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159)+番外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裴时愠进京后,都干了什么?”
邱一一顿,细细回想后,皱起眉头,低声道:“他好像只干了一件事,替镇北侯府众人收尸。”
沈玉案情绪陡然淡了下来:“我离京后,镇北侯府众人的尸体仍挂在乱葬岗?”
当初裴时愠不见,为逼裴时愠现身,崇安帝就用了这个法子,裴时愠一日不现身,镇北侯府众人就一日不得入土为安。
邱一憋了憋:“侯爷您也知道,圣上决定的事情,旁人都阻碍不了。”
沈玉案只觉得头疼,哪怕裴时愠没有谋反的心思,被圣上这样逼着,也得逼出心思来。
如今先帝已死,镇北侯府的众人也已入土为安,如果裴时愠不想让镇北侯府彻底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就不会真的谋反。
沈玉案有些了然裴时愠的做法。
裴时愠压根不在乎京城如何,也许是女子当权这种事太过离经叛道,才让他停在了京城,以待后续。
邱一有点忧心忡忡,对镇北军充满忌惮:“侯爷,我们要怎么办?”
沈玉案没说什么,只让他回去等消息。
邱一不明所以,这个地方也的确不好说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就退到了一旁。
这个过程中,苏韶棠一直都没有下马车。
等到沈玉案回来,苏韶棠才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她们就这样轻易地进来了?
沈玉案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苏韶棠第一次知道镇北侯府众人死后的待遇,不适地皱了皱眉:“人都死了,还要百般折磨,真够糟践人的。”
说起来,镇北侯府替皇室征战百年,祖祖辈辈都战死沙场,哪怕犯过错,死后得到这个结果,也足够让人唏嘘。
沈玉案沉默下来,半晌道:“我记得,年少时他和我说过一句话——日后我在渠临抵西洲,他在边城治匈奴,有我一人在,大津百年无忧。”
后来,他真的去了渠临城,而说这话的人却一直被困于京城。
苏韶棠和裴时愠没什么交集,即使如此,她乍然听见这话,也觉得有些遗憾。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玉案,怪不得裴时愠往日如何挑衅沈玉案,沈玉案对裴时愠都比对常人多出一分耐心。
显然,这份耐心并非是针对镇北侯世子的。
两人年岁相仿,年少时又都是惊才艳艳,按理说,应该是会成为一对好友才是。
事实却截然相反。
如此一来,裴时愠往日对沈玉案的态度似乎也有迹可循。
*
回到安伯侯府时,分明才离开京城半年,苏韶棠竟觉得有点仿若隔世的感觉。
许是京城太过肃静,才让苏韶棠有了这种感觉。
常管家一直待在侯府,见到侯爷和夫人回来,喜出望外:“侯爷终于回来了!”
络秋等人终于回府,也都松了口气,络秋冲夫人道:“看来侯府和我们离开前没什么变化。”
苏韶棠对这话感到好笑,府中仍有人住,常管家一直都在,有婢女打理,自然和离开前没有变化。
如今已经是春末,京城和渠临城不能比,哪怕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但时间一长,众人开始习惯,也就渐渐将心思放在自己生活上,府中婢女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衬着少女身段,给府中添上抹别样色彩。
回到闻时苑,苏韶棠惯爱的那张软塌仍摆在楹窗旁,府中早就得知侯爷和夫人要回来,绣娘早早就替一人备好了今年的夏装。
苏韶棠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了身百花织锦夏裙,配着一支玉兰簪,刚收拾妥当,就听见常管家在外面道:“夫人,宫中来信,说是珺阳公主请您到宫中一聚。”
苏韶棠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她皱了皱眉。
珺阳请她做什么?
她们两人还有什么交情吗?
第110章
不等苏韶棠回答,就听见沈玉案平淡的声音传来:“去告诉宫中来人,夫人车马劳顿辛苦,今日不便拜访公主。”
只要沈玉案在府中,侯府的人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常管家得了命令就恭敬转身离开,苏韶棠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沈玉案一身白色常服走近,甚至还拿着手帕在擦手。
显然是一得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苏韶棠看得分明,沈玉案脖颈处的水珠都未曾擦干净。
苏韶棠从楹窗中探头,她挑挑眉:“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玉案将帕子递给松箐,两三步跨过门槛进了室内,苏韶棠顺势勾回脑袋,就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怕夫人会直接跟着来人离开。”
以往也就罢了,夫人和珺阳间有些交情,沈玉案也不会拦住夫人交友。
但现在,先帝驾崩的原因不清不楚,半年不见,谁都不知珺阳公主现在是什么性情。
既然不清楚,自然没必要让夫人去涉险。
苏韶棠听完,嗔瞪向他,没好气地泛起嘀咕:“说得好像谁来,我都会跟着走一样。”
沈玉案一直走到苏韶棠面前,等看清夫人如今的模样,才越发觉得在渠临城那段时间是亏待了她。
苏韶棠赤脚踩在地毯上,沈玉案只扫了眼,就弯下腰,将她整个都打横抱入怀中,然后两人一同倒在软塌上。
猛然朝后栽去,把苏韶棠吓得一跳,倏然伸出手臂搂住沈玉案的脖颈。
平安落在软塌上时,苏韶棠仍觉得心有余悸,止不住捶了沈玉案几下:“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搁以往,沈玉案哪敢不经过她同意,就伸手来抱她?
话是这么说,但苏韶棠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
络秋和松箐等人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直接退到游廊上,背对着寝室,苏韶棠从楹窗中觑见这幅情景,刹那间,涨红了一张脸。
沈玉案也行了许久路,累得狠了,懒得起身关窗,直接抬起腿抵住楹窗一踢。
“啪——”的一声,窗户应声合拢。
声音清脆,未免有点臊人,尤其是游廊上又传来络秋等人捂嘴偷笑的声音。
苏韶棠恼得转身去捶沈玉案,低声羞恼:“大白日的你关窗干嘛,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屋里做什么呢!”
她捶人的力道,对于沈玉案来说不痛不痒的,行了月余的路,沈玉案就素了月余。
反倒是女子一动,身子就止不住在他怀中摩擦,沈玉案这个年龄也就血气方刚,当即身子就有了反应,他把夫人的手臂按住,全部搂进怀中,低声道:“原本只是想抱夫人睡会儿,但夫人再动,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
苏韶棠陡然抬头瞪向沈玉案,但身子却是半点不动了。
不论崇安帝如何,但有一点,崇安帝是沈玉案的亲舅舅,不管他对沈玉案是否真心实意,至少明面上,崇安帝对沈玉案的确照顾周全。
所以这一月来,沈玉案对她都是规规矩矩。
不似往日,总寻点空荡,只借着手或口,都能叫她高兴。