杜衡的竹竿毛笔也被削了顶端检查,被褥也像是大太阳的日子从屋里拿来反复敲打翻检晒去霉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