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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芙蕖(215)

作者: 蔻尔 阅读记录

景殃满意点头,起身离开。

-

子时三刻,景殃回到楚宁王府。

他换掉身上的黑衣黑面巾,走进卧房,忽然看到床榻锦被微微鼓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头青丝倾泻在枕上,逶迤如瀑布般。

他微微一怔:“阿锦?”

鹿白动了动身子,转过来,看着他道:

“你终于回来了。”

景殃没问她怎么在这里,而是单膝撑在床榻边,垂眸看她:

“你猜到了?”

“嗯,我看到你书房放着很多西戎城池的秘密情报。”

鹿白撑起身子,墨发随着动作散了一肩。她漆如星子的眼眸眨了眨,轻道:“你向陛下请缨出征了,是吗?”

景殃坐在床榻边,喉头滑动了下:“是。”

鹿白轻轻嗯了声:“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景殃声音有些哑涩:“初日升起的时候。”

鹿白点了点头,唇边露出笑窝:“衣食行囊可备好了?”

“三个月。”

景殃忽然握住她的手,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很凉,像是刚刚吹过风,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动了动掌心轻轻给她揉搓按摩,低道:

“你等我三个月。待攻下西戎皇城,我带着聘礼来娶你。”

“好,我信你。”

鹿白从床榻下来,安抚地笑道:“我会等你的,多久都等你。只是行囊你还没收拾吧?这回我帮你收拾,如何?”

“行,你帮我收拾。”

景殃把她抱下来,弯腰欲给她穿鞋袜。

鹿白摆了摆手,随便踩了双木屐走出去,景殃强势地拽住她的手,走在她身侧。

她先是去后厨拿了些备好的干粮和肉干,给水壶盛满水,备了些止血金疮药和解毒药,而后回到卧房,打开木橱,捡了两件外袍和几件中衣、里衣。

叠好上衣,她顿了下,又弯腰拿了些木橱里侧的亵裤。第一次收拾这般贴身衣物,她不免有些脸红:

“我还是第一次给你收拾这种衣裳。”

景殃低笑,声音有些哑:

“木橱最里边的东西也带着。还有……亵裤多备几件。”

鹿白闻言看到角落的东西,那是她送他的肖像画,顿时明白为何要多背几件,耳廓涌上一阵热意。她急匆匆把画卷和所有亵裤都塞进包袱里,面颊涨红:

“行军打仗你还带着这个……”

景殃忍不住抱了抱她。温软满怀,他没舍得松手,嗅着小姑娘颈侧的清甜香味,说:

“我想把你贴身放着,走哪带哪。但看到画卷总会耐不住……”

“你!你又胡乱说话……”

鹿白说完眼尾却泛了红,轻轻伸手回抱住景殃的腰。他腰背精瘦,抱起来很硬朗。她窝在他怀里,眼眶有些湿润,声音闷闷,带着哽咽:

“景殃,我有点舍不得你。”

这个哽咽,像是终于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景殃忽然把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倾身吻下去。鹿白双足的木屐掉落在地,发出啪嗒一声响,景殃没管,自顾自地重重亲吻着她,唇舌探入,呼吸越发重。

感受到她嘤咛的声音,他微微松开她,停顿了下又重新吻上去,一边啄吻一边哑声叹道:“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

鹿白睁开湿意的眼眸,看了看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耳廓愈发红,声音很小道:

“你、你喜欢我的腿吗?”

景殃低眸,眸色有些深:“喜欢。”

鹿白推了推他,吐出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背过身去,面色红透。

景殃看到她欲要跪在床榻上的动作,忽地意识到什么,猛地伸手把她拉起来,让她面对自己坐着,在怀里抱紧:

“以后多的是机会,你想跑也跑不了。今晚不行……我忍不住,但我舍不得。”

鹿白红着脸,伸手指了指他的腰间,欲掩弥彰似的避开眸光道:

“你、你腰封开了。”

景殃低头看了眼,腰封开了一点,大抵是方才抱她时扯开的。

他没管,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揉捏摩梭着她的后颈,重重亲咬着她的唇瓣。他力道很重,像是忍着什么。

鹿白无力招架,闭上眼睛头脑发昏。

渐渐的,景殃放轻了力道,细细碎碎地亲吻着她的眼角、眼睫、唇角和纤白脖颈,动作格外温柔。

她怕痒地躲开脖颈,露出上面刚刚留下的微深印记。

景殃微微掀眸看了一眼,嘴唇寻至她脖颈另一侧,闭上眼,轻轻亲吮着。

鹿白被亲得迷糊,中途清醒几分,试着去胡乱抓开景殃的腰封,还挪了挪腿,但随即被景殃抱紧,手也被牢牢抓住。

她只得放弃,听着他在她耳畔吐出的呼吸,又迷糊陷入他的亲吻里。

窗外明月高悬,树梢随风而动。

景殃轻轻把小姑娘抱在床榻上。

她呼吸均匀,面庞温软,显然已经睡着。

他给她盖好锦被,起身走进净室里,冷水沐浴之后,他走到床榻边,珍重贪恋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怕她惊醒,景殃停顿了几秒就起了身,拿起明日的行囊走出卧房,去望双鹭苑。

虽然很想抱着温香软玉入睡,但万一她被吵醒要迷迷糊糊来解他的腰带和外裤,他明早定然走不掉了。

上回她送了他,他却没能听到。

这回,他不让她送。他并未与她分开,只是出了趟远门。

三个月。

最多三个月,他必凯旋而归。

“待我灭掉西戎皇室……”

景殃停在主院门口,桃花眼隐没在夜色里看向卧房,低声:

“必定亲手将西戎皇都国玺捧给你。”

到时候,冬逝春旖,红妆铺遍京城数十里。

他会拿出最丰厚的聘礼来娶她。

-

次日。

天光乍现,云层流光。

京城城门处巍峨站着数万兵马,整齐排列在城门之外。

他们个个面色肃穆、黑甲着身,披坚执锐,整装待发。

墨色锦衣玄甲男子骑着白色血汗宝马站在首位,他发束玉冠、腰间别剑鞘,五官俊美,却又透着难以接近的冷漠。

昭和帝亲自出来送行,乌鸦鸦的臣子和京城百姓听到消息后,一大早出来恭送主将。

与上回不同,这次每个人都面色喜色,情绪激昂。

城门口士兵重重敲了下钟鼓,吹起长长号角。

景殃回首,忽而看到后方一家茶楼窗子口站着一位朱裙纤袅、裙摆微漾的女子身影,眼尾微微勾起,眸光落在所有人上面、又仿佛透过空气在看后方某个人,带着几分风轻云淡和翻手帷幄的笑,道:

“三月之后,国宴迎春。本王定然攻下千里疆土河山。”

百姓发出欢呼声,兴高采烈为主将送行。

景殃转过身去,坐稳马背,系紧腰间的铃铛,猛甩马鞭:

“所有人听令,全力出发!”

数万兵马踏出城门,发出隆隆声响。

景殃加快速度,带着身后兵马向西而行。

这次,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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