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00)

随着卖同样吃食的摊子变多,杜衡的生意就萧条了许多,更何况他们两口子还是两日才出一回摊子。

腊月二十四,小两口出了半天摊,早早的收了活儿买了些年货拉回家,就不准备再上县城继续做生意了。

今年喜事临门,光景也不错,杜衡买了两个红灯笼挂在堂屋门口,把王柱子卖剩下的年画也贴在了窗户上。

去年写年画卖王柱子得了好,今年老早就来找杜衡要了。

杜衡这半年都在断断续续的读书写字,年画儿比去年冬天手生的时候写画的还更好了些。

简单的装点就有了年节味道,杜衡钻进里屋,内里放了炭盆,屋里还挺是暖和。

秦小满在卧房里穿的要单薄些,这当儿正在理着存钱罐,小崽子有四个月了,若不穿厚实的衣服掩盖,已经显怀了不少。

杜衡每回看到都忍不住轻轻摸摸,四个月的时候开始有胎动,两人越发的喜欢听孩子的动静,一听胎动就能听一柱香往上。

许是个安静的孩子,倒是不常折腾人。

这俩月挣了些小钱,抛却缴纳的摊税,手头上余下了五千多文。

秦小满美滋滋的,过年的时候多置办了些东西,倒并不是两人过年吃的,年初里要走亲访友,两人正经成了亲,今年杜衡要跟秦小满一道出去走亲了。

第56章

其实自从小满的爹去世以后, 这几年来往的亲戚就一年比一年的少。

早两年倒是还经常有人登门,但小满也看出来了,上门的亲戚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可怜他没了爹一个哥儿孤苦伶仃的生活。

心里是想有所帮扶, 但又害怕来往过密旁人说让把他接到家里养育, 多一口人不是小事儿, 大伙儿心里都有杆秤。

再者便是见着主事的人都不在了, 秦家家境又还不错,惦记着给小满留下了不少银钱和东西, 总想着哥儿好骗想谋点好处过来。

但是小满不是个好拿捏的, 对待心里打着算盘的亲戚向来是张嘴就直接戳破小心思, 让亲戚脸面挂不住,这些亲戚背后也没少说他不是, 长此以往就不如何来往了。

村里的那几户还在来往的亲戚隔得近, 早早就能走完, 最远还在来往的亲戚就属县城里的秦知闫家。

去年两人都没能去成,今年是要带着礼品好好走一趟了,再者秦小满心里还打着去求他堂叔给杜衡引荐一个夫子的心思。

一大早两人就起来收拾:“今天把新做的那件衣服穿上吧, 堂叔是咱村这土窝子里出去的倒是没那么讲究, 不过他夫郎是城里人, 很讲体面。而且不晓得今日是只有堂叔这边的亲戚去拜访, 还是他夫郎那边的亲戚都会来。”

秦小满一边穿着夹袄, 一边同杜衡念叨:“小堂叔的娘家人可了不得,他爹是举人老爷,家境优渥, 在县城里还很有些地位。要不是堂叔以前有点本事搞定了小堂叔, 他娘家人才瞧不起农户人家呢。”

“我虽只见过堂叔一次, 但他谈吐儒雅,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仪表堂堂,就这样小堂叔娘家人还不满意?”杜衡闻言笑了一声:“县城里的人家眼光当真是高。”

“堂叔成亲那会儿还只是个童生,家里虽说是村子里拔尖儿的人家,但跟县城里的各色人户相比自然算不得极好的。”

杜衡眉心微动,这些他倒是不晓得。

“二叔那么横的人,每次去堂叔家里都收敛着脾气,要是遇见堂叔的老丈人更是拘谨,就是不想丢堂叔的脸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村里人都羡慕秦知闫差事儿体面,夫郎的家世又好,可背后的辛酸旁人又怎能知晓。

秦知闫对他们这一脉的亲戚多有帮扶,他们这些亲近的亲戚也就只有尽可能的做好些,免得让人家抬不起来,也算是两厢体谅了。

杜衡依照秦小满的意思把衣服换好,折身去说要给小满穿戴,想着他现在月份大了些,行动不如以前方便,结果他一偏头哥儿早就把衣服穿好了,竟是两脚一蹬差点就直接跳下床。

“嘿嘿。”

眼见自己失了稳重被杜衡发现,秦小满干笑了一声,又老实巴交的扶着肚子慢慢起床。

他生性好动,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已经很收敛的没有再不知轻重,但是十多年的习惯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杜衡过去扶了他一把:“我知道你怀了孩子辛苦不易,压着你的性子比劳作还累。”

“吃的好睡的好,一点没有。”秦小满用脑袋蹭了一下杜衡的下巴:“走吧,今年咱自己赶牛车去,也不能叫二叔他们等久了。”

两口子洗漱完毕,又清点了一下礼品。

今年年底的时候家里养的两条猪都有一百多斤,两个都给宰了,卖去了一个半,留了半个自家吃。

杜衡又做了些香肠,这当儿整好装了五根做礼,外带还有一只腊鸡,以及一些冬笋。

收拾好正准备赶着牛车出去,秦雄也提着些礼品来了家里。

“今儿坐你们两口子的牛车上城。”

瞧着今年只有秦雄一个人,秦小满诧异:“二婶儿呢?”

“去小竹那边了。”

小满笑了一声,大哥少不得陪着媳妇儿回娘家,小竹嫁人了,现在二叔又出了门,今年看家的就只有秦岸一个人了。

“赶紧给二哥相个嫂子吧,一个人看家多可怜。”

秦雄自顾自的爬上了牛车:“你当好人家是地里的大白菜啊,随挑随选?那小子没福气,也只有眼巴巴儿的看着你大哥和小竹都成了亲。”

说到此处秦小满缠住了杜衡的胳膊,意有所指:“再等等总有合适的,以前村里那么多人说我嫁不出去,我眼下不是找着好的了吗。”

秦雄厚着脸皮道:“那是我没少给你爹和小爹烧香让他们保佑你。”

“那二叔也保佑保佑二哥呗。”

“你这哥儿找死是不是!”

杜衡赶着牛,听叔侄俩的说谈不禁笑摇了摇头。

他觉得秦小满跟秦小竹一见面就斗嘴掐架,少不得是从长辈那儿就开始歪了。

秦知闫家坐落在城东,屋舍并非寻常民巷那般一间挤着一间局促的小院屋,而是正正经经的一进院儿的宅子。

一进院的宅子在县城的达官显贵之中算不得什么上台面的屋舍,不过像是常年挤在人多的小院民巷和在村子里的农户而言,已经是体面的很的人家了。

差距就好比是村户有头牛拉车谁家都觉得眼红,而赶着车到人家挂着大红灯笼,青石黛瓦的宅院大门口时,就显得很不登台面。

若非知晓是熟人,很多守宅门的下人见着牛啊驴的停在在家门口是要赶人的,嫌弃挡了大门牲口还有臭味儿。

然则秦雄算是这头的常客,门房认得,停下牛车下人就赶忙前来牵牛,一口一个客气的二老爷喊着。

杜衡扶着秦小满下车去,宅门口的空地上还停着一辆马车,四个大车轱辘顶着个四四方方的小车轿,黑马在前头甩着脑袋,相较之下三人赶着过来的牛车越发登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