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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27)

榻子没有蚊帐,又不敢在屋里点艾草香和插放味道大的要夜香木,只怕熏着了孩子。

倒是大壮和芹哥儿单独有睡的地儿还能点一卷家里自制的蚊烟。

“要不然你去别的屋子睡吧,我让芹哥儿给你把屋子熏过你再睡,你不是最怕蚊虫了吗?”

秦小满抱着孩子躺下,忽而又想起这事儿。

“不碍事,我就在这头陪着孩子睡。”

看着平躺在床上摇着扇子一脸慈父笑意的人,秦小满不免嘀咕了句:“你这人。”

杜衡打着蒲扇,交待道:“我明儿回了书院,你可别趁着我不在家里就又跑出去了,而下虽是觉得身子没什么,要是吹了风受了冷,以后可会留下老毛病。”

“我知道了,你都提着我耳朵说了八百遍,我能不记得嘛。再有什么,我也出了月子再做。”

杜衡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翌日,天还没亮杜衡照旧去了书院里,几日没到书院不免又有点生分了,他进了尾室里,心中这才有些惴惴的。

承意出生,他这两日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一点都没想考试结果的事情,这朝才忧心起这事儿。

要是没过的话,那可就很丢脸面了,丢脸事儿小,只是糟蹋了秦知闫一番费力的周全。

课室里的其余几名书生也一样坐立不安,不过谁也没开口,取出了书本心不在焉的翻着。

不过一炷香后,素日里教导几人的王夫子走进来,他握着一卷书文:“此次的测考成绩出来了,你们几人且仔细听着往后的去处。”

听闻这话,几人皆是正襟危坐。

杜衡合上桌上的书页,静望向台上的王夫子。

只听:“平有天,前去十二课室听学;乔迎文,前去十五课室听学。”

独念了两个名字,王夫子就收起了书文,剩余的包括杜衡在内的三人殷切的看向了王夫子,倒是不等杜衡开口,余下的人就先行问道:“夫子,那我们呢?”

“没有念到名字安排去处的就要明年继续努力了,可离书院明年再来考,也可以留在此处继续听学。”

已经第三回 落榜的张需浑身像是断了力一样的垂到了桌上,杜衡也是久久有些无法回神。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王夫子忽而敲了敲他的桌面:“杜衡,你的课室尚未分出来,现在你前去第六课室一趟。”

杜衡虽是闹不明白作何自己就没给分课室,莫不是成绩过了书院的门槛,但是没有夫子看重挑过去?

他不甚了解书院这些事,不过也浅松了口气,好在是考过了的。

“别愣着了,现在就去吧。”

“是。”

杜衡起身给王夫子行了个礼,他整了整衣服,依言往六课室前去。

这当儿正是上课的时间,不过有一批新的学生看了成绩要入学,各个夫子都有事儿忙,余着学生在课室里读书。

杜衡一连见着好几个课室都没夫子在,待到六课室的时候倒是有夫子,且还是面熟之人,也便就是向夫子。

他微微吸了口气,愈发恭敬的敲了敲门。

正坐在案台前头的夫子看了一眼杜衡,他回头交待了一声学生自己读书,随后走了出来。

“跟着我来吧。”

杜衡不明所以,但也谨慎的跟在向夫子身后,到了夫子室里。

向夫子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考卷,杜衡眼尖儿,一眼扫着有些眼熟,瞟见上头的字迹便晓得了是自己的答卷。

“老夫还记得头一回见你是在书院外头,你前来寻看书摊儿,不巧那日未有。”

杜衡连忙行礼:“夫子好记性,那日学生不知先生是书院的夫子,多有失礼之处。”

“你倒是不枉自己的一番上进与好学,童试一举取得了好成绩。”

“若非是夫子施以书文注解供学生观览学习,学生又何来过考之喜。”

向夫子见杜衡多番谦卑,倒是一如当初所见,他指着考卷道:“你是有天赋之人,这答卷也写得尚可。”

“问若书生家境贫寒,同窗皆为富贵之人当如何自处?你答的端正,说若心中尚学便不会受外物所左右;又有志气,答今日之寒微只一时,若一心向学上进终改局面。”

向夫子看向杜衡:“却究竟也只是书面文章做的漂亮。”

杜衡看出了责备之意,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立马弓身拱手道:“昔日堂叔引我与教谕大人宴上,学生只当以为入县学求学,不知堂叔的安排。虽也自嘲身披绮锦也不过只撑须臾皮面,却也难拂长辈的周全与好意。”

向夫子闻言默了默,好似被说到了心坎儿上。

“而今书生浮躁,多是不用心求学而粉饰装点面子的心性,到头来害了自己一场,又苦了家中的费心抚养和期望。”

杜衡闻言就知道果然如此,没想到还真是因为教谕府上的一遇让老夫子对他心有成见了。

他听闻夫子为人秉持中正,原本在书院门口见着个讨要书文的穷书生,好心还给了自己的书稿,结果再次遇见竟然一身华丽的游走在官宦宴上,落在熟知底细的人身上怎么都像打肿脸充着胖子托人走后门的。

宴后又怕是又听见院长说书院要新进一名书生,本就瞧不上弄关系走后门的向夫子听后心中定然更是不快。

不过经此一事杜衡又一次明白,不管如何做,总有待你不满之人。

他拾掇的体面了,在乎这些虚表体面的人便对他满意高看一眼,然而那些不在乎外物之人便就看不过去。

总得来说,遵照内心才是最好的。

“夫子一片教诲之心,学生受教。”

随后杜衡便听见向夫子道:“而后就你到课室里来听学吧,明日行拜师礼。”

杜衡眼前一亮,可谓是柳暗花明。

高兴归高兴,他还没忘记规矩,连忙就同夫子行礼:“多谢夫子厚爱。”

“你和你师兄穆惕是谈得来的,他也同老夫举荐过你。往后多同师兄学习,把心都放在正途上才是。”

杜衡自是连连应承。

从夫子室里出来,穆惕便同杜衡打了招呼。

“这朝可真真是同门师兄弟了,恭喜恭喜。”

杜衡脸上有笑意:“原还以为测考没过,不曾想竟然还有这般运气。”

穆惕笑道:“可非运气,是你通过了夫子的考验。原是你有院长的口信儿,能直接进课室学习的,只不过夫子早有收你做学生的想法,这才特地吩咐了一声,让你参与了测考。”

杜衡微有诧异:“竟是如此?”

穆惕点点头,他是在向夫子从州府回来的时候举荐杜衡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为此没有给杜衡肯定的答复,只叫他好好准备测考。

比起去旁的课室,他自然是更想杜衡也同他在一个师门之下。

杜衡心想好在是过了考试又解释了其中误会,不然就失去了拜个好夫子的机会。

“好了,我就不送你前去课室了。你回课室里把东西收拾了过来,我这阵子还忙着六艺馆的事情,下午再做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