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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19)

作者: 禾小星 阅读记录

但到了燕泽玉这儿,便不只是例行询问这么简单了。

“抬手,搜身!站过来点。”

燕泽玉被突然放大接近耳廓的声音震了震,视线收回来落到眼前的侍卫脸上,那双浑浊邪恶的眼睛盯得燕泽玉浑身难受,对方身上还传来许久未洗澡的汗臭味。

燕泽玉紧蹙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仿佛突然刺激到了从来都是被人恭敬对待的领头侍卫,弯刀自腰间抽出,亮白泛着银光的刀刃,折射的日光凑巧落到白刃,直直射向少年的眼瞳。

少年轻轻‘嘶’了声,抿着唇又往后退好几步,紧闭着眼复又睁开。眼前一片碎雪似的花白,揉了好几下,直到眼眶酸涩泛起湿意。

再抬眼时,金戈已经挡在刀前,健硕的大块头将少年完全挡在了身后。

金戈手上并未没拿什么武器,那领头侍卫大概也是看到这点,嗤笑一声便出言嘲讽:

“低贱奴籍的下等人,不就是太子身边一条狗吗?只会龇牙咧嘴地犬吠,得意什么呢?听说……你带来这人是晏俘里南风馆的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我呸——!”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皮鞭裹挟着疾风袭来,如飞速流窜的游蛇,恰好重重砸到那领头侍卫肩上,也不知是什么巧劲儿,鞭尾竟真似蛇尾一眼灵活,顺势围过那人的脖子绕了好几圈。

燕泽玉的视野被金戈挡住,并未瞧见一脸惊惶,捂住脖子的侍卫头头,却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了立于帐前,身姿挺拔,动作利落拉紧鞭柄的男人。

随着辛钤手臂肌肉微微鼓起,身边忽地一声响,似乎是重物倒在地上。

燕泽玉视线顺着鞭子,略微垂头,猛地撞上侍卫那双浑浊不堪的怒睁的眼睛,心底一惊。

刚才还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领头侍卫,此刻却像狗一样趴伏在雪地里,胡乱挣扎。矮短的脖子被皮鞭缠绕着不断收紧,额头青筋浮现着迸裂突出,而他颈处的勒命软鞭仍在不断收紧,他不得不死死扣住鞭子,口鼻张大,舌头外翻企图呼吸。

模样更像狗了。

辛钤不知为何,显得很不耐烦,在那人濒死时嫌恶松开了软鞭,把人甩到雪地里。黑沉着脸色让人将这个侍卫拖下去处理了。

那语气凉薄地像是踩死一只蚂蚁。

那人脸朝下被拖走,鼻血横流,拖拽痕迹混合着殷红血渍,一直延伸很远。

燕泽玉压下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抬头,忽地撞入辛钤那双深如幽井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辛钤神情冷淡,遥遥望过来,燕泽玉险些接不住这一眼。

金戈粗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玉公子,可以进去了。”燕泽玉偏头,金戈正给他使眼色。

燕泽玉勉强回神,呼了口气,提步跟着辛钤进了议事帐。

帐内炭火烧得很旺,热气扑面而来,少年犹豫片刻,将披在身上的红绒裘衣解了放到一边。

环顾四周,偌大的议事帐内竟只有他们两人,左侧薄帘后隐约是一排排高大厚重的书架,陈列着竹简、卷轴;右侧帘子后则是横竖固定的足足有半人高的九州地图。

再往内,矮桌被做成内置凹槽的样式,沙土构建出四海八荒的地形,起伏凹陷,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燕泽玉呼吸一滞,隐晦地斜眼瞥过去。

呵,哪有这么偷看的?

辛钤低叹一声,真想敲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水。

“小玉,过来。”

少年穿着辛钤前几日吩咐做好的新衣,米白单衬暗纹银丝花样,外层则是纯色,素净淡雅,束履腰封勾勒出少年细瘦的腰肢,而立领偏硬质,中和了身上的柔美,平添一抹英飒。

清隽笔挺,少年气十足。

燕泽玉磨蹭犹豫片刻,站到了辛钤面前,晃眼一撇,桌上摊开的黄卷竟是来自中原的传信。

就是反过来的字……不太好认……

这么想着,桌上的文书居然被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燕泽玉短暂怔愣,伴随着轻笑,低磁的男声响起。

“跟做贼似的。”

燕泽玉没法反驳这话,讪讪抿唇,藏在剑袖下的手暗地里扣了扣指甲。

“来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辛钤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心里对燕泽玉此行目的门清,但却含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等少年别别扭扭开口。

“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们?”燕泽玉看了一圈,至少明处是没有人的,但不防备暗地里有人偷听。

嗤,到是比之前长进不少。

辛钤眉峰轻挑,“没有别人了。有话就说。”

燕泽玉回忆着叶涟的嘱咐,将话术在脑海中回寰一遍才谨慎开口。

“你之前说,可以帮我……你打算怎么帮?”

作者有话说:

辛钤:惹我老婆的 都得死!

第19章 叫声哥哥

夜幕笼罩,辽阔旷远的天空下,星子散落点缀其间,人间的烟火气更甚,远处一堆堆篝火比星子更耀眼,橙红火苗跃动着,扰乱暮色。

叶涟避开篝火聚集处,猫腰潜行到了平旷雪原的边沿,这里是一大片葳蕤的深林。

青年藏于茂密的针叶林中,高大密匝的枝叶混合着夜色,将叶涟的身形隐藏得严合,他抹黑找到一处植被相对稀松的小空地,又观察好四周,确定无人后,抚了抚怀中的鸽子,将其放飞。

灰褐色的羽鸽在夜幕掩映下不算显眼,再加上树林层叠葳蕤,被守卫察觉射下来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叶涟注视着信鸽爪上捆绑的小竹筒,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酝酿集聚,片刻后又散去。

羽鸽认得主人,在原地的上空盘旋一圈,接收到青年的信号,飞入高空,悄无声息向西南方振翅而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不知何处响起一声哨响,越过层层云霄,传得辽远。叶涟并不知这是什么声音,有惊无险地摸回了自己所住的帐房。

黑背白掌的海东青在听闻骨哨声后,即刻返回、飞驰而下,仔细看去,那一抹白的爪子似乎抓了什么活物。

劲风袭来带着乘云破空的气势,临了又在辛钤面前骤然停住,带起的清风微微吹起辛钤鬓角的青丝。这海东青灵性,像是故意跟男人玩闹似的。

辛钤抚了抚小黑脑袋上油亮顺滑的翎羽,“明天给你加餐。”男人将矛隼脚下抓着的鸽子放进笼里,取了竹筒中的信。

缓缓展开纸条,内里却是一片空白。

男人神色不变,纸张靠近烛台,均匀炙烤升温后,白纸上方才显出字迹。

一目十行地将纸上内容阅完,辛钤轻笑了声,眼底划过一抹幽暗,眼尾略微上挑着,薄唇翕然,道了句‘有意思’。

辛钤并未改动信中内容,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信纸按原来的形状折叠卷曲,捏着鸽子翅膀,重新装进了挂在爪上的细小信筒。

收手将羽鸽放飞时,一时不察,竟还被这小东西一口啄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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