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7)
试图浑水摸鱼的鹿小贼:“……”
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
上次那个富商陈老爷还没放弃,派了小厮来闹事。他堵在大门口,嚷着要闯进去找景殃“谈谈”。
老鸨苦着脸走出来,悄声对守门侍卫道:“景公子今早外出,现在不在,吩咐说你们俩千万要看好了,别让闹事者闯进来!”
守门侍卫拍着胸脯保证,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鹿白眼睛一亮,慢慢笑了起来。
景殃竟然不在?
他的包厢没有人?
这简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说:
鹿白:想要你的人,想进你的房。
景殃:做梦。
第4章
陈家的小厮冲暗处招招手,数十个护卫竟然从暗处冲出来,意欲强闯进门,将花魁抓走。
守门侍卫立刻迎上去,与他们打成一片。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从哪学来的武功,以一敌十竟然不落下风。
很快,陈家的护卫扛不住了,纷纷落败。
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所有闹事者都被打趴在地上。
打扫仆从见怪不怪,淡定自若地把一地残兵败将收拾走。
看热闹的路人渐渐散去,低声讨论着风月楼宴会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猜测,老鸨花大价钱培养的绝色美人,到底能花落谁家。
有人边走边低声说:“这还要怀疑嘛,美人儿肯定是那位的囊中之物……”
守门侍卫扫了周围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闹事者一律严加处置!”
他们立刻噤声。
风月楼门口又恢复安静。
两名侍卫尽职尽责地看守大门,鹿白却看到,他们二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
刚才的打斗让他们都受伤了。左侧大哥的右肩肩膀有个刀痕,鲜血一点点浸湿衣襟。右侧大哥的左手虎口被刺中,正在汩汩流血。
鹿白在怀里翻找出来一个白瓷瓶。
幸亏她幼年经历过从战场上狼狈回京的流浪日子,导致从此有随身携带金疮药的好习惯。
两名侍卫草草处理了下伤口。
左边的侍卫大哥伤势稍重,另一人想去给他买点伤药,他摇头:“就这样吧,咱们不能擅离职守。”
“但是……”右边的侍卫抿了抿唇,却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得住口。
鹿白捏紧白瓷瓶,跑了过去。
右边侍卫看见她,以为又有人要强闯,下意识阻拦:“小姑娘,这里不能进。”
他说:“临近宴会,风月楼加强警戒,想要进门必须出示证明身份的物件。”
鹿白猝不及防地撞上,差点摔倒。
侍卫急忙把小女孩扶起来。
看见她眼眶含泪,却强忍疼痛,他有点后悔,语气放软:“小姑娘,下次不要强闯了。是不是摔痛了?赶紧回家吧。”
鹿白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金创药,拍了拍裙子上的污渍。
在他们露出戒备的神情后,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宛如孩子一般把掌心的瓷瓶露出来,音色清甜:“我是来给两位大哥送药的!”
两人一愣。
鹿白睁大眼睛,道:“这药很稀罕的,一抹就能好!”
说罢,她把金疮药递到他们面前。一双大眼珠乌溜溜的,真诚干净。
两人半晌之后才回神,摆摆手,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
见他们不肯收,鹿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有个兄长,已经在里面鬼混一整夜了没回家。我、我想要进去找兄长,求求两位大哥开恩。”
她说完就紧紧咬着唇,忐忑不安。
小姑娘身子骨还没长开,楚楚可怜的立在这儿,纤瘦又单薄。
两人同时愣住,感到深深的怜惜和同情。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混账的哥哥!
这年头的小姑娘可真不容易。
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很犹豫。
若要她进去,会不会不安全?
左侧侍卫想了想,蹲下身子,说:“小姑娘,这里边太乱,你先回去,我们替你找。”
他指了指鹿白手里的伤药:“这一瓶多少铜板?就当是我们买的。”
鹿白眼里又有泪水开始打转:“求求、求求两位大哥……”
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立刻败下阵来:“好好好,我们同意了,你别哭了!”
“谢谢大哥。”鹿白破涕为笑,鞠了个躬说,“我一定小心点,就算出了事也不会连累两位大哥的。”
两人让开了门。
鹿白又拿出一瓶金疮药,一人塞了一瓶,没等他们拒绝就跑了进去。
她躲在一个廊柱后,悄悄回头去看。确认他们用上了金疮药,才放下心来往里走。
有了她的药,他们的伤口很快就能痊愈了。
普通的伤药,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但事实上,她携带的金疮药是御医专门给皇家人配置的,是皇室御用伤药。别说整整两瓶了,就算是两滴,都千金难求,普通人想买都买不到。
所以她一人给了一瓶,也算是划算的交易买卖。
鹿白走上楼梯,一口气爬到四楼。
上次出来阻拦她的守卫男人,这次居然没有出现。
鹿白心里奇怪,寻思不应该这么顺利,但面上不显,颇为镇定地走到景殃的房间门外。
整条走廊都空荡荡的,寂寥安静。
鹿白停下脚步,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
果然,天花板上方,房梁的隐秘处,一个黑衣模样的带剑侍卫,闪身一跃,拦在鹿白面前。
身手矫健,落地无声。
是个暗卫。
-
鹿白第一反应是,敌不动,我不动。
于是她睁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盯着对方。
与此同时,她心里闪过千百种念头。
暗卫一般都是极其显赫、卓越、庞大的名门望族才有能力培养的。
景殃虽然为人玩世不恭,但毕竟是楚宁王府出身,不可能会缺护卫。
不过,这种暗卫都是生活在暗处保护主子的。就算知道她是谁,除非他主子命令,他就不能主动对外界透露信息。
所以,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都暂时不会被外人知道。
鹿白转瞬便打定了主意,往前走了一步。
男子拔剑出鞘,毫不犹豫地横在鹿白脖子前。
他模样虽不算过于出众,但胜在俊秀,颇有些剑眉星目的味道。
此刻,暗卫正一脸冷漠地盯着鹿白,仿佛在说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
鹿白反而笑了起来。
她在冷面暗卫狐疑的眼神中,极为坦荡地掏出随身携带的令牌,递给对方看:“你们景九爷说了,上次冲撞了我,这次要拿宴会请帖给本郡主赔罪。”
暗卫一怔,半信半疑地接过来。
牌子正面用特质笔迹刻写着“宁蕖郡主”,背面是皇帝的印章。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绝不是赝品。
他将令牌还给鹿白,单下跪下:“见过宁蕖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