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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芙蕖(168)

作者: 蔻尔 阅读记录

……

卫祁光从京郊商铺回到王府后, 刀剑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无视掉周边邻里围观的眼神, 径直走进王府,推开一众拦路的侍卫, 踢开主院的门,沉沉看着院中正跟幕僚议事的亲生父亲,冷道:

“破坏冬猎围栏、买通细作杀害太子、暗害公主……父王, 您真是让儿子大开眼界!”

广南王抬手示意幕僚退下, 皱眉看着他:“我现在有要事在忙,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发疯?”卫祁光讥嘲道:“周隅不过是个替罪羔羊, 你当我蠢吗?您自己做下的恶事,自己不敢认?”

“卫韶,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广南王怒气冲冲地拍了下轮椅扶手:“你以为我这是为了谁?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出来, 为的不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位!不明白我的苦心你就乖乖等着安排,不要坏了整个广南王府的事,逆子!”

“你!”

卫祁光剧烈的呼吸着,温和眼底慢慢用上赤红:“父王,我从不知你竟是这种人!”

“来人,把他带下去。”

广南王挥挥手, 冷眼看着侍卫将卫祁光带走, 道:“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否则别怪为父不客气了。”

卫祁光抚袖关上院子的门,胸膛激烈起伏着,想到当初那天从宫墙坠落下去险些当场身亡的朱红裙身影,突然伸出拳头猛地砸了下墙。

-

朝廷近日发生了剧烈的动荡,周大人身负诸多罪证,被打入牢狱,枢密院士人之职空缺出来。

广南王向来是为国为民、心怀社稷,百姓们得知他是被污蔑、而真正的杀害太子凶手及陷害公主之人是周大人之后,对广南王府的好印象便又回来了。

但部分朝廷臣子对此保持缄默。

纵然周家认下了那些证据,还差点遭遇九族牵连,但最终陛下的惩罚却没有落下来,这说明什么?

一部分臣子察觉到了朝廷的暗流涌动,开始默默疏远广南王府。

但还有一部分臣子选择剑走偏锋,备着礼物登了广南王府的门,悄悄向广南王示好。

若是卫家能改朝换代,但他们就是从龙之功,值得冒险一把!

……

景殃将证据交上去之后,任由各种流言发展,搅浑朝廷的水之后,他就在楚宁王府里闭门不出。

广南王府下一步肯定有反击,他得做好部署。

真正的党派之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景殃在王府处理完暗卫的情报信件,书房外面传来敲门声。

景殃放下书卷:“进。”

胡伯拎着小红蛇探头探脑地进来:“王爷,它吃的鼠肉干没了。”

“去找廖管事。”

“好嘞。”

胡伯退出去,没几秒又敲门进来,嬉皮笑脸道:“王爷,近日茶楼的话本小的没素材了,不知您有没有新的故事素材啊?”

“话、本?”景殃似笑非笑地拿出匕首,慢慢把玩:“你还挺闲?”

“没有没有,王爷息怒,小的告退。”

胡伯忙不迭地关门。

景殃忽道:“等等。”

那日公主府的拥抱没来由地从脑海闪过。

景殃道:“你的画本册子呢。”

“……?”

胡伯没茫然挠头:“哪个画本册子?”

景殃顿了顿,冷淡道:“花牡丹。”

“……什么花牡丹?”

“图册。”

“……什么图册??”

景殃看了胡伯数秒,冷道:“春阳密戏图。你是失忆了?”

“哦。春阳……啊?春阳密戏图?!”

胡伯震惊地瞪大眼睛:“王爷,您要这个做什么?”

他惊疑不定地悄悄打量着自家王爷。

难不成是近日火气太旺,无从疏解?

但王爷从前不都是薄情寡欲吗?

还是说……上个战场,习性改变了?

可是,火气旺的话,直接叫个美人不就好了吗?再不济也可以纳个妾室。

现在哪还有看小画册来疏解的……

就在胡伯的视线即将从景殃脸上往他外裤上移去的时候,景殃扬手将匕首扔出,精准地削掉胡伯一截头发,冷笑道:

“把你的心思收一收。我有正事。”

“哦、哦……”

胡伯脑门一凉,讪讪一笑离开,刚走出门就掏出话本子手稿奋笔疾书:

某日,男主人公突然问下人要小画册,试图遮掩其行为到底为哪般……

一柱香后,他将取来的灰扑扑的画册双手呈上。

看到景殃冷漠的眼神,胡伯急忙补了句:

“放得久了,有点脏。”

“……”

景殃伸手接过,重重仍在案牍上:“行了,你退下吧。”

胡伯乖乖退出书房,等房门一关,他就掏出话本子手稿,撒腿奔向朱雀楼。

太好了!下一话的故事可以开始更新了!

景殃立于案牍边,皱着眉翻开春阳画册。

第一页。

第二页。

第三页。

……

他翻开第十页。

画面粗糙、纸张劣质、人物行为夸张,他甚至心无波澜。

景殃有点烦躁地拧眉。

第二次。

上回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虽然往日与女子接触良多,但从未让她们近过身,更逞论是变得坚硬。

但是与公主,确实是接触得频繁了些。

小公主十七岁了,正值定亲的年纪,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柳下惠。

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与她走得太近了。

景殃直接扔掉画册,转头就看见被放在案件上的桃花酥,他捏起一枚尝了尝,清甜带香,味道不错。

他盯着桃花酥看了片刻,将它放回去,唤来吩咐廖管事,淡淡吩咐:

“以后将桃花酥都撤掉。”

廖管事瞄了一眼已经被吃了一口的桃花酥,默默道:

“是。”

-

朝廷动荡的这几天,鹿白过的颇为清净。

广南王陷入了风波,于是开始给疆苦之地的百姓施粥做善,言行低调,挽回不少名声。大家渐渐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他忙着做好事,也没时间找事了。

最主要的是,景殃这阵子不来公主府了。

鹿白不懂景殃在忙什么,失落的同时隐隐也松口气。

他不来也好,她正好把乱掉的心思给掰回正轨。

唯一让她头疼的是卫祁光和裴焕分别给她寄了一封信。

卫祁光没说什么,只有两句话。

一句是道歉。

另一句是,以公主为君友,乃人生之幸事。

墨竹不懂:“公主,他这是什么意思?”

鹿白给他回了信,道:“他是说,出了这种事,如果还能以君子之友继续相处,那么将是他人生的幸事。”

墨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看来这卫世子的为人还不错,比楚宁王那般混账不讲理的人好多了。”

“……”

鹿白庆幸景殃没在这里,没听见墨竹的话。

回完卫祁光的信,鹿白拆开裴焕的信。

裴焕也没多说什么,只有寥寥几句话,意思是朝廷最近不太安稳,证据虽然都指向周大人,但他去旁听了行刑审讯,感觉仍有蹊跷,希望公主能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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