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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79)

作者: 禾小星 阅读记录

戒尺落下的痕迹略微肿起,仿佛白纸上肆意作画的朱砂。

从画布中能看出画家的技艺高超,信手几笔却也均匀对称,横陈的痕迹并无青紫,略微红肿却不渗血,薄薄的皮肤宛若春日少女粉霞的面颊,一戳即破。

暴力却温柔的美感。

矛盾冲突着,却也令人心醉。

思索间,落了锁的木门竟传来一阵欲推开却又止住的声响,燕泽玉猛地被拉回神,愣了半刻。

透过房门,依稀能听见几声模糊却整齐的‘太子殿下’。

辛钤?辛钤回来了……?

可今日并非休沐,按照往常,男人不应该很晚才回吗?

“玉公子?”

“小玉——”

慌乱间,燕泽玉屏住呼吸,并不敢回应门外的声音,浆糊似的脑子里全是衣不蔽体的慌乱。

但他来不及想太多,眼看着木门外已经有人拿来铁丝,想要从外伸进来勾走门栓,燕泽玉心头一紧,飞快跑回了床榻,蹬掉鞋袜,把自己缩进衾被。

下一秒,伸进门框的铁丝被抽走,‘砰’地一声巨响。

男人力道极沉地一脚踢开木门,那块足足有燕泽玉手腕粗细的门栓被硬生生踹断了,木屑飞扬、木块砸落在地。

辛钤疾步进来,视线扫过突兀出现在此的金红玉屏风,忽而朝跟在自己身后一齐涌入的小斯婢女们厉声道:“全部出去,将门带上。”

屏风下还落着少年坐夜的玉白寝衣,层层叠叠地堆在地面,系带轻飘飘地落在最上,倒像是急切的情。事前凌乱散落的衣袍……

面前光洁的镜子映照着男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急切,狭长凤眸压得极低,阴沉沉的,难掩蹙迫。

男人深吸口气继而呼出,缓步绕过屏风往寝殿内走。

“燕泽玉——”语气不善。

辛钤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况且声线还如此冷凝。

燕泽玉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应声,只是紧张地滚了滚喉结,让自己尽量忽视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背对着缩在被子里装鹌鹑。

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床榻边。

“方才在门外叫你,为何不回答?”辛钤压低了怒火,冷声询问。

床榻内鼓包的被子动了动,却还是沉默。

就在辛钤眉头蹙得快要打结时,燕泽玉终于开了口:

“我、我当时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就看到有人在撬门。错过了回答的时间……”

不知道这个解释让男人满意没有,话音落下后周遭安静了许久,燕泽玉也不敢贸然翻身去看对方的神情。

他的鬓角因为紧张湿漉漉的渗了层汗,黏着青丝,很不爽利。

但他不敢掀轻举妄动,反倒是捂了捂被子,裹得更紧。

辛钤似乎终于等不耐烦了,肩头一沉,男人的手捏住了他被子的一角,似乎将要掀开。

“别!等等——我、我还没穿寝衣!”

作者有话说:

辛钤:逗逗老婆~

第73章 不敢看他

燕泽玉惊慌失措的神色极大程度愉悦了辛钤,指尖在衾被上停顿半刻,到底是没有彻底掀起。

片刻后,一件崭新的寝衣被丢到燕泽玉脸上,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换好之后出来。”

燕泽玉扒拉开覆面的衣服,探出视线,恰好瞧见辛钤转身后的一抹衣角。

心下松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一截玉臂将拢起床幔的系带挑开,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更衣。

辛钤并未离开,身着庄重严肃的青黑官服坐在正堂的桌边沏茶,听见他出来的脚步声也并未转头,只是斟了一盏茶放到木桌对面。

燕泽玉了然,迟疑半刻,抿唇缓缓走到辛钤对面坐下。

屁。股与硬邦邦的座椅接触时,他动作一僵,细微异样的疼痛顺着后腰一路往上侵袭大脑,燕泽玉下意识挺了挺腰,等慢慢适应了才缓缓坐实。

辛钤远山似的眉眼仍旧压着,风雨欲来似的,男人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却仍旧未抬眼。

燕泽玉拿不准对方的心思,沉默着没有贸然开口。

半晌,男人修长而分明的手伸过来,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

玉盏中澄澈的茶水微微荡漾着涟漪,清淡茶香缭绕鼻尖。

燕泽玉接过,浅啜一口。

舌尖很快被苦涩占据,他不露痕迹地蹙眉瞧了眼盏中舒展的茶叶——苦茶。

“为什么不敢看我。害羞?”辛钤淡淡道。

握着茶盏的指尖骤而收紧了些,燕泽玉迟滞半晌,嗫嚅地反驳了一句“没有”。

下一刻,燕泽玉眼前晃过一抹白色,下巴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挑起——

被迫对上辛钤凌厉的眼睛。

同时也看清了此刻抵在自己下巴处的东西,一块象牙白的笏板*。

这东西他从前见过,大臣们上朝时都会带一块笏板,记录自己今日将要上奏的内容,以防遗忘。

如今这块笏板上白白净净,全无一字,冷感光滑的象牙质地紧贴着下颌,激起一阵战栗。

燕泽玉不可避免地回忆起昨夜。

那块涔凉的戒尺……

“为什么不敢看我。”辛钤再次开口询问。

在对方牢笼似难以挣脱的眼神中,燕泽玉无路可逃,下颚处冰凉的笏板往上抬了抬,似是催促。

赶鸭子上架,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没被别人打过……打过屁。股……”

辛钤对他这个回答不置可否,浓眉挑起,戏谑地觑着他。

“我是第一个?”

“……嗯”

“被打屁。股,害羞?”

燕泽玉不愿意承认,梗着脖子没说话,辛钤斜了眼嘴硬的小东西,唇角溢出声哼笑,到底是没再为难,将抵在少年下巴的笏板收了回去。

“让你疼,是要你铭记,而非是畏惧。”辛钤缓缓道,指尖扣在桌面发出规律的细微敲击 声,“也不要觉得羞耻。正视自己因为错误而承受的惩罚。”

半刻后,金戈轻叩门扉,这似乎是他们之间设定过的暗号,辛钤止住话题,从衣袖中拿出一瓶崭新未开封的玉脂膏放在桌上。

瓷瓶落于木质桌面,发出声清脆的声响。

燕泽玉撩起眼皮扫了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昨夜的画面,他勉强克制住浮面而上的红晕,若无其事地啜了口茶。

“我让侍女准备了软垫,但晌午才能制好。”辛钤眼底闪过一抹调笑,继而道:“早晨这段时间,便委屈小玉了。”

辛钤终于走了。

燕泽玉心底松了口气,盯着桌上的白色小瓷瓶瞧几眼,泄气地将它与昨晚那半瓶剩余的放在了一起。

受过罪的屁。股久坐之后还是不太舒服,窝在贵妃椅上换了几种姿势都难捱的燕泽玉索性破罐子破摔,蹬了鞋袜重新趴上床。

床幔并未撩起,和煦的日光照射入内,摊开在床头的记录簿书页也亮堂堂一片。

燕泽玉拿着金石压薄后剪裁雕琢的凤凰于飞的书签,透过羲羲阳光打量一眼,雕刻得薄如禅翼的一行小诗被映射得隐约闪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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