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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16)

攀比是个无底洞,自身能力达不到之时,一味的以这些外在的东西来粉饰,只会让自己越过越难,而这样的人往往内心是很不自信的。

八字胡嘴角不着痕迹的上翘了一些,眼中是何意味也颇为明显:“做什么的?”

“噢,我是来办理入学的。”

杜衡连忙将自己的资料递了上去。

八字胡却只扫了一眼,手里握着的一卷纸并没有放下,漫不经心道:“谁让你来书院的?近来书院可并没有入学招考。”

杜衡依然还是客气:“昨日在教谕大人的宴席上得见院长,与之洽谈,是明院长首肯我来入学。”

听闻院长,八字胡放下了手里的黄纸,虽是上心了一点,却也带着怀疑。

他倒是晓得昨儿教谕大人生辰设宴,但瞧着书生一身寒酸模样,怎可能进得了教谕的宴。

“那可有信物手令啊?”

“不曾有,是院长口头承诺的。”

八字胡一听这话便翘起了腿:“口头承诺?谁晓得你不是故弄玄虚?”

“这也简单,请见院长一面不就都晓得了。”

八字胡却是嗤笑了一声:“明院长是何许人也,素日里请求面见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若是人人都见还有时间管理书院?像你这般借口的我十日里能听八句,也不晓得这门房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杜衡听这话,也晓得是有意刁难了,他道:“若是先生事有忙碌不便前去请示院长,后生无事,可以自行前去。先生意下如何?”

八字胡见杜衡还挺刚,顿了顿,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院长今日不在,见你倒也不似说谎,既然如此,那你先把入学费用缴纳了吧,这头办好手续你也好早点入学。”

杜衡眉心微动,方才还装腔作势,而下却又改口的快。

八字胡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墨迹还未干就递给了杜衡,张口道了一声:“十二两。”

杜衡扫了一眼,这是类似于一张收据的单子,入学费囊括了学费和学杂费两项。

以一载为期,学费是六两,学杂费四两,其中有学生的两套院服,书本和课室使用费用。

另外还有敬师费,以及住宿的费用。

杜衡是没打算在书院住的,他每天要回家。

但就算是把这上头出现的各项费用都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两。

他的目光落在了入学费用一行上,上面写的也是合计缴纳十两,那另外二两的费用是哪里来的。

“这上头不是写的十两?且我不在书院留宿。”

八字胡斜了杜衡一眼:“那价钱也一样,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

杜衡心下了然,这问个路门房要钱也就算了,主要是人家也不贪,给个几文钱也就乐呵呵的告诉你了。

这朝他分明是院长亲许可进书院读书,办理入学却还要被人收额外的钱。

“你到底办不办入学,不办就回去。”

八字胡很不耐烦的催促,就晓得这书生寒酸,连给点辛苦费也话多磨蹭。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了个年轻人。

“赵叔,只您一人在吗?”

“啊是,穆少爷可是有事?”

“赵叔说了您唤我名字便是,无需这般唤我。”

杜衡见着站起身一副点头哈腰的八字胡,态度转变的厉害,听见背后的声音尤其熟悉,他一回头,身后的人也瞧见了他。

“杜衡?你怎在此处?”

见着熟人,杜衡微微一笑,同穆惕行了个礼:“穆兄。”

穆惕见着杜衡很是高兴:“童考考的如何?”

“过了,今日过来书院办理入学。”杜衡道:“童考时穆兄送的书文对考试多有裨益,一直想亲自感谢穆兄却未有机会。”

“当真?!你要来白榕书院读书?”穆惕喜悦之意更为明显:“那实在太好了,往后我们可就是同窗师兄弟,你当叫我师兄了。”

一旁的八字胡听了一愣一愣的,哪里晓得杜衡跟穆惕竟然认得,言语间竟然还颇为熟识,一时让他摸不准杜衡的来头。

他打了个哈哈:“没想到穆少爷和这位新来的小友认得,当真是有缘。”

杜衡笑眯眯的,老东西不说话差点还把他给忘了。

他眉毛微挑,心下晓得穆惕的性子,有意想弄一下这老东西。

杜衡故作有些为难:“师兄,可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穆惕很喜欢杜衡,尤其是听闻他考中童生,颇有一种自己指点的人小有所成的自得,听这一声师兄更是熨帖:“书院我一应都熟悉。”

杜衡尴尬的挠了挠头,放低了些声音:“今日入学需得缴纳学费,先时并不知书院的收费,我带的银钱不够,师兄能不能借我一些,过两日我便还于师兄。”

“噢,小事一桩。”

穆惕并没有因为杜衡开口向他借钱而心生不悦或者是瞧不起杜衡,一开始便就是因为见着杜衡勤奋而对其颇为赏识。

他一边掏钱一边问道:“你还差多少?”

“还差三两银子。”

穆惕二话没说便给了他钱,杜衡从身上取出了九两银子,和着穆惕的钱一并交给了八字胡,他十分客气恭敬道:“麻烦先生了。”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秦小满特地给了他不少钱,就是摸不准书院的学费是多少,但晓得这是一所非富即贵的书院,内里的设施又好,学费想必是少不了。

多了可以带回去,少了就麻烦了,所以秦小满给了他十两,然后杜衡自己身上还有三四两,其实是完全够的。

见着杜衡老实的跟穆惕借钱,八字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间竟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怎的十二两?不是十两吗?书院入学费用涨价了?”

穆惕还等着杜衡赶快办好了入学,他好带人到书院转转,看着杜衡交过去的钱不免扬起了眉毛。

“是十两吗?先生说是十二两啊。”杜衡一脸诧异。

穆惕不免再次询问:“赵叔,怎么回事?”

八字胡干笑:“我,我说的就是十两,穆少爷您瞧,我这单据上开的都是十两。”

“啊?十两吗?对不住先生,是我听错成十二两了。”

杜衡折身把钱还给了穆惕:“对不住师兄,是我听错了,误会了先生的意思。”

穆惕蹙起眉,十跟十二怕还是不好听错的,更何况若是听错总看不错,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八字胡:“赵叔,你可要谨慎着办入学的事儿,白榕书院百年名誉,若是在谁身上有所跌损,别说是院长,想必县太爷也不会轻易饶过。”

八字胡后脊发凉:“是,是,谨遵穆少爷教诲。”

“我,我这就给杜小友办入学。”

有穆惕在旁头守着,八字胡的效率高多了,交钱签字盖章一气呵成,给杜衡发放了书籍,又留下杜衡的身体尺寸做院服。

末了,还恭恭敬敬的把两人送出了门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