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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芙蕖(67)

作者: 蔻尔 阅读记录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书桌旁,随便找了本书翻开,等待打第二更。

很快就能完成肃清户部的小目标了,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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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暮色沉沉,几点星光点缀在夜空上方,看起来无精打采。

打更人开始举槌敲鼓。

一下、两下。

第二声鼓响落下,皇宫大门口处忽然传来嘈杂的吵闹。

一阵脚步声过后,太监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几乎贯穿整个皇宫:“景九爷事急进宫,掌灯,禀圣——”

一盏盏灯火从宫门处依次亮起,明光摇曳,照亮沿途的宫路以及守职宫人错愕的面庞,一直通往后宫尽头。

瞬息之间,偌大的皇宫好似三伏白日,灯火通明。

景殃在这般灯光明堂之中,穿过一众措手不及的宫人,踏进皇宫。

作者有话说:

乞巧节真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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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也有加更,还是21点~

第41章

鹿白闻声而起。

她打开锁格, 揣着布包沿走入幽深的小径,顺利来到金銮殿侧殿。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昭和帝穿着龙袍,脚步迅疾, 神色却未见多少惊讶和匆忙, 不急不缓地坐在龙椅上。

一炷香后。

景殃身着鎏金镶边的墨灰色锦袍, 腰间别着剑鞘,面容冷淡地往金銮殿走来。

裴焕走在他身后半步, 面上带着疏离有度的微笑, 毫无传言中的受伤病重模样。

许多大臣匆匆赶来,有些人连衣服都没穿好, 惶然地站在两侧。

“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啊,季大人不是被查过放走了吗?”

“说起来,怎么不见季大人?”

“……”

“陛下, 夜深进宫, 臣实属无奈。”

景殃开口,空气骤然安静, 他道:“臣和户部侍郎裴公子一起发现了诸多刻意的证据,不敢耽搁, 便立即进宫禀圣。”

他从怀里拿出几枚薄册, 淡淡道:

“众所周知,花满街以及它周围的四方街巷,乃是陛下赏赐给臣的。但季大人多次阻挠臣将花满街登记在王府名下,臣认为季大人居心不良,便收集历年来季大人暗地里以权谋私的案例,请陛下过目。”

杜临安去拿册子, 双手呈给昭和帝。

他翻开册子, 看得极快, 喜怒不辨。

看完后,他将册子放在一边,沉沉道:“裴爱卿呢?”

裴焕微微欠身,带着笑,不卑不亢道:

“微臣受宁蕖郡主垂怜,得以诉说为官艰辛,为表感激,将证据都送至宁蕖郡主案上,一切由郡主定夺。”

众人开始左右张望,寻找宁蕖郡主的身影。

鹿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侧殿,身后跟着个捧着布包的太监,来到金銮殿中央,行礼道:

“父皇,儿臣在此,有话要说。”

昭和帝颔首:“允。”

鹿白侧眸看了一眼裴焕,才道:

“父皇,自从儿臣发现公主府的建造出现严重纰漏之后,就试图以一人微薄之力去寻找端倪。但兜兜转转之下,儿臣发现,户部内部的资金出现严重缺口,反映出来的现象便是,东郦上下诸多工程都曾出现过塌方、堵塞等严峻问题。儿臣深入调查,才终于发现裴公子这个珠玉蒙尘的良臣。他被户部尚书季大人构陷打压,久久闲赋在家。经过他的鼎力帮忙,儿臣才知,季大人是一个何等欺瞒圆滑等佞臣!”

她将布包拿到身前,跪于殿中道:

“父皇,诸多良臣被打压迫害,而伪君子却一再逍遥法外!这是裴公子由景九爷帮忙辛苦收集来的所有证据。儿臣渴盼父皇能够细细核查,让佞臣得到该有的惩罚,还所有清臣一个公道!”

这段话说得字字清晰、铿锵有力,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怔了一下。

裴焕一撩衣袍跪在鹿白身后,面容清隽,铁骨铮铮:“微臣恳请陛下彻查户部,还众官清白!”

景殃嗓音淡淡,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味道:“请陛下彻查,还六部清白。”

众官没人敢说话,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布包。

甚至有些匆匆赶来的户部官员明显开始紧张,生怕自己干过的龌龊事被挖出来。

昭和帝沉声道:“杜临安!”

“嗻。”杜临安捧着布包呈上。

昭和帝将布包打开,随手拿起最上面的册子,翻开。

他极有耐心地一页页翻过去,但速度不慢,看完之后就放在一边,开始看下一本。

冠冕遮住了他的神色,众臣无从判断,紧张得站立难安。

但平静才是暴怒的前兆。

昭和帝突然拂袖将所有册子扫到地上,震怒道:“萧翎!”

萧翎闪身出现:“在。”

皇帝冷笑道:“今晚掘地三尺,也要把季狗给朕挖出来,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做过的好事!”

“是!”萧翎肃声离去。

在萧翎经过的一瞬间,景殃好意提醒道:

“他正在爱妾住的京郊宅子里。宁蕖郡主借用了禁卫军将他控制住。以防他耍花招,楚宁卫也在附近看管。萧统领现在过去,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他拿下。”

差点就明着说——梯子都给你搭好了,就差抓人了。

萧翎脚步一顿,神情复杂地点了下头:“辛苦你和郡主。”

随即消失在大殿中。

剩下的官员几厢对望,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惧。

这景无晏……这宁蕖郡主……

一个个深藏不漏啊。

萧翎很快便回来了,刚把季忠廉扔在地上,昭和帝就厌恶开口:“朕不想看见他!萧翎,你把他拖进台狱,没有朕的命令,他休想出来!”

季忠廉早已没了往日的圆滑冷静,忙解释道:“陛下,老臣为户部尽心尽力多年,毫无错处可言,今晚都是他们蓄意……”

“滚!”

昭和帝拿起手边最后一本册子狠狠砸过去,面沉如水:“北境官道,南境河渠,西境贸易,东境土木……这么多年过去,朕一直没找到你的证据。如今裴爱卿好不容易才将证据送到朕手上,你以为朕是瞎的吗?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他冷冷盯着季忠廉,多年位居龙椅的气质带着阴狠的杀意:“你早就该死!”

季忠廉还欲再挣扎:“陛下……”

萧翎不知从哪拿了块破布塞住他的嘴,把他的话都堵回去,像拖麻袋一样把他往外拖。

所有官员都看着他,一片寂静,没人敢拦。

季忠廉挣扎不了,终于感到迟来的恨惧。

他阴恻恻看了裴焕一眼,忽然恶狠狠瞪向鹿白,目光阴毒,似乎想要将这个始作俑者咬碎。

鹿白却微笑起来,歪了歪头,耳垂边乌黑的鬓发一晃一晃地垂下。

白皙精致的脸颊上带着没有褪完的婴儿肥,纯善而天真,像是前些日子刚刚见到季忠廉那般纤弱无害。

但此刻,季忠廉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最终,他如同丧家之犬,被萧翎拖着消失在大殿中。

……

这晚,金銮殿亮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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